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宮中大發難

  消息自然也隨著趙忠的回去，帶回了宮中。

  十常侍雖然對外是一體，但是內部也是有著不小的分歧的。

  由於靈帝昨天召見鮑鴻，今天就去了上林苑，當場下旨讓楊烈做了屯騎的別部司馬，所以，十常侍中，除了趙忠，大家還是在靈帝從上林苑回宮以後，才知道的這個消息。

  十常侍都很清楚，自己等人雖然勢大，可以和朝臣抗衡，但權力卻是來源於天子的。所以並不會直接去找靈帝詢問，那麼這個新的別部司馬，卻是趙忠弟弟趙越的屬下，自然要找到趙忠問個究竟了。

  於是，張讓、封諝、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九人相約齊聚趙忠所住的地方，想要問個明白。

  大家都是中常侍，誰也不比誰高人一頭，但是天子最為寵信的卻是張讓和趙忠，隱約之間，就以兩人為首領，各自都有支持的人。以至靈帝稱"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

  「各位都來了？」

  趙忠早有準備，一看十常侍全都到齊，就含笑問道。

  首領張讓到是沒有開口，排名最末的郭勝卻直接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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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客氣，你且說說今日上林苑之事，你到底是何等居心？」

  十常侍欺瞞天子，獨霸朝綱，威凌大臣，對外是絕對聯手，成為一體。但各自之間，也是有著勢力劃分的。像趙忠就有他的弟弟趙越位居城門校尉，執掌一部洛陽屯兵。

  至於郭勝，則是由於他和大將軍何進不但是同鄉，就連當初徵召何進為郎官，都是他一手操辦，至於後來何進做了大將軍，他也是出力甚多，有傳言說，他在鄉中，本就和屠家子何進乃是好友。

  所以，郭勝在酒吧武事一途視作自己的勢力範圍。所以，對於趙忠占據了城門校尉一職，卻又把手伸進北軍五營，很是有著不滿。

  本來天子就對於十常侍中，頗有勇力的蹇碩相當看好，有心讓他操控北軍五校，只不過被大臣以及大將軍極力阻攔，沒有成功罷了。

  這裡面就有著郭勝的攢托。如今趙忠卻獨自一人，蠱惑天子去了上林苑，直接安插進去一個別部司馬，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何居心？呵呵，天子下詔，我能阻攔？」

  「不是你暗中進言，怎麼會讓那小子從一介城門候，直升別部司馬？」

  「我的進言？告訴你，知道今天一早出發的時候，我才知道，天子行獵上林苑。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次行獵，本就是為的是這個小子。懂麼？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小子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今天行獵上林苑，還有鮑鴻帶兵扈從。明白麼？鮑鴻不但是那小子的舊上司，也是如今的屯騎校尉。」

  本就和郭勝不和的趙忠，聽到郭勝這麼說，冷冷一笑，直接吧所有東西，直接擺上了台面。

  郭勝一聽，自然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卻依舊說道。

  「那你就不能阻止天子？」

  趙忠聽到這種抱怨，更是心中火起。盯著郭勝說道。

  「阻止？我能阻止得了麼？再說了，我為什麼要阻止？怎麼說，他也是城門校尉屬下，雍門的城門候。而且，人家真的有著真才實學，為什麼做不得一個別部司馬？」

  這種話一出口，張讓等人自然聽得明白，不但是張讓，就連蹇碩也開口問道。

  「真的如此？」

  「那可不？人家不但在美陽，先登破營，拿下了叛軍大營，而自己部下損失不大，還打敗了董卓部下猛將樊稠，更是在董卓這次進京的時候，又一次輕鬆打的樊稠重傷吐血。就連部下騎軍，那也是精銳至極。更何況，你們光知道天子提拔了以為城門候，但要說起來，這位城門候的家世也是相當不凡。天子一聽，就直接決定，用他去做別部司馬。」

  「家世？」

  這下所有人都有些吃驚了，何種樣子的家世，還能讓如今的天子，這麼垂青？

  「人家乃是武帝時候，將梁侯樓船將軍楊仆的後人，被那些腐儒列入酷吏的那個存在。」

  趙忠這麼一說，大家全都明白了。酷吏是什麼？天子鷹犬啊，對付的就是那些腐儒以及朝中大臣，所以，腐儒絕對對於這種人極其痛恨，連他的後人也是極力打壓，禍及子孫的那種。

  但是，對於天子來說，酷吏絕對好用，武帝時候的致都，王溫舒，乃至於這位楊仆，拿在天子心中，才是最好的臣子，不但如使臂指，連背鍋都不會喊冤叫屈，吭上一聲的。

  所以，天子絕對青睞這種人乃至於他的子孫後人。

  恐怕也就是看在那小子有著這種家世的份上，天子才越加重用的。畢竟極有才能，又能對天子忠心的人，誰不喜歡？

  而且就是拿到朝堂上，那些一貫吹毛求疵的大臣們，對此詔命，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

  畢竟人家有軍功，有家世，祖上不但是兩千石大員，還是武帝列侯，試問一下，這是那些所謂的名士的家世能夠比擬的麼？

  而且，別部司馬而已，不過是一個千石軍職，又不是朝中顯貴要職，大臣們何必在這種小事上得罪天子呢？

  但是，和大臣們的想法不同，十常侍中，作為首領的張讓，確實另有顧慮，直接開口問道。

  「那你覺得他是誰的人？我可是知道，當初他做城門候是太尉和大將軍舉薦的。」

  趙忠一聽，馬上笑著說道。

  「這才證明他誰的人也不是，只能說是天子的人。」

  聽趙忠這麼一說，大家才恍然大悟。別看如今大將軍和那些名門大臣打的火熱，但誰都明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外戚上任大將軍，這是慣例，那些朝臣和大將軍府有些瓜葛，不過是藉此讓自家子弟上位而已，可笑那屠家子猶自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頗得天下名門支持，沒看那些人有幾個對他盡心盡力的？

  所以，能夠共同舉薦一個小子，說得明白一些，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那小子絕對不可能在大將軍和太尉兩者之間，左右逢源的。

  「如此極好，既然是天子的人，又是鮑鴻的舊部，那就更沒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