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失蹤的人
2024-08-28 23:30:14
作者: 細柳蘭舟
我說過,西寧是個繁華的城市。但是,多麼光鮮亮麗,都難免存在缺陷。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這個案件就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北疆西寧在內陸,向北出了國界就是無盡的沙漠。我們要去的地方緊挨邊界,名叫仝縣。雖然距離沙漠還有幾里,但缺少大片的植被。
於呈在這裡待了三年,後來調去京城的。
「孫先生,想不到吧。」於呈輕快的說道,眼裡有光,不見半點駕駛的疲勞。
吃完早飯出發,日頭挨上地平線,我們還在車裡。
「沒想到。」我搖了搖頭,看著車窗覆蓋的薄沙,雨刷左右搖擺,「北疆往北是這樣的,跟市中心完全不一樣。」
「這裡人少啊,不堵車。」於呈緊接著補救似的說道,「有種吃食很不錯,烤沙蠍。」
他這麼一說,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中午沒吃飯,早上的饅頭豆漿消化的差不多了。
於呈也一樣,說道:「十分鐘就到仝縣,我請孫先生吃烤沙蠍,我待在這裡的時候經常去吃,那家店一絕!」
車子進了仝縣,風沙漸漸大了,太陽的餘暉艱難地穿透風沙,已經極為昏暗,於呈嫻熟的拐進小道。
「嘿!嘿!車靠牆!路太窄了,你這一停把路擋實,人騎電驢的不方便!」
我們的車停在沙蠍旅店門口,裡面走出個頭髮灰白的男人,腿有點瘸,帶著黑框眼鏡,聲音洪亮,避著風沙的聲音都傳進車裡。
於呈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怎麼操作的,商務車緊挨著牆停下,給窄路讓出近二分之一的位置,電驢行人暢通無阻。
「老蠍,咋地?」於呈下車,低著頭往旅店沖,「我這車技還是那麼牛!」
瘸腿男人扶了扶黑框眼鏡,眼睛一亮,拍了把於呈說道:「呈小子!你他娘不是在京城做警備嘛,跑仝縣做什麼?」
「來找你吃烤沙蠍啊,想念啊。」進了屋,於呈抖了抖身上的風沙,介紹道,「這位是老蠍,北疆邊界退下來的。這位是孫先生。」
我們相互問好。
老蠍很熱情,請我們坐下,說他請客,管飽。然後,老蠍進了旅店後面的廚房。
我喝了口水,打量起這個旅店的大堂。一個櫃檯,五張摺疊桌子配椅子,牆角擺著啤酒,在櫃檯旁邊有個樓梯。
「烤沙蠍來嘍!」
不一會,老蠍端了兩大盤子蠍子進來,還有些別的烤串,素的不多。
香味直往鼻子裡鑽,忍不住就直接開吃了。
「你們先吃,米飯等會啊。」老蠍開了三瓶啤酒,放桌上道:「喝酒不妨事吧?」
於呈吃著肥美的烤沙蠍,擺擺手說道:「事兒不急,還得找你打聽一下。」
老蠍嘿了聲,說道:「我就說你小子,怎麼跑我這裡來,感情有事求啊。」
於呈喝了口啤酒,抹了把嘴,小聲的說道:「這樣的,仝縣就你一家旅店,有沒有陌生人來住店?或者外地人進仝縣?」
老蠍想了想,皺眉道:「仝縣窮,沒什麼外地人,不過前幾個月,有個攝影組來這邊拍照,在我這旅店住了七八天。」
「他們往沙漠那邊去了兩天。」說到這裡,老蠍頓了頓,「你知道的,那沙漠算不得沙漠。一般沒什麼危險。可他們運氣不好,有個人折沙漠,具體的不清楚。」
我們就是為這個事來的,死在沙漠的那個人失蹤了,叫劉廣。西寧那邊安排人找,於呈來這邊查那人的活動痕跡。
「有沒有人知道他們去沙漠的哪塊地方?」我問道,「沒找嚮導嗎?」
老蠍灌口酒,說道:「你不了解,那沙漠連著北邊的沙漠,但有邊界線攔在前面,他們又出不去,不用嚮導的。」
「那塊地方的活動範圍不大。」老蠍接著說道,「他們早上去,帶點乾糧,下午就回來,範圍不大,應該就在出事地點晃悠。」
「於呈,你熟這個。」我拿不定主意,主要查案這方面的經驗,「接下來怎麼安排?」
於呈看向老蠍,說道:「帶我們去趟唄,明天。」
老蠍爽快的答應,也沒問發生什麼事,招呼我們多吃,不夠再烤。
吃吃喝喝的用了兩個小時,還聊了些於呈在仝縣時的事情,以及本地的風土人情。讓我覺得西寧市中心與這裡真的天差地別。
這就像老話說的,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在北疆西寧,南北的環境差異就驚嘆。
吃飽喝足,我們各自上樓睡覺。
聽著外面的風沙聲,似乎又大了些,呼呼的直吼。我睜著眼睛想,明天會不會停啊,別耽誤事才好。
「哐!哐!」
風沙里夾雜著別的聲音,我細細聽,是樓下傳來的,以為風沙太大,門板發出的。
「開門!老闆!開個門!」
風沙聲幾乎掩蓋了叫門聲。
我的聽覺非常人可比,即便很細微,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老蠍就不一定聽得見。我爬起來敲開他的房門,說道:「老蠍,下面有人敲門,是旅店的其他顧客吧。」
老蠍打了個哈欠說道:「不可能啊,我這旅店沒別的客人,平常都是買烤串的。」
可下面的聲音還在重複,「老闆!開門啊!開門!」
這時,於呈的房門打開。
他說道:「孫先生,有人在敲門。」眼睛裡冒著謹慎的光。
根據老蠍說的,旅店就我們三人。
而敲門的人稱呼老蠍老闆,所以不是左鄰右舍的熟人。
加上風沙這麼大,我們來的時候也沒碰到別的人。
「下去看看!」
我說道,轉身走向樓梯,神識已經先一步到了門外。
這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幾乎沒露半點皮膚在風沙里,聽聲音年紀不大。
我控制著神識,探向這個人。
突然!
他的身體裡散發力量,把神識盡數隔絕。
重複了數次,都以失敗告終。我不得不判定事情的嚴重性,讓於呈停在樓梯口,老蠍跟在他身後。
我拉下門閂,外面的人如釋重負,說道:「終於開門了,還以為今天得住在風沙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