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島上的夜空布滿星光1
2024-08-28 02:52:53
作者: 四月的尾巴
兔子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他只是照著左牧的命令行動,沒想到任務完成後左牧對他的態度大變,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稱讚他。
更重要的是,左牧不再對他笑了。
「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兔子低著頭,輕輕地左右搖晃。
「我想也是。」左牧嘆口氣,盤腿坐在木製躺椅上。
「巢」的頂樓有一座玻璃屋頂的小空間,可以欣賞夜空的美景,不過他們幾乎沒有上來過。
畢竟他們都專注在遊戲上,不是來度假的,沒人有心思來這裡賞景。
左牧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情況下到這裡來,不過老實說,這裡確實滿漂亮的。
無污染的島嶼天空,能夠清楚看見閃閃星光,那是在都市的黑夜中見不到的美景。
兔子對夜空完全沒有興趣,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左牧,一點都不想移開。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朝你開槍嗎?」左牧直接了當地切入重點,因為他很清楚,不老實講的話兔子是聽不懂的,「我開槍是為了阻止你,但你卻沒有聽我的話。」兔子很緊張,冷汗直冒,但是看起來又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他用平板回答:「我不太記得了。」
左牧的腦袋裡跳出許多問號,對兔子的回答半信半疑。
「不記得……是什麼意思?」
「記憶模糊。」兔子很努力地想解釋,但就是沒辦法想到適合的詞彙。
看到兔子這麼苦惱,左牧突然有些於心不忍,總感覺自己像是在虐待寵物。
根據兔子的反應以及剛才說的話,他像是醫生問診一樣地詢問:「我問你,你記得我朝你開槍這件事嗎?」
兔子抖了一下肩膀,低著頭,看起來不打算用平板回應。
於是左牧便說:「老實回答我,要不然你今天就給我睡房門外。」
不能跟左牧一起睡覺對兔子來說是很嚴重的事,於是他立刻搖頭。
「所以,你記得嗎?」
兔子在平板上打了個叉叉。
左牧接著問:「你最後記得的是什麼?」
「殺。」簡潔有力的字,像是說明了一切。
左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以兔子的行動來看,他很明顯受過軍事訓練,但那種判斷能力和順從的態度,就像是被人「特別訓練」過。
他知道軍中有特殊訓練的暗殺單位,也曾聽說他們會對受訓士兵進行精神控制的謠言,但沒有證據。
之所以略有耳聞,是因為他以前處理的某個案件和這單位有關,所以稍微調查過,可惜能找到的線索並不多。
兔子的狀況讓左牧連想到「精神控制」這四個字,不過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他清楚記得當時兔子的模樣,和平常完全不同。
萬幸的是,似乎只要是被他認定為「主人」的對象,他就不會攻擊。
否則早在他開槍把軍刀彈飛的時候,兔子就應該殺過來了才對。
但是,為什麼兔子只有這次開啟了「殺戮模式」,以前卻都沒有?
難道說,是因為之前他沒有要兔子殺人的關係?
「左牧先生。」兔子心驚膽戰地打出這幾個字,「還在生氣?」
左牧嘆口氣,「沒有,只是我得留意別再讓你暴沖了。」
看來對兔子來說,「殺掉敵人」的命令是禁語,他必須多注意。
「忘掉吧,明天過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擔心。」左牧起身走向兔子,溫柔地摸摸他因沮喪而垂下的頭。
好巧不巧,找了整間屋子都沒看到人的羅本,一上來就撞見了這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噗!你真把這隻兔子當寵物?」
聽見羅本的笑聲,左牧不爽地回頭瞪他。
「你少在那邊加油添醋,兔子都在瞪你了。」
「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兔子,你再瞪我就把你的三明治加滿辣椒。」
兔子原本還想逞兇鬥狠,在食物被威脅後只能乖乖收回殺氣,態度也跟著放軟許多。
「去吃飯吧。」左牧拍拍他的背,笑嘻嘻地說,「等到之後你能順利拿下防毒面具,也不用顧慮項圈的威脅時,我們再一起吃飯。」
兔子很高興,笑彎著眼眸,可以感覺得出他相當期待。
三人一同下樓,自然又和諧的氣氛讓人無法想像他們正身處於死亡之島。
「今天晚餐吃什麼?」
「我做了東坡肉,而且是從一大早燉到了現在。」
「哇賽,你確定你以前不是廚師嗎?」
「有哪個廚師會拿狙擊槍打爆人的腦袋?」
兩人邊拌嘴邊走向餐桌,左牧和兔子的胃袋和心再一次臣服在羅本的料理之下。
左牧的職業是私家偵探,但這是在他離職後的第二份工作。
他原本是名刑警,專門處理那些沒辦法公諸於世的刑事案件──也就是俗稱的地下調查部門。
雖然這份工作他只做了短短兩年,卻也親眼目睹許多台面下的黑暗世界,以及貪污與腐敗。
至於他為什麼離開公家機關,轉而當起薪水少又沒有保障的私家偵探?
很簡單,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自由地調查公家機關無法涉入的案件。
而且他並沒有辭職,「私家偵探」這個招牌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假身分。
實際上,現在的他仍舊是名刑警,只不過知道這件事的除他之外,就只有下令要求他這麼做的直屬上司。
左牧扮演著由長官設定的角色,表面上是個貪財的私家偵探,實際上卻利用各個委託來調查犯罪事件。
畢竟他經營的形象就是個錢多好辦事的無賴,加上確實能夠解決問題,來找他幫忙的不只有錢人、企業家,甚至還有政治人物。
這次的委託也是,他看上去是被迫接受,但實際上他們部門早就對這座島的存在有所耳聞,只不過礙於沒有實質證據,無法進行調查。
正因如此,左牧才更想抓住這個機會。
這也說明了他為什麼能這麼快進入狀況,還可以如此冷靜地面對島上發生的所有事。
原以為謹慎的主辦單位可能會對他以前是刑警的身分有所警惕,沒想到他這麼順利就能踏上這座島。
但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早就超出他的預料範圍。
就算沒有得知呂國彥的目的和他所做的一切,左牧也已經決定要徹底揭發這座島的存在──不能再讓主辦單位為了提供娛樂給那些變態投資者,繼續奪取他人的性命。
晚上左牧和邱珩少進行了私人通訊,他們在客廳里討論了快一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爭論,不過最後還是取得了共識。
每次和邱珩少討論,總是會讓他死不少腦細胞。
這傢伙不但很擅長計劃,對主辦單位所使用的殺人裝置也都很清楚。
所以他趁這個機會詢問之前在校園裡遇到的那個怪物,以及連人都稱不上的「守墓人」。
「沒想到你會在意那些東西。」邱珩少摸著下巴,似乎早就把這些怪物拋在腦後,完全沒想到左牧會提起,「那就是所謂的生化實驗製造出來的怪物,外表雖然不像,但他們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那個怪物有很強的細胞再生能力,我有點在意,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和看法。」
「主辦單位有長期合作的藥商,偶而會利用這座島上的人進行人體實驗,和我一樣。只不過他們的做法比較商業化,就算失敗也能夠把失敗品拿來投入遊戲。有時我覺得他們似乎根本就不希望實驗成功,因為『失敗品』能為他們創造更多商機。」
邱珩少毫不猶豫就把自己喜歡做人體實驗的事情說出來,輕鬆的態度令左牧只能苦笑。
「你的意思是,你不一樣?」
「當然,我成功的機率比那些傢伙高很多,所以『失敗品』的數量很少。」邱珩少說完,突然問道:「倒是你,除了在學校見到那東西之外,還有看見什麼嗎?」
左牧停頓幾秒後,決定老實回答。
「啊啊,有某家企業丟棄的廢棄化學物和鐵籠。」
「也就是說,那些傢伙拿走我的研究成果,卻繼續製造出這些垃圾扔到島上。」左牧愣了愣,瞪大雙目,「什麼意思?難道你以前──」
「那個黑心企業就是我的前僱主,我會被送到這座島上成為玩家,也是那些傢伙搞的鬼。」邱珩少邊說邊露出令人顫抖的可怕笑容,「他們想讓我死在這座島上,但我可沒打算讓他們如願,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殺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