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順藤摸瓜臨了摸瞎

  那女子似乎不自主就會帶著些媚態，舉手投足，眉梢眼角，稍有行動便能勾起人注意。

  「青蓮妹妹得小王爺關照，平日裡只撫琴唱曲。聽妹妹說先前得手一詞，贊為天人，是位劉三變公子所作。」

  「我也看了那首詞，哀婉動人，感人肺腑。尤其離情別意，簡直催人淚下。便起了心思求學，怎奈青蓮妹妹守得緊，一直獨自練曲。」

  劉千不由得皺眉，他是想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對這曲不曲的還真不關心。便道：「你只說昨晚蹊蹺之處便可。」

  「是，大人，我也是有幸和青蓮妹妹平日要好，終是學得了曲子。昨晚便去和妹妹探討。卻在這時，有位公子托人帶話。說是，那作詞的公子又有了新作。邀青蓮妹妹共賞。」

  說著面帶慍色道：「卻不料，見到那人後，幾番推三阻四，邀青蓮妹妹移步別處。我擔心他圖謀不軌，不懷好意。便拉青蓮妹妹回了房來。」

  劉千追問道：「那公子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可知住處？」

  女子仔細回憶一番，道：「那公子二十來歲，眉心有顆紅痣，好像是姓袁。其他就記不得了。」

  劉千正在沉吟，身後傳來肖珏的聲音：「劉兄， 可找到線索了？」

  劉千略一沉吟，道：「想來和這個姓袁的公子脫不了干係，眼下需找到人再說。」

  

  一旁的那女子露出驚喜神色，道：「青蓮妹妹很快就能找到麼？」

  劉千卻道：「先把人抓住，一問便知。」

  隨後問肖珏：「外面的差役還在麼？」

  肖珏努了努嘴，道：「都在外面跪著呢，等你發話。」

  劉千一呆，本想讓肖珏教訓一下就行了，畢竟對方有公職在身。沒想到，這小王爺竟是讓人跪到現在。

  當即領先出來。一眾雜役見了劉千，就好像孫悟空見了唐三藏，慌忙祈求原諒。

  正事要緊，劉千也不廢話，讓他們幫忙查找這姓袁，眉心有痣的年輕公子。

  終究還是衙役找人比較迅速，很快就查到住處。

  衙役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要查，但此刻早了沒驕橫的態度，點頭哈腰帶著劉千等人一路前往。

  然而，見到那袁公子時，差點沒認出是個人形。腿打斷了，鼻青臉腫，若不是眉心的痣太過醒目明顯。還真認不出是他。

  一番盤問之下，本就受了驚嚇的袁公子和盤托出。

  原來他也是受人指使。對方許他十兩白銀，要他找藉口把青蓮騙出來。結果，事沒辦成，錢沒撈到，還平白挨了頓毒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千當然不會同情心泛濫。對青蓮懷有惡意，沒教訓他就算是恩澤了。

  只是話說回來，他都成了這番模樣，實在沒地方下手教訓了。

  仔細追問對方長相身份，卻只得到一個模糊不詳的長相，還是一身下人打扮。這就有點難找了。

  然而，僅僅一刻的功夫就能從一樁毫無頭緒的失蹤案里，精確找到有用信息，單憑這一點，這幫衙役就已然折服。對方那句話，還真不是故意挖苦，而是人家有真材實料。

  班頭一時之間羞愧難當，對著劉千一通彩虹屁。

  他卻不知，劉千正苦惱線索中斷，找人難上加難，聽他喋喋不休，不由得來氣。

  「你們要是閒著沒事，就用最笨的方法，在翠雲苑附近開始調查。昨晚酉時到今早寅時之間，但凡可疑地方多刨根尋底，總能找出些線索的。」

  這個時代的人，在分析問題的時候，還是有些浮於表面。真不知道會弄出多少冤案。

  劉千幾人無奈，又折回翠雲苑，仔細檢查了青蓮的臥房。但因為現場破壞嚴重，也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只能寄希望於那些衙役能按照笨方法仔細排查，但願能找到線索。

  肖珏不解道：「照你說，青蓮是被綁架了。可，綁架她的人目的是什麼？為財？沒聽說綁架青樓女子討要贖金的。為色的話，就更說不過去了。」

  「必定是青蓮身上，獨有的價值，可能是財物，也可能是信息。畢竟她爹以前是江南富商，說不定藏有什麼寶貝之類。但，我總覺得，對方不是為財。」

  劉千看他一本正經分析的模樣，竟有幾分似模似樣。不由得嘆老祖宗言辭精闢：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肖珏本是這京城數一數二的大紈絝，跟自己廝混在一起，時間久了開始在思維上向著邏輯縝密的方向發展了。

  「行了，你也別猜了，我大致感覺到這件事很有可能超出我們能處理的範圍了。如果真是那樣，或許青蓮不至於有危險。最起碼在對方下一步動作之前，她是很安全的。」

  一旁的上官雲聽他說的篤定，也不由得暗自猜測。

  正欲說些什麼，突然閉口不言。

  這時楊守道一路問詢，找了過來。他倒是憨實，並不追問原由，遞過來劉千的錢袋，道：「賊人太過滑溜，我追得緊，他為了甩掉我，把錢袋丟了出去，直接脫身了。」

  一旁肖珏插嘴道：「老楊，你沒把人抓起來，把腿打折了出氣？最不濟送官啊。」

  楊守道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道：「抓賊是衙門的事，我追不上他，打不著。」

  「最近酒樓有新菜品，你倆先去酒樓招呼著，我交代上……尚水一些事情。」

  劉千說完，示意上官雲跟上。

  而此時，青蓮正被關在一處昏暗的牢房內。此地雖然陰暗潮濕，但從旁邊空空如也的牢房，可以看得出，這裡絕非一般的大牢。

  雖然沒有上刑具，但鎖在牢里的滋味任誰都不願體會。

  青蓮呼喊：「為什麼要抓我，我犯了什麼罪？你們打算草菅人命麼？」

  然而門外兩人並不搭理她，自顧自喝著酒。

  一人看著青蓮模樣，心頭不免火熱，悄聲說道：「早就聽聞這青蓮是京都名妓，這模樣長得真俊。」

  隨後使了個你懂的眼色，道：「要不咱哥倆解解悶？」

  這人一臉陰鷙，右臉斜斜留著兩道刀疤，看起來有些恐怖駭人。看他輕車熟路的模樣，想必平日裡沒少做缺德事。

  古時，命運最悲慘的莫過於女囚。被看守牢房的凌辱都是輕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女囚比比皆是。尤其是發配邊疆的，十不存一。人性的惡，在這個陰森的場所，被無限的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