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七子之歌》……(求訂閱)
2024-05-04 02:57:02
作者: 天下第一白
【那麼一溝絕望的死水,也就誇得上幾分鮮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這裡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看它造出個什麼世界。】
坦白來說。
前世陳凡在讀書的時候讀到這一首詩,並沒有太多的觸動。
直到年歲慢慢增長之後,他才感覺到詩人內心那份痛苦。
與其他的詩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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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多的詩大多寫的不是個人。
也寫的不是他的苦難。
更不是寫他什麼風花雪月。
寫的,就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
你能想像?
對於一位無比愛國之士。
對於一位對於祖國有著無比期待的人兒。
當他夢想著祖國將走向和平,走向富強,走向獨立的時候。
但現實卻是讓他的內心變成一溝死水。
死水。
代表的不僅僅是死水。
還代表著他對於時局的徹底失望。
正如最後一句,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看它造出個什麼世界……
這已經說是很通俗了。
如果再說得通俗一些。
那就是。
行,我已經知道你們很爛了。
但是。
我還想看看你們能夠怎麼樣更爛。
不過。
雖然說是這麼說。
但最後這一句,也代表著聞一多對於未來的期待。
也就是說。
你們已經爛到沒地方可爛了。
那總該有一些向好的去處吧。
只是可惜。
聞一多的期望並沒有得到現實中的回應。
反而。
這個世界就是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我了個去,這個聞一多比徐志摩牛逼多了啊。」
「嗯,不管是詩的高度,還是詩的精神,聞一多這一首《死水》寫得實在是太深刻了。」
「我不是聞一多那個世界的人,不過,我能夠感受到聞一多先生的憤怒。在國破家亡的時候,有的時候內心真的如死水一樣。」
「這就是半封建半殖民社會的悲劇,在那樣的社會環境當中,連國家主權都得不到保障,更不用說對於個人。」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崇尚自由。
但是。
如果國家都沒有了,又如何談自由?
哪怕你腰纏萬貫,哪怕你揮金如土。
如果保護你的國家不存在了,那麼,你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可能在一天之內不知所蹤。
……
「陳凡老師,後來時局變得好一些了嗎?」
「沒有。」
陳凡無奈的搖頭。
「那聞一多先生後來又怎麼樣了,是徹底的死心了嗎?」
有粉絲在公頻上問道。
陳凡回道:「也許聞一多知道這個世界看起來已經無可救藥,甚至,當時他寫死水的時候,內心真的一片死懼。只是,對於這些視國家如自己生命的人來說。只要他們存在一天,他們便一日想著救國圖強。雖然,他們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少力量。雖然,他們只是小小的一介書生,即沒兵,也沒權,同樣也沒有錢。但是,他們手下有筆。所以,在隨後的日子,聞一多便用手下的筆,不斷的揭露這個世界的黑暗。」
「與之同時,聞一多也寫了大量的文章。在一邊揭露當權者無能之餘,一邊也向世人宣傳各種民主進步思想。他希望通過自己的文章,能夠喚醒更多的世人,能夠有更多志同道合之士,一起參與救治這個國家。也正是因為聞一多這種愛國之志,所以,他也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戰友。在這一些戰友當中,有李公朴,馬寅初……等等。他們時常坐在一起,一起暢談未來國家的發展。一起謀劃,如何救治國家。」
說到這裡。
陳凡眼神泛起了亮光。
也許。
當時這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那是多麼歡快的時光。
另一邊。
不少粉絲不由得也是暗自叫好:「我感覺那個時代雖然黑暗,但還是有救的。」
「嗯,我也覺得。有聞一多,李公朴,馬寅初……這一些愛國之士,這個世界就不會滅亡。」
「中華就是有這一些先輩,我們才能傳承幾千年。」
「哥,說了這是故事。」
「我知道。但,那又怎麼樣?」
不少人眼睛通紅。
但是。
就在他們期待著這一些愛國之士拯救這個國家的時候。
陳凡卻是說道:「只是可惜。雖然聞一多,李公朴等人一直堅定著尋找救國之路。但他們的力量實在是太小太小了,小到,不說他們的主張能否得到支持。甚至,小到他們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障。1946年7月11日,聞一多的好友李公朴被特務暗殺。」
這位李公朴,不只是聞一多的好友。
而且還是愛國七君子之一。
聽到這個聲音,咯噔一聲。
眾人內心一涼。
「當得知李公朴被特務暗殺之後,聞一多無比的悲痛。他自然知道這一些特務是誰指派過來的,也知道是誰幹的。為此,聞一多便在7月15日召開了李公朴追悼會,以及記者招待會。在追悼會上,聞一多慷慨激昂,大聲說道……」
清了清嗓子。
陳凡的思緒似乎來到了那個年代,來到了李公朴追悼會現場。
台上站著一位怒目之士,他憤然說道:「這幾天,大家曉得,在昆市出現了歷史上最卑劣最無恥的事情!李先生究竟犯了什麼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過用筆寫寫文章,用嘴說說話,而他所寫的,所說的,都無非是一個沒有失掉良心的中國人的話!大家都有一支筆,有一張嘴,有什麼理由拿出來講啊!有事實拿出來說啊!為什麼要打要殺,而且又不敢光明正大地來打來殺,而偷偷摸摸地來暗殺!」
「今天,這裡有沒有特務?你站出來!是好漢的站出來!你出來講!憑什麼要殺死李先生?殺死了人,又不敢承認,還要誣衊人。去年昆市青年學生遭受屠殺,那算是青年的一代獻出了他們最寶貴的生命!現在今天李先生為了爭取民主和平而遭受了反動派的暗殺,我們驕傲一點說,這算是像我這樣大年紀的一代,我們的老戰友,獻出了最寶貴的生命!這兩樁事發生在昆市,這算是昆明無限的光榮!」
這個世界自然是沒有聞一多的。
這個世界自然也沒有當時的時局。
不過。
此時的陳凡,卻似乎化身成了聞一多先生,厲聲痛罵。
講到激動時,陳凡情不自禁,猛烈的錘擊桌子。
「反動派暗殺李先生的消息傳出以後,大家聽了都悲憤痛恨。我心裡想,這些無恥的東西,不知他們是怎麼想法,他們的心理是什麼狀態,他們的心怎樣長的!其實簡單,他們這樣瘋狂的來製造恐怖,正是他們自己在慌啊!在害怕啊!所以他們製造恐怖,其實是他們自己在恐怖啊!特務們,你們想想,你們還有幾天?你們完了,快完了!你們以為打傷幾個,殺死幾個,就可以了事,就可以把人民嚇倒了嗎?其實廣大的人民是打不盡的,殺不完的!要是這樣可以的話,世界上早沒有人了。你們殺死一個李公朴,會有千百萬個李公朴站起來!」
……
「咦,李導,你也刷快抖了?」
「呵,正好有時間。」
「李導,這可是新鮮事啊,你不是一直說很多年輕人刷快抖浪費時間嘛。」
「呵呵,你以為我是在刷快抖啊,我這是在看陳凡老師的直播。」
「陳凡老師又直播了?」
「可不是。」
某大學中文系。
幾位中文系導師卻是聊了起來。
「諾,你看。」
「陳凡老師今天講的是什麼,新詩嗎?」
「不是。」
那位拿著手機的導師說道:「之前我以為陳凡老師這幾期視頻是講新詩的,後來我發現,原來不是。」
「呃,他前幾期不是講了好幾首新詩嗎?」
「這只不過是他借新詩引出更大的時代背景。」
「更大的時代背景……李導,我有些不明白。」
「沒事,我也不是完全明白。不過,有些我是看明白了。」
說著。
當看到直播里陳凡無比激動之時,李導卻是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隨即,辦公室里大家都沒有說話。
李導將聲音調大一些。
「你們將失去千百萬的人民!你們看著我們人少,沒有力量?告訴你們,我們的力量大得很,強得很!看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我們的人,都是我們的力量!此外還有廣大的市民!我們有這個信心:人民的力量是要勝利的,真理是永遠存在的。歷史上沒有一個反人民的勢力不被人民毀滅的!翻開歷史看看,你們還站得住幾天!我們的光明就要出現了。我們看,光明就在我們眼前,而現在正是黎明之前那個最黑暗的時候。我們有力量打破這個黑暗,爭到光明!我們的光明,就是反動派的末日!」
「你看見一個倒下去,可也看得見千百個繼起的!正義是殺不完的,因為真理永遠存在!我們不怕死,我們有犧牲的精神!我們隨時像李先生一樣,前腳跨出大門,後腳就不準備再跨進大門……」
耳邊聽著陳凡模仿聞一多在追悼會時的說話。
辦公室里一眾導師緊緊抓著拳頭。
雖然大家誰也沒有說話。
但是。
在眾人心頭,卻是浮現起一系列的話語:
「今天,這裡有沒有特務?你站出來!是好漢的站出來!你出來講!」
「你們殺死一個李公朴,會有千百萬個李公朴站起來!」
「你們看著我們人少,沒有力量?告訴你們,我們的力量大得很,強得很!看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我們的人,都是我們的力量……」
這篇文章。
在前世被選入教科書,名字叫做《最後一次演講》。
為什麼叫最後一次演講。
陳凡沒有說。
但這會兒有粉絲卻是問了起來:「陳凡老師,看聞一多說的話,好像追悼會上也有特務。」
「是的。」
陳凡點頭:「他其實知道,但他就是當著這一些特務的面講出來。」
「可……」
「想問什麼就問吧。」
「陳凡老師,李公朴也是寫了一些文章,用嘴罵了時局當權者。而聞一多,好像也是這樣。」
「是的。」
「那聞一多……」
不需要粉絲再說下去。
陳凡又何嘗不知道他們的意思。
「與李公朴一樣。當天聞一多在召開了李公朴新聞發布會之後,他便在回家的途中遭受到了特務的暗殺。」
「我草他妹的……」
公頻上,罵聲一片。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世界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難道,這個世界沒救了嗎?」
不少人有一些抓狂。
雖然他們沒有出生於那個時代。
但是。
通過陳凡的述說,他們也知道這個時代的黑暗。
看吧。
李公僕就是寫了寫文章,罵了他們一下,然後就被暗殺了。
聞一多同樣如此。
……
面對著眾人的問題。
陳凡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個時代的黑暗,實在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了。
想了想,陳凡說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其實很難用一句話說得清楚。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是一個比較長的專題。不過,大家其實不必為聞一多先生的死而難過。至於原因,也不為什麼。正如聞一多先生在李公僕追悼會上所說的話中就可以明白。其實聞一多先生知道有特務埋伏在其中,但他還是參加了追悼會。同樣,他也明知道這一次去會死,可他仍然去死。死不可怕,哪怕聞一多死了,他也知道,還有千千萬萬個聞一多。」
這翻話,也再一次激勵著眾人。
可雖然這麼說,但陳凡還是嘆了一口氣:「不過,聞一多先生也不是沒有什麼遺憾……」
「陳凡老師,聞一多先生有什麼遺憾?」
「聞一多先生在前往米國留學的時候曾經寫了一首新詩,這首新詩的名字叫做《七子之歌》。所謂的七子,就是被割讓給列強的七個地方。聞一多先生將這七個地方,比喻做七個離開母親的小孩。他希望有生之年,難夠看到這七個小孩回歸到母親的懷抱……」
【我好比鳳闕階前守夜的黃豹,
母親呀,我身份雖微,地位險要。
如今獰惡的海獅撲在我身上,
啖著我的骨肉,咽著我的脂膏;
母親呀,我哭泣號啕,呼你不應。
母親呀,快讓我躲入你的懷抱!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這是七子當中的一子,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