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聞一多先生,您好……(求訂閱)
2024-05-04 02:56:52
作者: 天下第一白
這首詩叫做《雨巷》,是作者戴望舒在1927年創作的。
創作的原因。
這是當時革命失敗,作者極度憂愁,極度彷徨之下,從而執筆。
至於這首詩歌的意思。
其實也很簡單。
說的是,他希望在如此極度失望彷徨當中能夠出現一位丁香姑娘,進而帶給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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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很簡單,一點也不複雜。
不過。
這首詩之所以成功,就在於他的韻律之美。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像我一樣,
像我一樣地
默默彳亍著,
冷漠,淒清,又惆悵。
她靜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飄過
像夢一般的,
像夢一般的淒婉迷茫。】
這首現代詩,可以說是最為適合朗讀的作品。
雖然陳凡並不是十分飽含熱情,也並沒有像作者一樣那麼能夠體會到當時社會的情況。
但是。
這一首《雨巷》卻是通過他特別的韻律,一下子抓住了眾人的神經。
「果然是陳凡老師。」
「國士無雙,太牛逼了。」
「呃,你聽懂了這首詩的意思嗎?」
「聽懂了一半,不過,這不要緊,我感覺這首詩很厲害就行了。」
是的。
哪怕就是還沒有聽懂這首詩的朋友。
但是。
感受到這一首詩特別的韻律,眾人便有一些沉醉其中。
好像這一首詩,就像歌一樣。
哪怕就是輕聲朗讀,但也像歌曲一樣,婉轉悠長,沁人心脾。
「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寫得太好了。」
「陳凡老師,剛才聽您這首現代詩,感覺就像聽了一首弦律無比動聽的曲子。」
主持人興奮的說道。
陳凡亦是點頭:「詩歌詩歌,詩與歌是不分的。現代詩雖然出現的時間並不長,但現代詩同樣繼承了詩歌的特點。他即是詩,也是歌。」
「確實如此。」
主持人有些興奮。
同時,他還分享著眾人此前對於現代詩的一眾感受:「陳凡老師,您知道嗎?在您之前,大家對於現代詩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很多人都認為,現代詩只是長句子,甚至有人還說他無病呻吟。但是,這幾天您分享出來的現代詩,這不但打破了我們對於現代詩的觀念,還提升了我們對於現代詩的欣賞眼光。」
「現代詩畢竟發展時間不長,而且現代生活節奏這麼快,娛樂方式這麼多,文學作品數以億記。所以,現代詩在整個文學類型當中暫時也沒體現出特別的力量。有的時候,不少人寫得一些很一般的現代詩,稱之為無病呻吟也正常。當然,雖說無病呻吟的現代詩不少。但古人很多時候寫詩,也有不少是無病呻吟的。」
「陳凡老師,好像我們學習到的一些古詩都還不錯。很少無病呻吟的作品。」
主持人有一些不認同陳凡的觀點。
對此陳凡卻說道:「這也正常,因為我們能學習到的一些古詩,都是比較經典的。也因為他們比較經典,所以流傳了下來。而那些無病呻吟的作品,很多時候因為寫得差,也就沒有流傳。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大部分古詩,就算不是那麼的經典,但我們也會感覺說寫得還不錯。」
這個解釋得到了大部分的人士的認可。
「我支持陳凡老師。」
「我也支持,古人與現代人沒區別,我就不信古人不會無病呻吟。」
「他們估計也會寫爛詩,只不過沒有流傳下來吧。」
對此。
陳凡也舉了一個例子說道:「古代有一位皇帝很愛詩寫。不過,他的詩詞水平也就這樣。但雖然如此,這位皇帝也動不動就作詩。據說,這位皇帝一生寫了4萬多首詩。但這4萬多首詩裡面,大部分都太過於一般。只有一首稍微好一些,時常一眾大臣便拿這一首詩不斷的給這位皇帝拍馬屁。」
「陳凡老師,您說的這個皇帝是誰?」
「乾隆。」
「乾隆是誰?」
「這個……」
一下子說漏嘴了。
陳凡說道:「呃,大概是我記混了,歷史當中可能沒有這個皇帝吧。我再舉個例子,曾經有一位叫張打油的讀書人,他也很喜歡寫詩。不過,他的水平也一般。有一次,他看到窗外下起了大雪。於是,他欣喜的推門而去。對著漫天飛雪,張打油作詩一首。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說著。
陳凡還念起了這一首詩。
這首詩的名字叫做《詠雪》。
這詩一出。
眾人又開始摸著肚子了。
沒辦法。
這樣的詩別說是分析了,就是看上一眼,那也止不住的笑個不停。
「詠雪,哈哈哈,尼瑪,這首詩絕了。」
「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好,寫得太好了。」
「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我感覺這首詩不錯啊,寫得非常的傳神,比之一般的詩牛多了。」
「是嘛,是嘛,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少人一邊笑一邊評價。
陳凡則繼續說道:「當然,張打油還是挺有才的,這只是他其中一首詩。又有一次,一位大官去祭奠宗祠,見大殿牆壁上寫了這樣一首詩:六出九天雪飄飄,恰似玉女下瓊瑤。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掃帚的使掃帚,使鍬的使鍬。大官讀罷,即大怒這傢伙隨便塗鴉,又憤怒這傢伙寫的詩太爛。
隨即下令緝拿作詩人,左右將其平日喜作這類詩的張打油抓了來。為了證實該詩是否張打油所作,大官未急於治罪,而是令張打油再作詩一首。那時安祿山兵困南陽郡,張打由便以此為題,脫口吟道:百萬賊兵困南陽,也無援救也無糧。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兩首詩如出一轍,大家聽了,哄堂大笑起來,連這位大官也被惹笑了,最後反倒破例饒了張打油。」
笑聲,再也止不住了。
這會兒。
連主持人笑得都有一些拿不住麥克風。
「陳凡老師,停停停,別說了,我怕您再說,我們都要笑得起不來了。」
主持人連忙止住陳凡的話語,接著再次說道:「陳凡老師,您說的話我們相信了。古人與我們現代人也一樣,有的時候也喜歡無病呻吟。」
「這就對了嘛。」
「不過,陳凡老師,大家對於現代詩的發展也非常關注。畢竟,現代詩代表了我們現代的一種文化,也是我們現當代民眾更容易接受的的一種文學類型。但至現代詩發展以來,因為現代詩沒有一定的格式,也沒有其他的條條框框。可這反倒限制住了現代詩的發展,您認為現代詩未來應該從哪些方面著手?」
「我覺得啊,其實現代詩的定義已經說明了,他即不是古詩,也不是宋詞,自由奔放就是現代詩最好的表現形式。至於如何發展,我認為,只要大家多寫多看,我們就能誕生出很多令人眼前一亮的現代詩。」
正說著。
這時。
陳凡卻是看著,一時間有了想法:「大家看看前面,前面那座橋是不是斷橋?」
「是的。」
主持人點頭。
也朝著陳凡的方向,往斷橋那邊看去。
「今天斷橋那邊的人有些多。」
「是的,據說有人掉進水裡了。」
「救起來了嗎?」
「救起來了。西湖景區管委會在安保這一塊做得還可以,那位遊客只是剛落水,下面就有安保人員將他救了起來。」
「那就好。」
現場人群還聊了一下斷橋那邊發生的事。
陳凡這時卻提了一個問題:「不知道大家是否想過,我們正在看斷橋那邊的風景。而斷橋那邊的人,是否在看我們?」
突然之間陳凡的這一個問題讓眾人一愣。
隨後,眾人又是朝著斷橋那邊看了看。
接著,他們又回頭看了看自己。
「對啊,我們看他們,他們估計也可能在看我們。」
「不要可能,絕對是也在看。」
「我草,我怎麼感覺這裡面好像有一種非常奇妙的道理。」
隨之而後。
眾人耳邊只聽到: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這首詩是卞之琳創作的斷章。
原本這首詩是在一首長詩裡面,後來卞之章看了一下。
感覺整個長詩裡面其他句子都一般,只有這四句最為傳神。
於是。
他就將這四句詩單獨拿了出來。
又因為這首詩有一些不完整,所以這首詩的名字就叫做《斷章》。
斷章的意思。
那就是和作者斷章一樣
正在最高潮的時候,直接掐斷,讓你浮想聯篇。
而卞之章這首《斷章》,那絕對是神級斷章水平。
在陳凡念出這四句詩後,西湖詩會這一邊所有人,卻是一下子轟動了起來。
「我的天,陳凡老師,您這也太牛逼了吧。」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這是我看過的最為經典的現代詩。」
「是啊,這一首詩,我敢說,並不差於那一些經典的古詩。」
這樣的詩。
哪怕就是主持人,現場請來的嘉賓,學者,教授……他們亦是激動的拍案而起。
「陳凡老師,受教了。」
「陳凡老師,我想,這首詩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否定現代詩。」
有幾位教授站了起來說道。
陳凡則是表示:「幾位教授嚴重了,先申明一下,這首詩不是我寫的,作者叫做卞之琳,他是新月派代表詩人。」
「新月派?」
又出來一個派別,這讓眾人感覺無比的新鮮。
「是的,之前海子,舒婷,北島,顧城……他們是朦朧詩派代表人物。但是,事實上,在現代詩這一個圈子裡面,朦朧詩派只是新生的一派。在朦朧詩派之前,還有最為著名的新月派。」
沒錯。
朦朧詩派只不過是陳凡講現代詩的一個引子。
陳凡真正想說的,正是新月派。
……
「能跟我們說說新月派嗎?」
旁邊的一位教授很是恭敬的向陳凡問道。
「當然可以。」
陳凡點頭:「現代詩也稱之為新詩,新詩發展歷經好幾個過程。當時現代詩出現之時,他沒有一定的規則,非常的自由奔放。雖然這確實是現代詩的一大基本特點,可是,有一批人卻並不是很認可。這一批人,他們提倡新格律詩。所謂的新格律詩,並不是一定要完全遵守原來古詩當中的格律。而新月派代表人物聞一多先生便提出了著名的新詩【三美】主張,此三美,即音樂美,繪畫美,建築美。」
「陳凡老師,什麼是音樂美?」
「音樂美就是詩歌的音節,讀起來抑揚頓挫,朗朗順口。就像剛才《雨巷》這首。雖然他沒有依據古代的格律詩,但讀起來也非常有節奏感,就像唱歌一樣。」
聞一多先生認為詩歌的音樂美是最首要的,他表示,詩所以能激發情感,完全在它的節奏;節奏便是格律。越有魄力的作家,越是要戴著腳鐐跳舞才跳得痛快,跳得好。只有不會跳舞的才怪腳鐐礙事,只有不會做詩的才感覺格律的縛束。對於不會作詩的,格律是表現的障礙物;對於一個作家,格律便成了表現的利器。世上只有節奏比較簡單的散文,決不能沒有節奏的詩,而且詩一向就沒有脫離過格律或節奏。
當然。
聞一多先生在這裡強調的格律並不是古詩當中的格律。
「什麼是繪畫美呢?」
這位教授繼續問道。
「繪畫美指的是用詞,聞一多先生認為,新詩用詞要有畫面感。哪怕是使用白話,現代話,甚至是口語話,但只要在我們眼裡表現出像繪畫一樣的美感,那就成功了三分之一。」
對於此。
聞一多先生還對於繪畫美進行了更為嚴謹的分析。
他認為,詩畫同源是中國文化的一大特色。在先賢們那裡,詩與畫常常相得益彰、相映生輝。蘇東坡在觀賞王維的詩畫後評價說: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板橋一竿清秀的竹子入詩入畫,卓爾不群。
這便是繪畫美。
「陳凡老師,什麼是建築美?」
眾人聽得無比的入神。
被邀請過來的教授這時也感覺如醍醐灌頂,感覺整個文學造詣都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建築美指的是節的勻稱和句的整齊。」
「陳凡老師,現代詩不是不強調句子的格律嗎,怎麼還要求這一點?」
「不要著急。」
陳凡微笑著解釋:「聞一多先生的這個建築美,他也是一個泛指,是一個大的概念,他並沒有要求我們寫詩要寫多少字,要寫多長,或者上下兩句應該如何。他這個建築美,那就是,就像你蓋的房子一樣。你可以蓋成各種各樣的房子,但是,你的房子必需體現出房子的美感。現代詩也一樣,不管你寫長還是寫短,不管你上一句是幾個字,下一句是幾個字,但整體要有美感,讓人一看便知道這是詩,而不是散文。」
其實當時有寫現代詩的,就是將現代詩當成散文寫了。
你即不能說他寫的不對。
但又不能提倡這樣。
所以。
當聞一多先生提出新詩【三美】主張之後,至此,現代詩有了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
同時聞一多還表示。
新詩的新格律是新詩當中的一個突破。
因為此前的古詩格律是固定的,他是不變的。
你必需遵守這樣的格律。
如果不遵守,那麼你寫的詩就不是詩。
可新詩卻不一樣。
新詩的格律卻可以向現代建築一樣,千變萬化。
於是。
新詩便跳出了古詩的範疇,有了一個更大的突破。
一百多年來。
聞一多先生的「三美」主張,一直也是現代詩的最高檢驗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