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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明知道是深淵,卻甘願沉淪

2024-05-04 02:41:44 作者: 醉櫻落

  溫弦坐到床邊,拿帕子幫無憂擦著臉。

  

  「對不起,昨晚不該丟下你一個人。」

  低沉的聲音里滿是自責和愧疚。

  看著溫弦額上的傷口,無憂心猛地揪起,伸手輕撫上那抹血痕。

  「疼嗎?」

  無憂無聲地動了動唇瓣。

  溫弦唇角微勾,握上無憂地小手,「不疼。」

  「你地手!」無憂一把抓起溫弦的手。

  看著那血肉模糊地手背,無憂眼裡地淚一滴滴滑落。

  溫弦心疼地直接將無憂摟進懷裡,「我地手沒事,一點兒也不疼。」

  無憂緊緊抱著溫弦,將臉埋在他懷裡,無聲地哭著。

  滾燙的淚水,灼痛著他的心。

  溫弦捧起無憂的小臉,愛憐地輕吻他臉上的淚珠。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該死,他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哐當」一聲巨響,兩人倏地抬眸。

  暖瑟呆呆地望著兩人的動作,眼裡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溫弦眉頭緊皺,一顆心跌到谷底。

  而葉無憂則是一臉迷茫,同時還有一絲羞澀。

  「你跟我出來。」

  暖瑟深呼吸了幾下,壓下心中的怒氣,倏地轉身。

  「瑟姐姐她怎麼啦?」葉無憂疑惑地看著溫弦,無聲問道。

  溫弦牽了牽唇角,擦掉葉無憂臉上的淚痕。

  「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幫無憂蓋好被子,溫弦才從裡間走了出來,撿起地上的碎瓷片,輕輕地關上房門。

  院子裡,暖瑟背對著溫弦。

  「跟我來。」

  溫弦眸光輕閃,丟掉手中的碎瓷片,跟著暖瑟到了山莊後的竹林。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暖瑟倏地轉身,怒氣騰騰地瞪著溫弦。

  溫弦心猛地一抖,低著頭不說話。

  「他是我們的表弟啊,你們怎麼能。。。。。。」暖瑟皺著眉,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

  溫弦倏地抬眸,「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他什麼都不懂。」

  暖瑟一聽更是生氣,猛地一拳揍到溫弦臉上,「你明知道他什麼都不懂,你還那樣對他。」

  溫弦踉蹌一步,摔到旁邊的竹子上。

  「為什麼要那樣做?」暖瑟一臉痛心地望著溫弦。

  溫弦死死捏著拳頭,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暖瑟深吸幾口氣,「從現在開始你不要照顧無憂了,你回凰宮給我相親。」

  暖瑟說著就去拉溫弦,好像立刻就要將他帶回凰宮一樣。

  「不行。」溫弦猛地甩開暖瑟的手,一臉驚慌地搖頭,「我做不到,我一定要照顧無憂。」

  他不能走,他不能離開無憂,他必須留下來照顧他。

  「皇甫溫弦你是不是瘋了,明知道是錯誤,你還要執迷不悟。」暖瑟皺眉,不可思議地瞪著溫弦。

  「我是瘋了,這八年我每天都渾渾噩噩地過著,我也想要去改變,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溫弦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我做不到放棄無憂,可是我又不敢靠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看著這樣的溫弦,暖瑟很是心疼,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我不能離開無憂,至少現在不能。」

  溫弦低聲輕喃著,轉身離開。

  看著溫弦離去的背影,暖瑟頹然地倚上身邊的竹子。

  爹爹,娘親,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房間裡,涼笙正在幫無憂固定右腿。

  「儘量不要挪動,我會每天來幫你換藥的。」

  「謝謝笙姐姐。」無憂無聲地動了動唇瓣。

  涼笙勾唇,愛憐地揉了揉無憂的腦袋,「好好休息。」

  拎起藥箱,涼笙走出房間,正好碰到溫弦。

  「三哥?」涼笙詫異地看著溫弦手中的藥碗,「這藥還沒給無憂喝嗎?」

  溫弦眸光輕閃,「剛才不小心撒了,我重新煎了一碗。」

  涼笙蹙眉,「那你小心點,要不要我來餵?」

  「不用,你去休息吧。」

  涼笙點頭,拎著藥箱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弦進了房間,將藥碗放到小杌子上,然後小心地扶起無憂。

  「怎麼樣?腿還疼不疼?」

  看著無憂綁上夾板的右腿,溫弦眸中閃過一抹心疼。

  「不疼。」無憂輕輕搖頭,無聲說著。

  溫弦眸光輕閃,腿都斷了,怎麼可能會不疼?昨晚他一定疼了一夜吧,或許也喊了他一夜,所以才說不了話。

  「吃藥吧。」

  強壓下心中的愧疚,溫弦拿過一旁的藥碗,輕輕吹了吹湯藥。

  看著溫弦的動作,無憂小臉微紅,「我自己來。」

  「我餵你。」

  溫弦避開無憂搶藥的動作,執意將湯藥送到無憂唇邊。

  無憂喝下湯藥,一雙水眸一眨不眨地望著溫弦。

  弦哥哥真的很溫柔,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呢。

  明明很苦的藥,可是無憂卻喝出了甜蜜感。

  溫弦專心地餵著湯藥,雖然動作很生澀,卻無比細心。

  「喝了藥睡會兒吧。」

  餵完湯藥,溫弦讓無憂躺下。

  無憂一把抱住溫弦的胳膊,眼裡滿是害怕和哀求。

  溫弦心猛地一疼,坐到床邊,將他輕輕摟進懷裡,「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睡吧。」

  溫柔低沉的聲音,仿佛有著特殊的魔力,讓無憂無比心安。

  緩緩閉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耳邊輕淺的呼吸聲,讓溫弦有種無比幸福的感覺。

  他不想去想以後怎麼辦,只要這一刻能陪在他身邊就好。

  整整一天,溫弦都呆在房間陪著無憂。

  晚上。

  「三哥怎麼還不出來吃飯,菜都要涼了?」

  冰芷撅嘴小嘴,眼巴巴地望著飯菜。

  暖瑟眸光輕閃,想了想,站起來道,「我去叫他。」

  熾羽從外面走進來,「不用了,我叫過了,三哥說讓我們先吃。」

  暖瑟皺眉,「那怎麼行,我們吃完,飯菜不都涼了嗎?」

  「我去給三哥和無憂哥哥送飯。」

  冰芷說完興奮地跳下圓凳,她早就想去看看無憂哥哥了,可是三哥老不讓她進。

  「還是我去吧。」

  寒簫一把將冰芷拎回了圓凳,然後起身去了小廚房。

  「你們幾個先吃飯。」

  暖瑟丟下一句,也跟了出去。

  小廚房裡,寒簫剛裝好飯菜,暖瑟就走了進來。

  寒簫挑眉,一臉疑惑地看著暖瑟。

  暖瑟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也知道老三和無憂的事?」

  抓著食盒的手倏地收緊,寒簫一臉訝然地看著暖瑟。

  大姐竟然也知道了,那他。。。。。。

  暖瑟蹙眉,老二果然是知道的。

  「你有什麼想法?」

  平時清冽的聲音,此刻竟有一絲迷惘。

  寒簫垂眸,許久才低低道,「無憂他,也是喜歡他的。」

  「所有呢,你就這樣看著他們沉淪下去。」暖瑟突然激動起來,聲音也瞬間拔高。

  她接受不了,她不能明知道前面是深淵,還眼睜睜地看著她最親的親人就這樣摔下去。

  寒簫抬眸,嘆息道,「其實他沒有錯,也沒有病,他只是剛好愛上了的是無憂,他們之間的感情和你和師兄是一樣的。」

  一樣的純真美好,沒有什麼區別。

  他以為自己有病,其實並沒有,愛一個人並沒有錯,不管他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

  提到夏侯晨,暖瑟心猛地一疼。

  突然間,她有些理解溫弦了,那種明明愛著,卻不能靠近,試探著上前,卻總是一身是傷的感覺,她最能理解的不是嗎?

  看著臉色蒼白的暖瑟,寒簫有些不忍,拎起食盒,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順其自然吧,他不會害無憂。」

  他比他們更愛無憂,他們想到的,他怎麼可能想不到。

  其實他一直都很理智,理智地和自己抗爭,可是理智卻戰勝不了感情。

  暖瑟看著寒簫漸漸遠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輕輕上揚。

  外人總說老三聰明,其實最聰明的是老二才對,他總能特別理智地以旁觀者的身份看清一切。

  他鼓勵小四,安慰她,保護老三,疼愛小五和小六,有時候連她都覺得他不做老大可惜了。

  從小到大,都這麼冷靜理智真的好嗎,還真想看看他跳腳時候的樣子。

  房間裡,寒簫輕輕放下食盒。

  「他還沒醒嗎?」

  看著依舊熟睡的無憂,寒簫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沒事,退燒了,應該是累壞了,估計得睡到明天早上。」

  似是看出寒簫的擔憂,溫弦立刻出聲寬慰。

  寒簫點頭,看著溫弦臉上多出來的傷痕,眼底划過一抹心疼。

  掏出之前無憂給的藥膏,遞了過去,「擦了吧,免得大姐難受,小四兒他們看了也會擔心。」

  溫弦眸光輕閃,接過藥膏,「謝謝。」

  「你吃飯吧,吃完早點休息。」

  寒簫說著,走到衣櫃將自己的行李拿了出來,然後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溫弦唇角微勾,看著手中的藥盒,並沒有第一時間往自己臉上擦,而是小心地幫無憂抹去臉上的擦傷。

  吃完晚飯,眾人各自回房。

  「二哥?」

  看到寒簫進來,熾羽有些瞭然,也很高興。

  他總覺得和無憂哥哥一起睡,有點別捏,比起無憂哥哥,他更願意和二哥一起。

  寒簫躺到床上,揉了揉熾羽的腦袋,「早點睡。」

  熾羽從床上爬起來,眸光精亮地望著寒簫,「二哥,你教我的那套劍法我學會了,明天我練給你看。」

  似乎只有和寒簫在一起的時候,熾羽才會像個小孩子。

  「好。」寒簫閉著眼,唇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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