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自信

  「你的人生，潛移默化當中，一直在受著這件事的。今天的時間到了，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也許你會有些收穫。」

  蒼生不認為是這樣子的，因為這件事他已經沒有去想很久了。他知道這件事想起來會讓他覺得傷心，所以他儘量不去想。

  倒不是真的想要逃避，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無法改變，與其把自己困在過去，蒼生更願意看向未來而已，沒錯，就是這樣。

  隨著鐘聲敲響，蒼生再一次睜開了眼睛。蒼生又回到了黑暗的曠野上，他感覺到自己應該已經接近真相了，他要弄明白這場旅程的意義。

  他按照自己的直覺，朝著一個方向走，黑暗中再次傳來痛苦的聲音。

  「你真的要這樣做？一旦你走過去，我就會永遠糾纏你了。」

  蒼生不理會痛苦，繼續朝著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向走，痛苦跟自己如影隨形，他的威脅蒼生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前方忽然響起了音樂，他看到有幾個人在和著音樂跳舞，而無饜正站在那些人旁邊，看著自己，應該是在等自己。

  「蒼生。」他興致勃勃的跟蒼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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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生只是有些不耐煩，不耐煩被無饜這樣糾纏著。

  「怎麼又是你？」

  無饜看蒼生不耐煩的樣子，嗤笑著說：「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是來幫你的啊，來幫你脫離這片苦海。」

  蒼生知道，無饜肯定不可能幫自己白幹活的，他一定有目的。

  「你打算怎麼做？」

  「我有我的辦法，你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唯一的條件就是，讓我來指引你以後的生活。」

  蒼生知道，這所謂的指引其實就是控制。控制自己可能會讓無饜很有成就感，或者控制自己就是他存在的意義吧。

  「來，只要你簽下這份協議，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無饜朝蒼生走過來，同時手上還多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很多的字，應該就是無饜寫好的協議了。

  但是蒼生是不會簽的，他一直牢牢記著無饜是個什麼貨色。

  「我不簽。」蒼生回答。

  無饜嘆了口氣，在他看來，蒼生只是在垂死掙扎而已，他是不可能擺脫自己的。

  「簽吧，只要你簽下這份協議，我就幫你擺脫這些折磨，難道你還想繼續在這裡受折磨嗎？」

  蒼生當然不想繼續在這裡受折磨，但是他還是感覺到內心的一絲動搖。

  這時候，因來了，他對蒼生說：「蒼生，別讓無饜得逞，你要好好想想。這趟旅程中，你遇見了痛苦、遺憾、寬恕、愛……這些加起來，才是那個完整的你。」

  無饜嘲諷的看著因，說：「你能不能別說這些沒用又無聊的話了？跟我一樣說人話不好嗎？我給蒼生的可是實打實的好處，你能給他什麼，就你那些過期的心靈雞湯？」

  蒼生還在猶豫著，他看著這份協議，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簽。

  他意識到，如果自己選擇不簽，不跟著無饜離開，繼續留下，他就要面對一件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了。

  那個夢魘又要回來了，他好不容易才忘記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掩埋的事情就要被挖出來而來。

  「但是……他可以帶我離開這裡……」

  「絕對不是以你想要的那種方式，相信我。」因還在勸說著蒼生，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要成功了，只要蒼生有勇氣去面對自己，找到希望。

  蒼生猶豫著，伸出雙手，將協議撕成了兩半。

  無饜大驚失色，大叫著：「你幹什麼！你瘋了！」

  接著無饜的臉開始裂開，但是沒有流血，他的臉碎成碎片，一片片掉落，蛻變成了另一個人，完全變了一副樣子。

  「我終於重獲自由了！謝謝你，蒼生。」

  這是一個跟無饜完全不一樣的人，他看起來沒有那麼邪惡，一副乾淨爽利的樣子。

  蒼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看向因。

  因笑了，對面前這個小伙子說：「歡迎你回來，自信。」

  自信？他的名字叫自信？但是為什麼他會從無饜的身體裡出現？

  「我一直被困在無饜的外殼裡，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救了我。」

  蒼生感到一絲冷汗留下，如果不是因一直跟著自己，勸導自己，此刻自己可能真的已經選擇了無饜了。

  那這樣，一切是不是就結束了？

  當然沒有，因告訴蒼生，他已經沒有接觸自己心靈上最後的枷鎖，他需要重新讓自己變得完整，才能找到希望，結束這一切。

  跟蒼生說完這些，兩人就一起消失了。這回因倒不是自己慢慢走開的。

  痛苦重新出現在蒼生的面前，他依舊只是一張嘴。

  「做好準備，蒼生，我會在終點等著你。」

  說完他就消失了，而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一句威脅。

  痛苦消失，蒼生看到一張餐桌出現在不遠處，他的父母正坐在那裡，蒼生趕緊跑了過去。

  「爹，娘。」

  父母看起來還是上次看到的樣子，每次看到他們，蒼生的眼睛就會有些濕潤。除了在這裡之外，自己似乎就不可能再見到他們了。

  如果自己離開了這裡，也就意味著再也不能見到他們，但是自己又必須離開。

  「兒子，你還好嗎？」

  蒼生點點頭，說：「我很好，我覺得我又有了力量，應該很快就可以讓這一切結束了。」

  蒼天拍拍蒼生的肩膀，說：「好，繼續加油，兒子。」

  蒼生還知道他們到底好不好，但是同樣沒有得到回答。這次他們是代表遺憾來這裡跟蒼生見面的，他們知道，有些事蒼生不想去面對。

  遺憾給蒼生帶來了痛苦的回憶，那段回憶被蒼生刻意的封鎖了起來，但是現在，他必須要面對這段回憶了。

  現在的蒼生已經重新有了力量，蒼天相信自己的兒子可以克服它。

  蒼生知道已經無可避免了，於是問他們：「我該怎麼做？」

  「閉上眼睛，集中你的精神，回想……那段回憶。」

  蒼生閉上了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