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蕭良的困惑

  長陽公主壽辰那夜，皇后肚子疼沒有來，之後聽說，皇后一直在服藥之中。

  陸策因為這個，除了必要的政務，幾乎都在皇后宮中陪著。

  很快，宮裡就傳了消息出來，說是皇后的孩子可能保不住。

  陸策本來就因為皇后身體煩心，宮裡傳出這種消息之後，他更是大發雷霆，說要嚴懲造謠生事的。

  所以，這兩天宮裡的氣氛也很是不好。

  今日又是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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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因為梁王死而復生，再加上又與程不言在一起，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尚未有結束。

  之後，朝臣們也是有不少奏疏遞到陸策跟前，越看越心煩。

  今日，朝臣們又吵成了一鍋粥。

  梁王起兵謀反，就算是死罪可免，但也活罪難逃。這個爭議倒是不大。

  但至於程不言的行為，仍舊分成兩派。

  一派是相信程不言與梁王沒有勾結，肯定是得到了梁王假死的消息，去抓梁王回京的。

  另一派則認為程不言與梁王早有勾結。

  但哪一派都很難說服另一派，並且他們的說辭都各有漏洞。

  程不言今日依舊告假，蕭良站在武官的最前面，他不太懂朝堂上這些事，但程不言的事出了之後，長陽公主曾派人給他遞過信，讓他不要多言程不言之事。

  他其實是想替程不言說話的，他與程不言並肩作戰六年。

  程不言雖然年紀比他小，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不過了。

  讓這些人一直吵吵，而皇上的態度也很曖昧，蕭良不知道皇上和公主打的是什麼算盤。

  但長公主既然專門遞信給他了，當是好心提醒。

  之前的大朝，他因為駐兵在外，並不曾參與，也不知道朝堂上吵得這麼厲害。

  是功高蓋主，所以皇上容不下了嗎？

  蕭良忍不住這樣想。

  但他也聽說，程不言已經回府，並未在廷尉府。

  這朝中之事，風雲變幻，他也看不清楚。

  最後，還是皇帝開了金口，說程不言與梁王之事，他早就知曉，而且也是他授意程不言接梁王入京的。

  這才讓朝臣們閉上了嘴。

  當然，這只是在朝堂上。

  朝臣們都不傻，心裡也都有自己的計量。

  退朝出來，幾位同位武官的同僚跟在蕭良後邊，似乎是想問一問蕭良的意思。

  「大將軍，皇上今天這意思，是武威侯的事就過去了？」

  「要說武威侯與梁王勾引，我是打死都不信。真要勾結，那咱們在戶縣那一戰算什麼？而且，武威侯要有那意思，早攻入......」

  「都閉嘴。」蕭良打斷了正在說話的人。

  差一點禍從口出。

  「你們當這是哪裡，也不看看。」

  蕭良這一提醒，個個都閉了嘴。

  「退朝了，都各回各家。想要命的，都給我把嘴給閉好了。」

  眾人齊稱是，這才各自離去。

  李繼遠遠看著，蕭良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李繼的目光。二人微微點頭。

  李繼如今是太尉，大南武官的最高職位。

  但是李繼如今是沒有兵權的，調不了兵。

  蕭良是大將軍，於武官的實權來說，他是最大的，手中的兵也最多。

  但是，論打仗，他到底還是不如程不言。

  「大將軍留步。」

  蕭良要走，卻被李繼給喚住。

  李繼快步上前，與蕭良各自見禮。

  「大將軍，今日朝堂上這件事，可什麼看法。我見大將軍一直沒有發言。」

  「太尉大人，我就是個粗人，不懂那些。但以我對程將軍多年的了解，他若是與梁王勾結，大南怕是早換天了。」

  「大將軍說得是。程將軍是大南的守護神，為大南立下了赫赫戰功。這些文官啊，天天在京里吃香的喝辣的，哪裡知道咱們這些帶兵的武將有多辛苦。他們就憑著一張嘴，就能把人理死，而且也能憑一張嘴，平步青雲。但咱們這些人的功勳，那都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給換回來的。」

  「太尉大人帶兵多年，也是征戰多年，自然體會更多。文官也好，武官也好，也都是為了大南嘛。皇上既然已經說了，這件事是他的意思，也就沒什麼好吵的。」

  「是，大將軍說得是。」

  兩個人像是打啞謎，又像是自說自話，反正就那樣聊了幾句。

  蕭良是先行離開的。

  「太尉大人，我聽說，自從大將軍在皇家獵場救了長公主之後，長公主對大將軍那是相當高看。上次長公主壽辰，大將軍坐的位置可是離長公主最近的。而且，還與長公主相談甚歡。」

  一個官員上前來，在李繼身邊多嘴。

  「救命之恩嘛，當然了。」李繼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聽說，還只是救命之恩那麼簡單。長公主看大將軍的眼神都不一樣，八成啊，是看上大將軍了。如今，長公主還不到四十，年紀也不算太大，再嫁一回，也不是不行。」

  「管好你的嘴，長公主是什麼脾氣，你不知道嗎？她要想殺你，別管你是幾品，都不需要皇上同意。」

  那官員雖是連聲稱是，但仍舊湊到李繼耳邊低語，「太尉大人，我聽說，長公主在跟淮南侯是那樣......還聽說，老淮南侯知道了這事，是被氣死的。哎喲，淮南那邊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繼雖然讓他閉嘴，但聽得倒也很來勁。

  蕭良從宮裡出來之後，先回了府。然後讓人把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給裝上馬車，親自送去了長陽侯府。

  徐含煙這幾天都沒有出門，老實在家待著。

  她不想再節外生枝。

  程不言既已回家，與梁王那件事，自然也會壓下去。

  蕭良送了幾車東西過來，這倒是讓她頗為意外。

  「丫頭，馬上要嫁去渤海了，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送你。這些你都帶著，去了那邊不如在京城，總能用得著的。」、

  徐含煙趕緊把人讓進了府里。

  如今她是郡主了，但蕭良還是喜歡叫她丫頭。

  要論品級來說，她這個郡主也沒有大將軍的品級高。

  這些年來，她也蕭良的關係一直不錯。

  雖然不像與程不言那般親近，但蕭良對她，就像兄長對妹妹，而她也把蕭良當兄長。

  當然，最初她跟蕭良搭上線，到底還是為了有一天他做了大將軍好抱大腿。

  到底還是目的不純。

  「丫頭，今日來，還有點事想請教你。」

  蕭良看了看四下，前廳里還站著侯府的下人。

  徐含煙趕緊讓下人都出去，這才道：「大將軍待我如妹，不談請教。若是有什麼事，我可以說說我的看法，但不一定對。」

  每回，蕭良有朝堂上不決之事，都會來問一問徐含煙。

  會有這樣的習慣，還是因為他們六年征戰，徐含煙幫了不少忙。

  他信徐含煙。

  「程將軍的事，皇上今日在朝堂上雖然發了話，但朝臣們可能還有些自己的看法。我是在想，皇上若真信程將軍，為何上一次朝會的時候不提，非要等到這一次。

  我是個粗人，這些事實在想不明白。加之，上次朝會，我也不在。而且，程將軍這事出了之後，公主也讓人給我送過信，讓我不要發言。我其實是想幫程將軍說幾句公道話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程將軍會跟梁王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