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掛屍骨
2024-08-28 11:30:40
作者: 細柳蘭舟
我跟妮兒商量,撈就一起撈了,棺材的錢我們和陳師傅分攤。
這事定下,妮兒又弄了祭問,我才下水撈屍骨。
這次的撈屍與以往不同,得在水下把棺材挖出來,任何撈屍人都很難做到,除非有潛水裝備。
偏偏我有魚鱗,在水裡也能補充氧氣,拿著鐵鍬開始挖墳包。
幾鍬下去,水就渾濁,阻礙了挖掘的進度。
這時,我還意識到,墳地塌陷了,為什麼每個墳頭都安然無恙,無半點塌陷的樣子。
難道是下沉?可墳地往下沉,整塊地也會出現崩裂之類的現象,墓碑和墳包都該鬆動吧。
越想越不對勁,我把挖了一半的墳包扔下,浮出水面。
「陳師傅,這墳地到底咋回事!」我游上岸,有點的質問意思,說道,「下面的墳地完整無缺,不像塌陷,就像本來埋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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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話,你問問村民啊。」陳師傅皺眉,「聽的意思,我騙你的啊,再說我騙你做什麼啊?」靠近我小聲的說道,「是不是活兒不好搞?少賺點,我們請些人幫忙就成,把這事辦成。」
我丟下鐵鍬說道:「問題不在這裡,你下水看過沒有啊?嗯,打個比方吧,屋頂塌陷房屋是不是變成破爛的,墳地塌陷墳包墓碑還能不鬆動歪倒?下面就沒有。」
陳師傅半信半疑的說道:「我跟你下去看看,這就怪了。」
陳師傅的身體硬朗,先前下過水葬,這個湖泊不在話下,和我潛入河底,大致看了遍就浮出水面。
「仲謀,你怎麼看?」陳師傅問道。
我能有什麼看法,又不太懂這些東西,問妮兒,她也不了解。
我們只能判斷,墳地呈現完整的樣子,與塌陷的原因有關。
「先辦事吧,大傢伙還等著給先人遷墳。」陳師傅說道,「妮兒姑娘就費點心,看能不能想法子鎮壓屍骨,只要先人的屍骨安然遷墳,我們也就弄完的活兒,後續的事再說。就算我們不做這買賣,他們也請別人的。」
我和妮兒對視一眼,都明白這件事裡頭有門道,不簡單。
陳師傅說的也對,村民有心給先人撈屍骨遷墳,我們不做,他們也會找別人的。
「那成,咱們把這事先解決。」我說道,潛入水底,把第一個棺材拖出水面,秦田下水幫我弄上岸,陳師傅在岸上接住。
棺材基本已經腐爛,換棺材的事就交給陳師傅,開封和封棺他都拿手。
這裡的水已經渾濁,我換了個地方繼續挖。如此反覆,到了徬晚,還剩五具屍骨,次日上午就弄完,下午就由妮兒選新墳,挑個合適的日子下葬。
事情進展的順利,我們漸漸忽略墳地塌陷的情況,一轉眼五天過去,到了下葬的日子。
我們去了油橋村安置的靈棚,十七具棺材有序的擺在裡頭,每個棺材前放著墓碑。
每戶人家都站在自家先人的棺材旁,妮兒給了他們寫有陰間文的黃表紙,把冥幣紮成三份。
妮兒說道:「一份車馬費,通知先人來觀禮,一份疏通費,請假歸陽間疏通鬼差,一份孝敬先人,保佑後人順順利利。大家看著包,全憑你們的心意,弄好了就能挖新墳坑,六點之後就能下葬。」
各家各戶早就準備好了冥幣,沒有家人的四具棺材,我也各自扎了三份燒。
自從發現那塌陷的墳地有異樣,我步步都謹慎,生怕出現不好的事。
妮兒選定新墳,是一塊公家的地,簡秋平派人把它買下,請西南街修墳的龔老闆修了陰墳,先油橋村一步把先人屍骨下葬。
油橋村的村民也快速行動,大傢伙沒錢請人修陰墳,只能挖個深坑,到了下午六點,抬著先人的屍骨入葬。
為了以防萬一,妮兒在各家各戶的棺材上寫了個陰間文,又在棺材底下壓了塊桃木令。
等埋了棺材,這件事才算徹底解決。
沒成想,我們前腳解尾款,把錢分給秦田,陳師傅後腳趕到鋪子,沮喪這臉,拍著大腿說道:「出事了!出事了!」
油橋村遷墳的人家,每家每戶的門楣上都掛著一塊骨頭,還有四根在村頭的柳樹上。
「咋回事?」妮兒趁著臉說道,「好端端的,怎麼掛骨頭?」
這會兒晚上十點半,我們回鋪子屁股都沒做熱乎,村里人剛睡著。
「掛的人骨頭!」陳師傅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些骨頭已經取下來,七拼八湊的,剛好能組成一具屍骨。」
「墳地呢?都出事沒啊?」我來回度步,叫了秦田一聲,「走!我不放心,還是去趟比較保險。」
門楣是家裡很重要的位置,關乎人畜興旺,這死人的屍骨本就晦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冒然掛在門楣定然不妥,恐會招來不詳。
而油橋村剛遷墳,這會出事,讓人不由得與塌陷成湖泊的墳地,和新墳地聯繫在一起。
陳師傅這麼晚了,還火急火燎的上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一邊往油橋村走,我問陳師傅怎麼看待這件事。
陳師傅談起了一樁往事,油橋村曾經死過一個女孩子,十二三歲的年紀,受不了村裡的風言風語,一氣之下吊死在自家的門楣上。
女孩叫阿小,長得好看不說,還讀書認字,卻父母早亡,只剩年幼的弟弟相依為命。
有人就欺負上門,半夜爬了阿小家的牆,被阿小的弟弟夜尿碰上,那人也是狠,直接弄死阿小的弟弟,埋在村頭的柳樹下。
那人的父親是村里殺豬的,手裡有點錢,一家人也橫行霸道,吵架就抄殺豬刀砍人,村里沒人不怕的。
所以無人給那女孩主持公道,而陳師傅那段時間跟爺爺的撈屍隊出去做活兒,回來就聽說了這事。
那人殺人埋屍拒不承認,反咬一口,說阿小沒張開就勾引男人,又賄賂村里人。
村里人門兒清,曉得不關阿小的事,卻不主持公道,另外一些得了好處的畜生,居然暗地裡傳風言風語,詆毀阿小。
事情越演越烈,那些人當著阿小的面,也敢說渾話,動手動腳,甚至串通爬牆,阿小不堪受辱。
臨死前,阿小在自家門上寫了血字:「屍骨掛門楣,黃土流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