第15章 食人

  他慢慢踱步過去，伸出手捏住了唐綰綰的下巴，「這些人都是蠢貨，只有你還算聰明。」

  白林眼中不乏對唐綰綰的欽佩。

  唐綰綰迫使自己清醒一些，別過頭，「以怨報德，真讓我看不起你。」

  白林大笑起來，「在這饑荒年，能活下去已經是萬幸，誰還在意什麼德，什麼怨。」

  他指著滿院子的人，「你們這些人，我們風乾了儲存起來，夠吃一年了，熬過了饑荒，我們照樣種地過日子。」

  飢餓早就激發了人心裡的獸性，他們甚至覺得吃人已經是理所當然。

  「這裡沒活路，你們可以南下，何必食人。」唐綰綰大口的喘著氣，咬破了唇，才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時，白林身後的老者接了話，「我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可惜，走了沒多久，被山匪劫了食物，死的死，病的病，一開始，我們吃死人，後來，開始易子而食，在後來，我們就用受傷來騙人吃，已經這樣了，又何必南下。」

  唐綰綰看著這些人，他們的眼神如同野獸，早就不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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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子而食，每個人都捨不得吃自己的孩子，所以用自己的孩子換別人家的孩子，這樣大人就都能下得去手。

  如果一開始還保留著一絲理智，他們或許會南下，只是現在，他們已經把吃人當做習慣了。

  白林指著他自己，「我娘子，就是我親自動手的，她的肉，讓我跟孩子多活了半個月，可是實在太餓了，我就用我的兒子換了鄰居的兒子，那天晚上，我吃得很飽，我的鄰居一家，也吃得很飽。」

  看著他近乎病態的樣子，唐綰綰不由嫌惡的退後一步。

  「白叔，別說了，咱們快點動手吧，明天五爺還能帶回來一村子人呢。」

  十三四歲的少年說完，就舉起了手裡的砍柴刀，對準了劉屠夫的腦袋。

  「要殺人，你們得先問問我。」唐綰綰一手奪過白林手裡的刀，一腳把他踢飛。

  下一秒，她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掌，以此來保持自己的清醒。

  那少年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對著唐綰綰就砍了過去。

  唐綰綰一個側身輕鬆躲過，反手就一刀劈去。

  那少年背後中了一刀，踉蹌了幾步，卻更加瘋狂，「我已經想好要把你紅燒了吃。」

  他大笑著。

  緊接著，那二十多人都朝著唐綰綰過來。

  每一招，都仿佛是在宰牛羊。

  看著這群沒有人性的傢伙，唐綰綰也不再手下留情。

  手起刀落，她直接剁了那老者。

  眾人看到鮮血，都驚慌起來，紛紛逃竄。

  體內嗜血的本性爆發，唐綰綰哪裡會讓那些人躲開……

  她的長髮隨著夜風擺動，臉上濺滿了鮮紅的血，二十多個人，轉瞬間，都成了毫無生息的屍體。

  這個時候，她才慢悠悠的扔下刀，衝刺在鼻腔里的血腥味，讓她仿佛來到了前世。

  「你……」

  她回過頭，卻見顧靖川正拄著拐站在窩棚前，滿眼的震驚。

  隨後，張震也站了起來，他看著唐綰綰，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後露出了笑容。

  唐綰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卻聽到自己空間的聲音:恭喜宿主殺了二十三哥罪大惡極的人，獲得了3000積分。

  她的動作微微一頓，殺山匪她才得了一千積分，而殺這些人竟然有三千，如此看來，這群人該是多麼的罪大惡極。

  隨後，張震幫著唐綰綰把那些人的屍體都清理了，主要是怕村民醒來看到這些介紹不了。

  他們又去了地窖里。

  發現裡面有一半沒吃完的頭顱，還有醃製好的大腿和手臂。

  等張震把那些殘肢拿出來之後，顧靖川再也忍不住，躲在一旁吐了起來。

  他是唯一一個晚上沒吃飯的人，所以，唐綰綰殺的每一個人他都是親眼所見。

  任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平時溫婉體貼的女人，竟能如同地獄的修羅，殺人不眨眼。

  等都處理好了，身體強壯的男人都醒了大半。

  「做飯的都是十來個婦人，一時查不出哪個是被白林收買了的。」張震對著唐綰綰耳語。

  唐綰綰點點頭，「日後再處理。」

  等到第二天，眾人武安都清醒了，他們只當是太乏累睡著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有村長，他看到了自己衣服上有一滴血跡，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

  張震編了個謊話，說白林連夜離開了，他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覺得太慢了。

  一切，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大家又開始了南下之路。

  唐綰綰坐在馬車上，一如往常的給孩子們講故事，說笑話。

  顧靖川總會時不時的把目光投向她，然後又快速移開。

  「你有話就說。」唐綰綰見他這個樣子，不由說道。

  顧靖川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大家，但是，以後可不可以不……」他話沒說完。

  畢竟有兩個孩子在，他沒發說出殺人二字。

  但唐綰綰明白，「不可能，昨天要是我大發善心，你知道會有更多的人慘死。」

  她語氣平靜，對於殺人，她早就習以為常了。

  晚沒想到，顧靖川扭捏了半天，竟然說道，「這樣的事，應該是我來做。」

  他不是覺得唐綰綰是惡魔，而是在冷靜之後，覺得殺壞人這種事應該是男人來做的。

  「你說什麼？」唐綰綰早就做好了顧靖川不能接受她的準備，甚至已經想好了後果。

  「以後這種事讓我來做，你的手，應該煮羹湯，浣溪紗。」顧靖川垂著眼眸說道。

  唐綰綰看著自己纖細的手，原來除了殺人，她的手還適合做別的。

  她的目光軟了幾分，「你是心疼我？」

  「那是自然，我們是一家人。」顧靖川堅定的說道。

  雖然現在的唐綰綰跟從前不一樣了，但他既然娶了她，就一定要負責到底。

  唐綰綰看著他清澈的目光，第一次讓她覺得有家人也挺不錯的。

  「唐娘子。」

  張震策馬走了過來，他目光種帶著些許讚賞，「昨天，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