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跪下

  從進門開始她就看出來這兩人和之前不一樣，特別是這姑娘都不像以前一樣亮晶晶的目光粘在蕭聞笙身上。

  沈靜好緘默片刻，低聲說：「奶，我想跟蕭聞笙離婚。」

  老太太一愣，「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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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桑的目光看著她，懷疑自己聽錯。

  沈靜好起身站在她前邊，低下頭篤定的口氣說：「奶，蕭聞笙不愛我，我們這樣綁在一塊也沒什麼意思，因此……」

  聲音一頓，望向她的目光充滿請求，「奶，請你答應我跟蕭聞笙離婚。」

  老太太沒一口答應，而是起身攥住她的手，形色著急，「好好的為啥要離婚？是不是聞笙那死小子欺負你？他如果欺負你，你跟奶說，奶幫你訓他。」

  「奶……他沒欺負我。」沈靜好搖頭，口氣淡的不可以再淡，「他就是……不愛我。」

  老太太一愣，低下眼睛沉思片刻，拉著她的手叫她先坐，轉頭衝著門口叫說：「蕭聞笙，給我滾進來。」

  下一刻房門被推開，蕭聞笙走進，還沒有走到前面便聽見老太太叱吒：「跪下。」

  蕭聞笙一愣，看了眼坐沙發上的沈靜好，老實的跪下了。

  沈靜好也想不到奶會這樣生氣，想要起身又被老太太給按回，「你坐。」

  老太太轉頭瞪蕭聞笙，兇巴巴說：「你是不是欺負靜好了？」

  蕭聞笙又看了眼沈靜好，回答：「沒。」

  「放屁！」老太太一手杖揮在他的背後上，「你沒欺負她，她會想和你離婚？」

  這一棍打的很堅實，蕭聞笙痛的蹙起眉頭，語調仍舊淡定從容：「我不會離婚。」

  老太太聽言，目光在兩人間流轉，片刻沉吟說：「滾去家祠跪著，好好反省。」

  「是，奶。」蕭聞笙起身出去了。

  老太太從新坐下，拉住沈靜好的手語有深意說：「靜好呀，我知道聞笙這小孩兒不夠不貼心，但你們到底結婚了，小夫妻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嗑嗑絆絆的走過來的嗎？」

  「奶……」

  沈靜好想要開口被老奶打斷，「這回聞笙接我回來便是為你們的婚禮，我知道他那個母親平時中對你不好，還有那個姜臨蕖一直住在蕭家也人說閒話，因此我都想過了……」

  老太太頓了頓，長吸氣說：「等辦完婚禮你就聞笙搬出獨住，他產業多，你挑個喜歡的搬去，聞笙呢，我也會叫他抽空多陪陪你！」

  沈靜好緘默了，奶這是……不答應自己跟蕭聞笙離婚。

  老太太看向她的目光中滿載著慈愛，語有深意說：「我知道你受了好多委曲，向後聞笙再對你不好，你跟奶說，奶肯定替你出氣。」

  沈靜好薄如蟬翼的眼睫微顫，抿抿嘴唇沒講話。

  老太太寵愛孫子人之常情，她預想過了，因此談不上失落，就是……

  這種話她就只剩最後一條路可走。

  ……

  沈靜好婉拒老太太留她吃晚餐的好意，說姑已經做好晚餐在等自己回。

  沈大妮的事老太太都聽聞了也便沒有強留她，等她一走叫人將宋姨叫進。

  「老太太。」宋姨在老太太前邊恭恭敬敬。

  老太太坐沙發上，兩手撐著手杖，眼光凌銳的看著她，「我問你，我不在的這些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沒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呀！」宋姨滿臉迷茫的神情。

  「沒有發生什麼事靜好怎會有想離婚的想法？」老太太譏誚聲。

  宋姨是她留在蕭家的眼線，幫自己看著姜壽紅那個女人的，以免她欺負靜好自己都不知道。

  宋姨眼球一轉，兩手一攤非常無可奈何說：「老太太，真沒有發生什麼事呀。平時中太太最多便是冷嘲熱諷幾句，也沒多為難夫人，這你是知道的呀。」

  老太太尖銳的眼光看著她看好一會，揮了下手：「你去忙吧。」

  「誒。」宋姨應了聲，轉過身出去。

  老太太坐沙發上思忖了好久，起身杵著手杖一步步走出房間。

  蕭家家祠。

  蕭聞笙穿著西服腰板蠻直的跪在蕭家的祖輩的靈位前，靈位前的鼎爐中插著三根香，靜靜燃燒飄蕩著裊裊霧氣。

  老太太杵著手杖走進，先是給祖先燒香祭拜，而後轉過身斜瞥跪在地上的男人，譏誚：「知道靜好為啥要跟你離婚麼？」

  蕭聞笙抬起頭：「不知道。」

  「你……」老太太被他理所自然的態度氣的恨不得拿手杖戳他的榆木腦袋，「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呀？」

  這混蛋玩意，連媳婦兒為啥要離婚都不知道。

  蕭聞笙眉頭微斂，暗沉的聲音透著無可奈何，「奶，我不知道她為啥要離婚，可我不會離婚。」

  老太太眉頭剛一挑便聽見他接著說：「她喜歡我就要嫁給我，不喜歡我就要離婚，我蕭聞笙不是這樣好打發的。」

  「你……」老太太惱怒的用手杖又在他的背上揮了一棍子，「你個混蛋東西說什麼混蛋話呢！」

  蕭聞笙眉頭緊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講話。

  老太太低下頭怒斥說：「你真當我是為彌補當年對她爺的虧欠才逼著你娶靜好呀？你是什麼德性我還不清楚？錯過靜好這種好女孩，你這輩子還可以娶誰？」

  蕭聞笙沒有講話，聽她繼續數落自個，「不知道好好珍惜，還敢橫！你咋不上天了！」

  「我跟你說等婚禮一過你就給我搬出去跟靜好單獨住，你那個母親，還有那個姜臨蕖都不許煩靜好，聽見沒？」

  蕭聞笙低垂的鴉睫掠起看向她，點頭：「知道了。」

  老太太深吸氣又長長嘆出，「我已經沒有幾年好活得了，你要好好對靜好，不然等我下去只怕也沒有臉面去見遠山。」

  沈元道是沈靜好的爺，也是老太太的……初戀情人。

  可惜那個年代太苦了，人如浮萍，一別便是永別，生不相見，只留相思。

  蕭聞笙：「我知道了，奶。」

  老太太眼中流轉著對故人的思念還有揮之不去的內疚，低下頭看他譏誚聲，「滾回去反省，不要在這裡礙祖先的眼。」

  言辭間濃濃的嫌棄，可心中究竟是痛孫兒的。

  蕭聞笙起身離開家祠，老太太轉過身望向兒子的靈位，什麼話都沒有說，就是長嘆……

  沈靜好回到獨立公寓一進門，沈大妮便迎上來問：「老太太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