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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顛倒黑白

2024-08-27 20:09:50 作者: 陰山雲鸞

  聞人琢僵住了。

  吻了片刻,傅洛襄鬆開了聞人琢。

  

  「若你愛她,就該將她搶過來。不要像我一樣,只敢在夢裡這麼囂張。」

  「你不知道,我每次看見你對她無微不至的好,就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無力感。」

  「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像對瀾兒一樣對我,但我也不願看著你的好付諸東流。」

  「哪怕,你和她是兩情相悅,我都不會像現在一樣心疼。你,懂嗎?」

  說罷,傅洛襄落下一滴淚便倒在聞人琢的懷裡睡死了過去。

  他無措的低頭看著醉昏過去的傅洛襄,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一晚上給聞人琢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他將傅洛襄抱回了屋裡,給她蓋上了被子。

  臨離開前,他看見了傅洛襄放在妝檯上的沉香兔子。

  那兔子的耳朵上,刻了三個字——聞人琢。

  次日一早,傅洛襄捂著腦袋費力的坐了起來。

  昨晚的事她已經不記得了。

  可是她記得她做了個夢,在夢裡,她吻了聞人琢。

  「真是沒出息,你也就只敢在夢裡吻他了。」

  此後的幾日,聞人琢沒有再出現在王府里。

  傅洛襄有些納悶,可又不好直接去問湛星瀾,於是便去問了竹歡。

  誰知竹歡告訴她,聞人琢忙著照料星香閣的生意,所以才沒空來王府。

  傅洛襄雖有些失落,但也沒多想。

  她不知道的是,聞人琢之所以不來,是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某日清晨,湛星瀾坐在花園裡喝著安胎藥。

  「竹歡,近日朝堂上可有什麼異動?」

  「簡王殿下代為監國,朝上倒也一切安穩。」

  「可我這心裡,不知為何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太子妃娘娘現在是雙身子,難免思慮過多。若不然,婢子去請聖闌王來陪陪您吧。」

  「不要打擾阿琢了,讓他好好照顧鋪子裡的生意吧。」

  湛星瀾胸口一悶,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太子妃娘娘又害喜了,快食些酸梅。」

  竹歡忙將一顆撒了糖霜的酸梅送進了湛星瀾的嘴裡。

  有了酸酸的味道,湛星瀾反胃的難受之感才好了一些。

  就在這時,甜兒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著急忙慌的說道:

  「姐姐,不好了!京城裡突然傳言說陛下病重是凌樨閣所為。現在京城百姓人心惶惶,都說凌樨閣是慈昌國的細作呢!還有,瑾哥哥也下落不明了……」

  「什麼!嘔……」

  湛星瀾情緒一激動,剛吃下的酸梅又吐了出來。

  「姐姐,您沒事吧。」

  湛星瀾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甜兒,代我向凌樨閣下令,務必掩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讓人看出端倪。尤其是阿塵,絕不能讓人發現他的蹤跡。」

  「是,甜兒知道。」

  說話間,整個京城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謠言如同洪水猛獸,頃刻間便將凌樨閣唾罵至萬丈深淵。

  湛星瀾心急如焚,即刻動身前往了皇城。

  可等她見到了白溶月和傅凜緒,卻發現柯敬豐也在。

  「老臣參見太子妃娘娘。」

  「柯相公也在啊。」

  湛星瀾看到柯敬豐在這兒,其實已經能確定始作俑者就是他了。

  「瀾兒,你懷著身子,不宜久站,來母后身邊坐。」

  「多謝母后。」

  婆媳倆對視一眼,一切不言自喻。

  傅凜緒見此情狀繼續道:「柯相公,你方才說原先廢太子的左衛敖瑾就是凌樨閣的人,可有證據嗎?」

  柯敬豐一臉正色,儼然一副忠臣的模樣。

  「邕王殿下被廢之前,敖瑾見他大勢已去,為求自保便來投奔老臣。但老臣一心為國,忠心耿耿,自然不會容忍此等叛徒敗類留在身邊,於是老臣當即拒絕了他。」

  「可不曾想敖瑾被拒之後,京城裡便鬧起了新娘失蹤案。老臣覺得有些蹊蹺,派手下前去東宮尋敖瑾,卻不想彼時的敖瑾已然離開了邕王。」

  「後來經老臣的屬下多方查探,才終於將敖瑾抓了起來。但那時新娘失蹤案已被太子殿下告破,老臣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老臣就先將敖瑾關在了別院。經過一番逼問,才得知敖瑾竟是凌樨閣的人。而他也正是當年襄州敖家的遺孤,當年借著凌樨閣的勢力僥倖存活了下來。而凌樨閣的頭領,就是他的親哥哥敖奕!」

  「新娘失蹤案的元兇,以及給陛下投毒之人,皆是凌樨閣所為。他們的目的,就是要為襄州敖家滅門之事復仇。」

  話畢,柯敬豐還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張認罪狀。

  「此乃敖瑾的親筆認罪狀,上面還有他的手印,請皇后殿下,太子妃娘娘,簡王殿下過目。」

  那親筆認罪狀呈了上來,仔仔細細的寫明了敖瑾是如何串通慈昌國拐走新娘的,又是如何給靖帝投毒的。

  若是不知情者,當真會以為這就是真相。

  湛星瀾瞪視著柯敬豐,猜測敖瑾是又被這老東西給抓了去。

  「柯相公一番說辭,真是比戲班子唱得還要好聽。區區一個凌樨閣,竟然能攪得夙寒天下大亂,柯相公不覺得太過荒謬了嗎?」

  「太子妃娘娘不相信老臣的話無妨,可您素來與珈凝公主要好,總不會連珈凝公主的話也不相信吧。」

  柯敬豐眼角帶笑的看著湛星瀾。

  「柯相公這是何意?」

  「勞煩皇后殿下宣珈凝公主上殿回話。」

  白溶月猶豫了一下,高聲道:「宣珈凝公主上殿!」

  不一會兒,珈凝穿著一身清麗的素衣款款而來。

  「皇后殿下金安。」

  她低眉順眼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傲氣。

  但她始終不肯看湛星瀾一眼,這讓湛星瀾頓感不妙。

  「珈凝公主免禮,數月不見,公主看著可憔悴了不少。」

  「托王兄的福,珈凝在夙寒飽受欺凌。現下珈凝還能站在皇后殿下面前,已然是珈凝的造化了。」

  柯敬豐怕珈凝說多錯多,便道:

  「珈凝公主,今日可是您說實話的好機會,皇后殿下乃通情達理之人,只要你將凌樨閣和慈昌國之間的勾連和盤托出,便能活下去了。」

  最後這句話不像安慰,倒像是威脅。

  珈凝用餘光瞥了一眼柯敬豐,提起裙子下跪道:

  「回稟皇后殿下,珈凝願以慈昌國和親公主的身份作證,凌樨閣一直與慈昌國暗通款曲,密謀動搖夙寒國本。珈凝願將這些說出,只想請皇后殿下憐憫,留珈凝與敖瑾一命。」

  湛星瀾咬著牙,不可思議的問道:「珈凝,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珈凝終於肯抬頭與她對視。

  目光凌空交匯,珈凝冷冷道:「當然,我所說的,句句屬實!」

  聽著珈凝斬釘截鐵的回答,柯敬豐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皇后殿下,珈凝公主在此危急之際棄惡從善,老臣懇請皇后殿下成全珈凝公主的心愿。並下旨捉拿凌樨閣全部叛賊,以正視聽!」

  白溶月猶疑片刻,正欲開口,卻見湛星瀾起身跪在了她的面前。

  「母后!兒媳自請帶人捉拿凌樨閣。」

  「瀾兒,你……」

  白溶月知道湛星瀾是凌樨閣閣主,但沒想到湛星瀾會主動請纓。

  不過轉念一想,湛星瀾若接手了這件事,那凌樨閣倒也算安全了。

  「瀾兒好魄力,那此事便全權交由你去做。簡王,你意下如何?」

  傅凜緒連忙附和,「兒也以為此事可行,太子妃向來機敏聰慧,此事交由她去辦甚為合適。」

  誰知湛星瀾剛要謝恩,柯敬豐卻出聲阻止道:

  「皇后殿下,恕老臣直言,太子妃娘娘如今懷有皇嗣,怎好做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依老臣之見,還是由老臣出面更為妥當,況且敖瑾還在老臣手中,只要有他在,那凌樨閣頭領必然會自投羅網!」

  湛星瀾攥緊了拳頭,沒好氣道:

  「本宮到底是監國太子的正妃,此事又關乎國祚安康,本宮與太子殿下一樣肩負重任,自然責無旁貸!本宮原以為柯相公是輔弼大臣,理應以輔佐為主。」

  「怎麼如今太子殿下才出征不久,柯相公便要來與本宮相爭了嗎?還是柯相公覺得,本宮一介女流不堪大用!?」

  柯敬豐的嘴皮子確實不如湛星瀾厲害,他只能悻悻朝湛星瀾恭敬的行了個禮。

  「老臣只是擔心太子妃娘娘的身體,倘或太子妃娘娘執意如此,那老臣便預祝太子妃娘娘馬到成功。」

  「多謝柯相公將這立功的機會讓給了本宮,不過既然柯相公抓住了敖瑾,那便將他送去本宮那裡吧,也算相助本宮一臂之力了。」

  柯敬豐面如菜色,道:

  「敖瑾乃是襄州敖家的遺孤,其武藝和輕功都深不可測,若是一個不小心傷著太子妃娘娘,那老臣罪過可就大了。」

  湛星瀾在夜青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與之一同站起來的還有湛星瀾強大的靠山。

  「這一點就無須柯相公操心了,本宮父親臨出征前,已將他手下的明府衛全部交託給了本宮,一個小小的敖瑾罷了,焉能敵得過驃騎大將軍親手調教出來的雄兵良將?」

  柯敬豐這下徹底沒脾氣了。

  明府衛有以一敵百之能,莫說一個敖瑾了,就是五十個敖瑾也只需一人出馬即可。

  只是柯敬豐沒想到,湛伯峰一向視明府衛為寶,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不可調配。

  這一次,他居然將調配之權給了湛星瀾這麼個小丫頭片子。

  「到底是明國公思慮周全,竟然將所有明府衛都留給了太子妃娘娘。既然如此,那老臣稍後便將敖瑾送到王府。」

  湛星瀾深吸一口氣,這一場沒有戰火的仗,算是她占了上風。

  但她想不通,為何珈凝會突然反咬她一口。

  一出皇城,湛星瀾便讓馬夫加快了速度橫著攔在了珈凝的馬車前。

  珈凝的馬車被迫停下。

  「珈凝,我有話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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