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怎麼是你

  許笙笙渾身癱軟地回到家，想到在現場看到的阮嬌嬌的慘狀，胃裡一陣翻騰，乾嘔不止。

  白羊收起手機，貼心地坐在她身側，一手給她倒水，一手溫柔地拍著她的背部。

  「嚇到你了？」

  許笙笙白著臉，點了點頭。

  但鬼使神差地，她心底倏爾滑過一個念頭：如果阮嬌嬌就這麼死了，那她和霍遲堯......

  

  想到這個可能，她喉頭乾渴，抑制不住地輕顫起來。

  白先生雖然也很好，可他們畢竟相識時間短，感情基礎薄弱，更何況，他目前沒有跟她談戀愛的想法。

  更何況，從戀愛到結婚，這中間的變數太多了，很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她有霍遲堯的承諾，也有錄音，如果阮嬌嬌死了，他應該不會再敷衍她了吧？

  想到這，許笙笙趕緊低頭，掩住過於激動的表情。

  她得找個時間去「探望」一下阮嬌嬌。

  －－－

  霍遲堯躺在病床上，打了個噴嚏。

  他正拿著阮嬌嬌的體檢報告，目光在那張腦CT上停留片刻，拍照發給陳遲。

  陳遲早就在等阮嬌嬌的消息，見到圖片，從抽屜中抽出阮嬌嬌之前的體檢報告，兩張放在一起對比，突然皺了下眉頭。

  如果他看的沒錯，好像之前的報告中，這個部位也有陰影？

  霍遲堯接到了陳遲的電話：「餵？」

  「霍總，我——」

  陳遲卡殼了一下，聲音陡然變得溫柔：「是阮小姐啊，你已經醒了嗎？霍總在嗎？」

  霍總的手機，怎麼會是阮小姐在接聽？

  霍遲堯心裡一陣不悅：「他不在，有什麼事嗎？」

  在徹底確定之前，陳遲不打算讓阮嬌嬌擔驚受怕。

  他溫聲道：「沒事，只是想打聽下你的消息，既然你沒事就好。」

  霍遲堯狐疑地盯著屏幕。

  有什麼是必須避開「阮嬌嬌」說的？

  難不成，她的病情——

  提示音第二次響起，霍遲堯迫不及待地查看，臉色還沒來得及失望，就在看清來信內容時，轉化為驚疑。

  他曾經讓人查的，那個小島的消息有了回復。

  調查人說，他們曾經試圖接近小島，但是島外圍了一圈電網，雖然沒有武裝軍隊，但經常有人來巡邏，見到外人就會驅逐。

  他們花了很大精力和當地人打好關係，最後才從一個肉鋪的老闆嘴裡撬出了一點消息。

  老闆說，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從島上下來一批人，採購食物，從停泊的渡輪上取下什麼東西。

  有人靠近過，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因此，他們猜測島上的人要麼是像電影中那樣偷偷研製毀滅人類的特殊藥品，要麼是在做一些反人類的人體實驗。

  要不然怎麼解釋那些守口如瓶的島中人、欲蓋彌彰的嚴格防守以及時不時補充的巨量物資呢？

  霍遲堯看著這些信息，表情陰晴不定。

  阮嬌嬌每年定期匯款的對象，就是這個神秘的機構？

  她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既然她曾經生活在國外，那是不是可以推測，她也曾在那裡面生活過？

  她出島，卻一直沒有回去，又是為了什麼？

  可憑前三年他對她漠不關心的情況，哪怕那時候她果真偷偷回去，他也發現不了吧？

  霍遲堯抿著唇，破天荒的，失去了調查的方向。

  難道真的要把證據擺在她面前，逼她說出口嗎？

  可憑他現在和阮嬌嬌的關係，他亳不懷疑，如果他這麼做了，阮嬌嬌絕對會第一時間、毫不留情地離開他。

  可讓他置之不理，也沒可能。

  他可以信任她，卻不會信任她背後的關係。

  況且，銀蛇和封時宴已經合作，他現在應該儘快動身，趕去B市除掉他。

  雖然阮嬌嬌這邊同樣重要，但最重要的，仍然是後者。

  想到還有和Q的約定，他最終下定了決心。

  看來，要儘快把身體換回來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也許是護士的巡查。

  霍遲堯淡道：「進。」

  他可有可無地抬眸，卻在看到門後的來人時，緊緊皺眉。

  「怎麼是你？！」

  －－－

  下班後，萬寧製藥的燈一層層熄滅。

  從外面看去，整棟公司像是黑暗中的孤島，唯獨有一個房間亮著橘黃色的燈，如同孤島上唯一的燈塔。

  秦晚焦慮地咬著手指：「該死的，他怎麼還不走！」

  「不走就不走，咱們干咱們的，他還能發現不成？」

  秦照懶洋洋地跟在她身後，脖子上掛著一個陌生的員工ID卡。

  這張卡，是他趁眾人不注意，偷偷從緊鄰的辦公桌上順來的。

  進實驗室需要ID卡識別，但下班不需要，所以他只要在拿到東西後再將卡放回，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不在場證明。

  至於秦晚的卡，則是她在工作交接時故意漏了一處，而負責交接的員工回家發現後就急急忙忙給她打電話確認，她趁機以記不清楚為由，借到了對方的員工卡。

  「霍遲堯」僅僅交代了門衛不准放他們進來，可沒有交代整個公司，一旦交代了，必定會打草驚蛇。

  而門衛一時疏忽，憑卡放人，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秦晚稍微放鬆了一下身體，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也是。」

  阮嬌嬌前腳趕她走人，後腳就出了車禍，簡直是活該！

  最好把她撞的個殘疾，看霍遲堯還要不要她！

  「走吧。」她壓了壓帽檐，按照記憶中監控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挪動到四角。

  兩人這麼謹慎地來到配電室，秦照伸手，一把拉斷了電閘。

  在辦公室的阮嬌嬌看到屏幕上突然黑了幾塊，不由得挑了挑眉。

  還真讓霍遲堯那傢伙說准了。

  她抽開抽屜拿了個警棍，就這麼把門一敞，悠哉悠哉地下樓，找到配電室。

  而此時，秦晚姐弟早已來到實驗室門口。

  一切如同他們計劃的那樣，有人發現了配電室的異常，拉開了電閘。

  在電力恢復的一瞬間，「滴——滴——」兩道聲音快速響起，安全閥彈開，兩道身影迅速衝進實驗室！

  秦晚目標明確地拉開抽屜尋找研製記錄，秦照則把視線內能看到的所有藥物洗劫一空，裝進口袋。

  姐弟倆計劃已久，從開門到離開，只花了三四分鐘的時間。

  他們迅疾輕快地下樓，對視一眼，彼此都是得意！

  然而，大門就在眼前，跑在前面的秦晚，卻一個急剎車，僵在了原地。

  秦照猝不及防，撞到了姐姐背後。

  他後退兩步，眼睛逐漸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