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有病

  他的模樣實在太嚇人，沈靜好從沒見過他這模樣，一時愣住沒有緩過神來。

  蕭聞笙反應來，喉頭滾幾下，霍然起身挺拔的影子走向她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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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好反應來，追上，「蕭聞笙，你怎麼了？」

  蕭聞笙沒回答，進房間就將門閉上了。

  沈靜好想推開門，發現門被反鎖，「蕭聞笙，你究竟怎麼了？」

  他的反應跟表情都不對。

  就是不管她怎麼敲門，怎麼叫他，蕭聞笙都在房中不出。

  房中乃至傳嘭嘭的聲音，好像在砸東西，而後是碎裂的聲音。

  沈靜好隔著道木門能清楚的聽見裡邊聲音，好像每一聲都狠砸在她的心中。

  要是就是砸東西倒還行，可如果傷了自個……

  沈靜好不敢猶疑，立馬去客廳拿手機打電話，但是魏芬兒跟孫昭都不接自己電話。

  正在踟躕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時，看見桌上的電腦，立馬蹲身點開網頁搜索……韓容音。

  ……

  晚上10點29分。

  韓容音一身職業裝，提著包敲門。

  沈靜好給她開門，「韓醫生。」

  韓容音朱唇微抿：「蕭總呢？」

  沈靜好側身叫她進，一指臥房，「他一直在裡邊，5分鐘前沒聲音，可敲門還是沒反應。」

  韓容音頷首：「放心，交給我。」

  講完她直接走到門口，在門上敲幾下，溫淡的聲音說：「蕭總，是我，勞煩給我開下門。」

  大概過三分鐘，房門慢慢的打開，韓容音看了眼沈靜好而後進去了。

  沈靜好沒去窺探房間，蕭聞笙鎖門不讓自己進，明顯是不想叫自己看到他失控的模樣。

  她閉上門在沙發前坐下，形色安靜的看著電腦，猶疑三分鐘，還是把筆記本拿到膝上，纖瘦潤白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爆力傾向。

  房中。

  蕭聞笙給韓容音開門後，挺拔的身體便靠著牆面慢慢掉落，頹然坐地面上。

  衣服繚亂，汗流浹背，手上全是鮮紅色的血液。

  韓容音閉上門，在他前邊蹲下，邊從包中拿出注射器，邊臉色凝重：「蕭總，我提醒過，菸酒這些能刺激神經的玩意兒都不能碰。」

  男人低頭沒有講話，任憑她把藥水推進自個的身體中，平復身體中狂燥不受控制的野獸。

  韓容音動作熟稔的拔掉針管，用棉簽摁住針孔避免回血。

  「蕭總，我上一次便告訴過你，你的情緒必定要控制好，不然……」

  話沒有講完，蕭聞笙突然抬起頭看她：「她怎樣了？」

  失控時他的理性不大清醒，不知自己有沒傷到她。

  韓容音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沈靜好。

  「該沒事兒。」進來時看沈靜好身上沒傷痕。

  蕭聞笙緘默兩秒，舌尖抵了下上顎，喑啞的聲音又問：「她有沒被……嚇到？」

  韓容音回想一下自己進來時沈靜好的形色。

  小臉泛白，目光迷茫，明顯是有被嚇到。

  但眼下邊為自個的病人，韓容音不得不說一個善良的謊言，「沈小姐是個堅強的人。」

  蕭聞笙沒再講話，低垂著視線像是在想什麼。

  韓容音見針孔沒有流血，用紙巾將沾血的棉簽包裹起，「需我通知孫特助麼？」

  言外之意是接他回去歇息。

  蕭聞笙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思忖片刻說：「和她說我睡著了。」

  韓容音明白他的意思，「那我扶你去床上吧。」

  轉過身去將地面上的被子揀起來抖了幾下而後鋪好，確信沒什麼危險物品，再扶蕭聞笙到床上歇息。

  蕭聞笙大概是真累了，躺到床上便合上了眼。

  韓容音把被子蓋在他身上，不知是藥效見效了，還是給子上全是沈靜好的氣息，蕭聞笙緊繃的神經慢慢的鬆懈了，連緊蹙的眉頭都逐漸的放開，沒有多長時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韓容音確認他是真的睡著了，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

  沈靜好坐沙發上，筆記本已經合起擱在一邊，聽見細微的關門聲，本能的望去。

  韓容音把紙巾扔進垃圾筐，到她前邊，壓輕聲音說：「蕭總沒事兒了，只是可能要借住一晚。」

  沈靜好抿了下乾澀的唇，明淨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看，「他怎麼了？」

  韓容音緘默，正在斟酌著應該怎麼委婉表達自己要為病者保護隱私，耳旁便傳來了沈靜好極輕的聲音……

  「燥鬱症？爆力狂？躁鬱症？」

  「沈小姐。」韓容音掠眼見她，聲音冷靜，「蕭總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其它人。」

  他只會傷害自己而已。

  「至於他到底得了什麼病，這是病人的隱私，你還是親自去問蕭總吧，我不可以瀉露病者的隱私。」

  沈靜好低下頭莫明笑了聲，清寒的聲音帶著三分嘲笑：「還記的我要離婚時他覺的我心理有病，原來心理有病的人是他自個。」

  ……

  這一晚，沈靜好一夜未眠，在沙發上枯坐天亮。

  直至蕭聞笙醒了，推開門走出來看見她在廚房中忙的身影愣住了。

  她還穿著昨天晚上衣服，頭髮隨便的紮起，有幾縷落下，平添三分繚亂美。

  灶上不知在煮什麼呼嚕呼嚕冒氣，把廚房玻璃門暈染霧汽，襯的她纖瘦的模糊又清晰的烙印進蕭聞笙的心中。

  不知道為何忽然看見這一幕，心中覺的非常溫暖，不再是空落落了。

  沈靜好像是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個，轉過身看見廚房門口的影子，形色淡淡的，轉過身把火關了。

  從碗櫃中拿出兩個碗跟筷子走到廚房門遞給他，「幫忙擺下。」

  蕭聞笙怔了下，接過碗有三分懵懂的轉過身走向飯桌擺好。

  沈靜好把砂鍋端到飯桌前，又去冰箱中拿出早晨才拌的涼菜。

  一粥兩菜，兩人無聲吃完，沈靜好端起碗起身去廚房洗。

  全程沒一句，連個目光都沒給他，視如空氣。

  蕭聞笙冷俊的臉面上沒什麼神情，心中卻情不由己的快跳，是前所未有的慌張。

  沈靜好將碗洗好，收拾好廚房，出來時手中還提著個醫藥箱。

  蕭聞笙坐沙發上，腰板硬挺如樹，聽見走路聲抬起頭望向她，幽暗的眼睛中藏著小心謹慎。

  沈靜好走到他前邊蹲下，一句沒有說，打開醫藥箱拿出酒精棉，揪住他的手。

  「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