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手術成功

  沈妍的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在看清面前之人是尹歡之後，眼裡的希冀也都破碎了。

  這時，她才注意到房間裡又多了一個人。

  一個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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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頭，對上男人那雙悲傷的眼睛，男人看著她，鼻尖微微泛紅，眼睛裡有紅血絲。

  沈妍愣住，問，「這位先生是？」

  「他就是白四爺。」尹歡不知道該怎麼和沈妍說現在的情況，如果她直接告訴沈妍，生孩子會致命，沈妍會不會被嚇壞？

  可是，她作為朋友，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如果還隱瞞沈妍，那麼她和費家這些人有什麼區別？

  「妍妍，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聽了以後千萬要沉住氣。」

  「什麼事？」

  沈妍此刻渾身疲憊，大概是因為病房裡站滿了人，她根本也沒有時間去想起悲傷的事情，所以表現的情緒還算穩定。

  尹歡深吸了一口氣道，「妍妍，你知道你的心臟出問題了嗎？」

  尹歡將沈妍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在她說完之後，整個病房都陷入了一陣死寂，所有人都沉默地等著沈妍有所反應。

  床上的女人皮膚蒼白，眸子動了動，良久以後，發出一陣苦笑聲。

  這聲笑，讓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難免心頭一酸。

  「是這樣嗎？原來，我一直感覺情緒不受控制，總是胸悶難受，我以為只是懷孕造成的，沒有想到，是因為我的身體出了症狀。」

  「妍妍，你別灰心，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沈妍將臉埋進掌心裡，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戚如芳道，「這件事，你們知道麼？」

  「我……」

  戚如芳語塞，心虛地低下頭，躲到了梅清雅的身後。

  梅清雅依舊是一張高傲的臭臉。

  沈妍想起昏迷之前，她對她說的那番話，知道了關於費正謙和梅清雅那些難以忘懷的過往。

  她因為一時間氣急攻心，而暈了過去。

  如今想來，心中卻居然對梅清雅沒有了往日的敵意和怨念。

  甚至，她挺感謝梅清雅的，如果不是她告訴了自己這些事情，沈妍大概還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琢磨揣測費正謙這個人。

  去內耗，為什麼他總是時而表現得在乎她，又時而表現出冷漠，仿佛心中從未有過她。

  現在，她終於了解了真相。

  可是卻又陷入了迷茫和深深的不自信，她真的能取代梅清雅在費正謙心裡的地位嗎？

  這麼多年，費正謙雖然表面上對梅清雅很冷酷，可想來心裡一定是沒有釋懷的，否則一段新的感情為什麼無法讓他重新找回自己？

  他曾經能為梅清雅付出一切，放棄一切，卻不願意為她放下所謂的工作。

  明知她已經快要臨盆，還拋下她去處理公事。

  在他的心裡，可能從未真正有過自己的一席之地吧？

  沈妍越想越覺得諷刺，她這一生活的太委屈，她也想站起來，也想變強大，可是事實是，一個人要想改變別人很難，要想改變自己更難。

  如今突如其來得了這個病，沈妍心裡居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也好，如果無法改變，那麼就毀滅吧！

  「尹歡，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如果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個，煩請你一定要幫我保住孩子。」

  「妍妍，你！」

  尹歡聽了眼睛都瞬間都紅了，「你在說什麼傻話？」

  「對對對，小沈的想法是對的，孩子畢竟是一條生命，只要努努力，存活的概率很高。小沈，我知道你自從嫁給小謙，這幾年受了很多委屈，可是在媽眼裡，你一直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肯定是捨不得寶寶的。」

  聽著戚如芳這番自私自利的話，沈妍忽然感覺心頭一熱，咳出了一口血，「請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費家任何一個人。」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尹歡瞬間便如一隻護主的小公雞攔在了沈妍的身前，不允許戚如芳靠近一步。

  戚如芳臉色難看，和梅清雅對視一眼。

  梅清雅也已經沒有興趣再看接下來的事情，她抱著胳膊，冷冷得轉過身離開了病房。

  戚如芳跟在她身後，小聲道，「清雅，怎麼辦？這下全完了，如果小謙回來知道這些事，一定會和我徹底決裂的。」

  「我會儘量讓那邊拖他久一點。」

  梅清雅心裡也很煩躁，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沈妍那狼狽的模樣，她心理居然沒有一絲報復得逞的爽感，有的只是無盡的空虛。

  不過，梅清雅不明白的是，自己找去給阿謙使絆子的人明明沒有多厲害，她還以為最多只能挺住一兩個小時，可這都四個小時了，阿謙竟然還沒有回來。

  她打開手機新聞，看見電視台那邊還在直播。

  事情似乎比她想像中鬧得還要大，真是見了鬼。

  一整夜，費正謙沒有回來，不過中途他派人回來打聽沈妍的消息。

  戚如芳早就心虛地打點好了醫院上下，因此，消息傳到費正謙耳邊只有孩子的情況。

  一直到凌晨2點，沈妍終於順產下來一名男嬰，只是在嬰兒呱呱落地的瞬間，她的血壓驟降，心臟驟停，早就在一旁隨時待命的心臟組專家們立即為她進行心臟復甦。

  這是一場惡戰，整個手術過程進行了2個多小時。

  隨著東方的天空翻出一點魚肚白，手術台上的心電儀終於恢復了正常的數值跳動。

  守在走廊一整夜沒有合眼的尹歡喜極而泣。

  沈妍挺過來了。

  她沒有死。

  凌晨5點，費氏集團公司大樓會議廳里，費正謙一夜沒有合眼，手機嗡嗡震動，發來了一則喜報。

  ——【費總，太太生了，是個男孩兒，母子平安。】

  費正謙揉了揉痛了一夜的太陽穴，直到這時，冰冷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

  「小謙，怎麼了？」

  費賢看向兒子，昨晚打了一場硬仗，他們父子二人終於聯手將事情擺平了，不過就算案子勝利了，費賢也不曾想過兒子會這麼開心。

  費正謙抿了抿嘴角，道，「阿妍生了，是個男孩兒。」

  「是嗎？太好了！那你還不趕快回去看看她。」

  費賢從前反對費正謙和沈妍在一起，是因為想給兒子找一個更有背景地位的女子來匹配，可是兒子胡來，只有沈妍才能讓他定下心來，安心工作。

  費賢也老了，有時候想事情也比較容易想得開，只要小謙能本本分分地，把費家發揚光大，不管娶誰，他都支持。

  況且，在和沈妍接觸的久了，費賢也承認那姑娘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小謙以前很混帳，但自從認識了那個姑娘，確實變化很大。

  費正謙心裡也想回去見沈妍，想見見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可是一想到自己臨走前和妻子的爭執，又遲疑了。

  他頓了頓，沉聲道，「不急，等把事情都辦妥了再回去，也不差這一兩個小時。」

  他知道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又是一頓爭吵。

  所以，把手頭工作處理完，才能心無旁騖地想法子哄好沈妍。

  可是，他不知道，時不我待，機會常常稍縱即逝，等你準備好了一切，緣分也許已經錯過。

  沈妍從昏迷中醒來時，傷口還隱隱作痛。

  她撫摸著胸口的縫針，眼角有一滴眼淚滑落。

  尹歡抱著孩子等在她的身側，小聲地問，「妍妍，你要看看寶寶嗎？他真的很可愛。」

  沈妍的眼淚再次滾落，心裡很難受，可是卻好似經歷了一場生死後，又重生了一般，心境也變了。

  「尹歡，你把孩子拿走吧。」

  她很虛弱，但語氣卻很篤定，並不是她做母親的心狠，相反，她很感謝她的孩子，如果不是寶寶很乖，在最後關頭，努力衝出了屏障，沒有到需要在她肚子上開刀的程度，她的心臟手術也許不會那麼成功。

  寶寶保護了她。

  可是，她卻想要在此刻和寶寶告別了。

  經歷了這麼多，沈妍覺得她和費正謙的婚姻是無法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