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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下車

2024-05-04 02:44:26 作者: 扛大山

  視而不見她的窺探,孔承奕優雅地理著理袖子,徑直在方秀芳的身邊落座。

  看著他坐下,花憐惜心裡猜測著他是並不打算離開了,那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陪著他在這裡繼續扮演恩愛的夫妻。

  敏銳的眸光掃過花憐惜失落的神色,驀地重新站了起來,「奶奶,我要開個緊急會議,先回去公司了!」

  突然響起的冰冷淳啞嗓音把沉溺在失落里的花憐惜驚嚇了一跳,自然地也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端著茶,方秀芳冷冷地「哼」了聲,也沒再多說。

  看了眼站了起來的人,孔承奕越過方秀芳,忽地伸手與花憐惜十指交纏,一邊牽著她往外走一邊揚聲向在場的人說道,「我們先走了!」

  「奶奶,爸爸媽媽,我先回去了!」一邊往前走,花憐惜一邊朝在座的人告別。

  「哎,嫂子,那我怎麼辦?我自己去嗎?」昨晚是說好了今天去見程少白,可是,難道不是她陪自己去嗎?現在怎麼就跟著哥哥走了呢?

  「嗯,你下午按約定時間去就可以了!」朝孔歡擺擺手,花憐惜緊隨孔承奕的步伐已經到了門外。

  「去哪裡?你讓孔歡去哪裡?」狐疑兩人的對話,孔承奕微微擰著手,不悅地質問。

  

  「沒有去哪裡,就是孔歡自己想到外面逛逛,熟悉環境!」

  手指被絞著,花憐惜秀眉緊蹙,想了想還是選擇不告訴他,總覺得孔歡會交代一切,而且涉及程少白,心底隱隱地總覺得他並不喜歡程少白。

  並不覺得是真實的答案,孔承奕用力地拉開車門,冷冽的眸光射向準備拉開后座的花憐惜,「坐前面,否則留在這裡!」

  他痛恨她總是迫不及待離他遠遠的模樣,仿佛他是洪水猛獸。

  沉默沒有回應,花憐惜還是選擇了繞到副駕駛座,從容地拉上安全帶,等待著他開車。

  啟動了車子,孔承奕卻並沒有立即驅動離開,一雙透著寒光的眼依舊凝在遙望窗外的花憐惜身上,薄唇緊抿,恨極她淡然的模樣。

  微微地調整細碎的呼吸,花憐惜僵直著頭,一直凝望著窗外,彷如並沒有察覺孔承奕的詭異和憤怒,選擇了裝著全然不知。

  狹小的車廂里僅僅有兩人細碎的呼吸以及空調呼嘯的聲響,死寂的氣氛讓一直漠然的花憐惜幾乎喘不過氣來。

  彷如一個世紀般漫長,孔承奕最後終於扭頭直視前方,用力地踩下油門,車子宛如離玄的箭般衝出了孔家老宅,一路在蜿蜒的山裡馳騁。

  僵直著頭凝望一閃而過的蔥蔥鬱郁樹木,花憐惜一手微微撐著把手,鼻尖呼吸越來越急促,差點因為車子的急速而尖叫了起來。

  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孔承奕扭頭看了眼佯裝平靜的花憐惜,忽地踩下剎車,原本離玄的箭突然被收住,「吱」地一聲拉長的剎車聲,車子慣性地往前沖了下才死死地停住。

  毫無防備地,花憐惜雖然撐著把手,整個人還是失去重心低撞上了門,「咚」一聲響,然後疼痛地悶哼了聲。

  「下車!」冷著聲,孔承奕額頭青筋曝露,陰沉著臉。

  扶著額,花憐惜才剛坐直了身,耳際卻響起語調毫無起伏的嗓音,一時還暈眩毫無反應。

  「下車!」沉著聲,孔承奕再次開口。

  終於從暈眩里清醒了過來,花憐惜不可置信地扭頭,卻僅僅見他冷毅的側臉,根本看不見他的五官。

  心頭震驚地窒息,花憐惜悽然地勾起抹笑,卻還是利落地推開車門。

  車門剛關上,孔承奕的車子再次彷如離玄的箭沖了出去,短短一秒就消失在花憐惜的眼前。

  站在空曠的山野公路里,花憐惜整個人失去力氣般地緩緩蹲了下去,抱著頭將臉埋進膝蓋,死死地咬著唇,不讓可憐的淚滴滑落。

  她從未享受過愛上一個人的甜蜜,卻在剛想愛的時候徹底地嘗到了殘酷的滋味,徹底地被傷害。

  晨間的陽光已經高高地掛在半空中,依舊炎日的氣息席捲著柏油路,很快地,花憐惜渾身被汗水濕透,深埋在膝蓋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她無法抵禦的淚珠,當她掙扎著要站起來時雙腳已經麻痹,一個踉蹌直接撲到在路上。

  掌心拭去臉上的濕漉漉,花憐惜忽地揚起抹笑,撐著麻痹的雙腿緩緩站了起來,即使雙腿依然麻痹依然感受不到力氣,卻仍然緩慢地往前走。

  不管心情如何,不管前路多遙遠,她也只能咬咬牙一路向前,並不能因為在途中傷心欲絕就頹然倒下,就像個脆弱的孩子哭鬧著,她明白,只要她的母親一天還活著,她都沒有脆弱撒嬌的資格。

  時間悄然飛逝,花憐惜依舊淡然地住在曉悅居,每天重複地修改著設計稿,偶爾出去見見程藝,每天雷打不動地陪伴著花貞貞,而唯一不同的時孔承奕宛如空氣中蒸發掉的水珠,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深夜醒來,花憐惜獨自端著紅酒坐在吧檯的位置,盯著偌大的漆黑房子,孤寂和哀傷突襲。

  明明她不過是這個房子的陌生人,卻日復一日地端著主人的架勢,成為每日和房子廝守的主人。

  餐桌上的鮮花每隔幾天她就換上賞眼的三支,而陽台上的風信子已經熱烈地綻放,然後隨著時光的消逝已經漸漸地凋謝,偶爾凝視,偶爾將壓在心底的念想翻出,她卻篤定她已經失去了讓風信子重生的渴望,她那些念想漸漸地隨著熱烈綻放的白色花朵凋謝了。

  重陽節的前夕,花憐惜依然如往日地到療養院陪伴花貞貞,然後在傍晚時分拎著新鮮的食材回到曉悅居。

  「夫人!」手裡拿著嶄新的三個顏色不一的衣物袋,柯傑恭敬地喊了聲他已經等候許久的人。

  腳步怔愣,花憐惜看著許久未見的柯傑卻沒有開口。

  「明天重陽節,老夫人的播音室正式啟動,明天還有啟動儀式,總裁攜夫人一起出席!」將手裡的衣物袋遞給花憐惜,柯傑清晰地表達了孔承奕的意思。

  微微點點頭,接過衣物袋,花憐惜越過柯傑,一言不發地徑直開門進了屋裡。

  隨意地將衣物袋放在地上沒再看一眼,花憐惜徑直往廚房而去,於她而言,做飯餵飽自己在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反正不過是表演,那就是純粹的表演了吧,不就是被訂製的女郎嗎?不就是應該沒有任何的情感嗎?那她就摒棄所有的情感了吧,所有的擔憂和喜悅也與她無關,按時扮演便是最為專業。

  傳統的老人活動中心竟破天荒地開闢播音室,而播音的主力竟然還是一群白髮蒼蒼的年邁長者。

  抓住噱頭,老人活動中心也向上級和市民宣傳起了這一創新,而重陽節的開播則不僅邀請了上級領導參加開播儀式,甚至聲勢隆重地邀請了本市的主導媒體,尤其聲明播音室的贊助者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孔承奕,成功地博得了全市的關注。

  一襲暗紅的旗袍搭配翡翠項鍊,方秀芳一大早就現身在老人活動中心,熟絡地和許久未見的老爺爺老奶奶打招呼,並且相互打聽著各自首秀的內容。

  「哎,我的孫子和孫媳婦來了!」遠遠地,方秀芳就眼尖地看見了相挽手款款而來的兩人,馬上驚喜地向身旁的人介紹。

  「真是俊逸不凡,一表人才!」得益於孔承奕才有播音室,現在看見了真人,老爺爺奶奶也是相當地高興,一個勁地夸著。

  「哎,兩個人真是郎才女貌,多好看呢!」

  「孔老太真有福氣,不僅孫媳婦貼心,孫子也是對你非常地有孝心呢!」

  「奶奶,各位爺爺奶奶好!」站定在方秀芳的身邊,自然地挽著她,花憐惜一襲粉嫩長裙盈立,微笑著向在場的老者問好。

  「奶奶!」僅僅微微點頭,孔承奕簡單地喊了聲方秀芳,銳利的雙眸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估摸著今天開播儀式的陣仗。

  不過只是巧合地帶著方秀芳來到老人活動中心,卻湊巧能成立播音室,花憐惜心裡也是欣慰萬千,非常開心老者們又能像年輕時候般地做他們想做的事,完成被遺忘的夢想。

  一對璧人如此耀眼,方秀芳聽著周圍同伴的誇獎,心裡樂開了花,一時更是不禁提高了嗓音,一再地強調:「這個就是我的孫子承奕了,播音室的事都是他負責!」

  原本散落在四周的賓客視線「唰」地都集中投射了過來,無不細緻地打量著常在媒體版面上的明星企業家,無不竊竊私語。

  聽見騷動,原本在接待上級領導的老人活動中心負責人立刻快步迎了過來,笑意盈盈,「孔少好!老夫人好!少夫人好!謝謝孔少的鼎力支持,老人活動中心能增添如此創新的設備實在是非常感謝孔少,感謝孔少為我們長者們開創了另一片更有趣,更開闊的天空!」

  冷淡地點點頭,孔承奕對負責人的高談闊論並沒有過多的反應,抬手看了眼腕錶,「開播儀式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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