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如就離了吧

  老太太：「你沒叫我失望，是我叫元道失望了……我沒照料好你，叫你受委曲了。」

  想起故人，老太太的形色都變的哀傷。

  雖說不知發生什麼事，可沈靜好知道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在蕭家的事，不然不會忽然鬆口，乃至是幫自己跟蕭聞笙離婚。

  「奶你別這樣說，路是我選的，我不後悔！」

  就是如果可以重來一回，我肯定不會再愛的這樣卑微。

  老太太嘆息，緊抓著她的手好一會慢慢放開，「你回吧，回去好好歇息。」

  沈靜好點頭，起身走幾步又停下，轉過身衝著奶深深鞠躬。

  老太太眼圈一紅，淚差點掉下，揮手，「去去吧……好孩子。」

  沈靜好看她難過的模樣，心中跟著難過起，喉嚨像是給堵住，吞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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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搶救室時蕭夫人跟姜臨蕖不快的目光投向她，輕蔑，鄙夷，乃至是妒忌。

  蕭聞笙眼帘掠起，掃向她時是從下向上，幽黑的眼睛如深淵不見底，蘊著不知名的危險。

  沈靜好本能的垂眼避開了他尖銳的視線，片刻的緘默後再度掠眼，淡淡開腔：「奶叫你進去。」

  講完，提步便走。

  經過他身旁時，蕭聞笙陡然伸出手扣住她的胳膊，目光卻是望向搶救室，沒看她。

  沈靜好轉頭望向他冷俊的側顏，聲音已在耳旁響起，「沈靜好，恭喜你，如願以償了！」

  最後五個字幾近是從齒縫中擠出的，掃向她的視線裁剪過的薄紙，無比鋒利。

  沈靜好的心陡然收縮，鈍疼滋生，紅唇輕挽，流出二字：「謝謝。」

  在商廈上無往不利的蕭聞笙頭一次吃了個大虧，臉面盡失，有情緒也正常。

  他沒失控一把掐死自個，沈靜好都覺的是自個走運。

  蕭聞笙放開她的手，頭都不回的走進搶救室。

  沈靜好也轉過身走向電梯間。

  兩人背道而馳，之間的距離越發的遠，像是兩條再不會重疊的直線。

  蕭聞笙看見老太太紅著眼圈，面色卻沒有什麼大礙，心中的困惑儼然得到證實。

  心中的惱意也越發重，口氣都不像平時那樣尊重，「最初裝病逼我娶她的是你，今日裝昏叫我離婚的人也是你！」

  「奶，下一次你能直接跳過這些步驟明說，不必這樣麻煩。」

  老太太知道他氣自己幫了靜好，沒有和他計較，就是瞪他一眼，「混蛋，你如果肯聽話，我至於要裝昏這樣辛苦麼？」

  也不體諒下她一把年齡還要為他操碎心。

  蕭聞笙掠眼，「你既然知道我不想離婚，為啥要幫她？」

  之前還好好的，忽然改變主意一定是有原因的。

  老太太深吸氣，低聲說：「宋姨是我的人，你知道吧？」

  蕭聞笙點頭。

  「最初我去雲州市養病，將宋姨留在花都是想她幫我看著姜壽紅，不讓她欺負靜好，是我低估了人性的貪婪。」老太太望向他，眼中的紅絲退去，眼光鋒利。

  「靜好在蕭家受了太多委曲，既然你不在乎她，她也不再愛你，何苦綁在一塊做對怨偶，像你爸媽那樣！」

  蕭聞笙的心中一震，眼中快速划過什麼，太快，連老太太都沒有捕捉到，薄削的嘴唇微抿，「她……不愛我了？」

  暗沉的聲音中還帶著訝異。

  老太太看他那樣，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就你這性子，換作我也不會愛你！和你說了多少回不要只工作不理靜好，就是不聽……」

  蕭聞笙墨眉緊擰，眼帘遮擋住眼中浮動的困惑和連自己都不知道無法接受。

  在他的認知中，沈靜好是愛著他的，一直愛著他，永永遠遠愛著他。

  儘管他不懂愛到底是什麼！

  當聽見老太太說沈靜好不愛自己時，恍如迎頭一棒，頭疼欲裂，像有什麼給人從身體中活生生抽走了。

  老太太見他垂眼不講話也心疼，輕聲說：「事走到這一步，就當是你們沒緣分吧！你簽名遂了她的心，別再為難她了……」

  不管老太太說了什麼，蕭聞笙從始至終低著頭沒講話，直至老太太精神不濟，揮手叫他回。

  蕭聞笙轉過身離開，一直負責照料老太太的戴姨走進。

  「老太太，沒事兒吧？」

  老太太搖頭，「沒事兒，就是有些心疼這些小孩兒……」

  戴姨寬慰她：「他們還年輕，向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曉得，時間長了都會好起來的，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好好養著吧。」

  老太太意味不明的一笑，「我自然要好好養著，就算是為聞笙，我也要多撐些時間！只需我還有口氣在，就沒有人可以奪走蕭家的產業。」

  「誒喲，如今誰會和少爺爭產業。」戴姨笑她瞎操心，「這二少崇拜少爺崇拜的不得了，不會的。」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乙笙不會，那老二呢？」

  戴姨一怔，沒法反詰。

  老太太想到老二，眼中堆滿了憎惡。

  片刻後，戴姨問：「那管家跟宋姨那裡……」

  不等她講完，老太太抬起手制止，口氣暗沉：「全都處理了，我不想再見著她們。」

  疲累的聲音中不乏鋒利。

  ……

  沈靜好走出醫院時，路旁正好停下一部車，沈大妮急急忙忙從車上下，看見她明顯舒口氣。

  「你沒事兒吧？」

  沈靜好搖了下頭，「姑，你怎來了？」

  「你都將老太太氣昏了，蕭家人肯定恨你恨的要命，俺哪放心！」沈大妮講完看見她沒有穿鞋的腳，數落說：「連鞋都不穿，萬一紮破腳咋辦？」

  說著就將自個的鞋脫下，蹲下身體要給她穿上自個的鞋……

  沈靜好給她的動作搞的嚇一跳，趕忙躲開，「不必了，姑，我腳都髒了……」

  沈大妮一把撈住她的腿，呵斥說：「躲啥躲，小時候俺還為你換尿布呢！」

  「真不必了，姑。」沈靜好拉她起。

  沈大妮有些不耐煩，「你這小孩兒和俺還客氣什麼？不就是鞋嘛，俺在鄉下粗糲慣了，哪裡像你們小年輕細皮嫩肉，快將鞋換上……」

  沈靜好不肯，兩人僵持時，魏芬兒走來，弱弱叫了聲：「夫人。」

  沈大妮聽言轉頭看她，將心中的不爽發瀉到別人身上，「夫什麼人，不知俺家靜好跟那個要離婚了？叫沈小姐！」

  魏芬兒：「……」

  眼光委曲的投向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