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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叫花子身份存疑?

2024-08-27 20:08:07 作者: 陰山雲鸞

  「果然是外邦的名貴香料,真是香氣悠長,沁人心扉呀。老闆在何處?給我拿最好最貴的來!」

  「王娘子?」

  傅洛襄從內屋走了出來,一眼便看見了一舉一動都矯揉造作的王鶯兒。

  「十……十公主?」

  王鶯兒看見傅洛襄一驚,然後趕忙放下了翹起的二郎腿,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禮。

  「妾身參見十公主,十公主玉安。」

  「免禮。」

  王鶯兒剛要起身,卻見內門後又走出來一個人。

  她這彎下去要直起來的身子又彎了回去。

  

  「聖闌王也在啊。」

  「這位是?」

  「妾袁王氏,叩見聖闌王。」

  「哦,原來是前陣子企圖綁架翎王妃的罪臣之妻!」

  聞人琢語氣不善的說道。

  王鶯兒臉色一僵,苦澀道:「那個老東西大逆不道,居然敢犯下彌天大錯,幸而翎王妃娘娘無事,否則便是將我們全家人的性命都賠上也彌補不了那老東西的罪過。」

  「王娘子倒是識大體的人,起來吧。」

  「多謝聖闌王。」

  王鶯兒舒了口氣,心裡狠狠的咒罵了一遍袁至誠。

  活著讓她受氣,死了還要連累她挨罵,真是個冤孽。

  「王娘子今日來本王這星香閣,可是想買些香料?」

  「是啊,聽聞星香閣是京城中香料最獨特芬芳的鋪子,京中貴婦爭相追捧,妾亦是喜愛香料之人,自然要來瞧瞧。卻不想,這間鋪子竟是聖闌王所開。」

  傅洛襄笑道:「原來王娘子也是懂香之人。」

  「不瞞十公主,妾對香料可是痴迷至極呢。尤其一進星香閣,妾這雙腿啊,就挪不動道了。」

  聞人琢聽得出王鶯兒語氣里的諂媚,卻沒搭她的茬。

  只是自顧自的在貨架上挑挑選選。

  他看了一圈,忽然問道:

  「方才聽見王娘子說,要買最好最貴的,是嗎?」

  王鶯兒一愣,旋即笑著說道:「是。」

  聞人琢身子悠悠的轉過來,將手裡的三瓶香料放在了桌案上。

  「這三瓶乃是本店最名貴的香料,王娘子既是懂香行家,不妨品鑑一番,本王保准你聞過之後再看不上其他的香料。」

  「第一瓶,名為麝香,是取雄麝體內香囊中物提煉而成。第二瓶乃是奇楠沉香,百株香木才可得十兩奇楠沉香。」

  「這最後一瓶嘛,就更有來頭了,乃是皇室才可用的龍腦香,只要用一點點,便可步步生香,經久不散。本王這店裡統共也只有這麼一小瓶罷了。」

  王鶯兒拿起三瓶香料逐一聞過,瞬間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好香啊。比慶國公夫人和包娘子她們用的香料還要好聞一百倍不止。」

  「王娘子可喜歡啊?」

  「喜歡喜歡,星香閣的香料果真是京城第一的香料。」

  王鶯兒喜不自勝,心裡卻暗暗想著,有了這些香料,看那些夫人娘子還敢不敢譏諷她低賤粗鄙。

  「聖闌王,這三瓶妾都想要,不知價值幾何啊?」

  聞人琢挑了挑劍眉,笑道:「三千兩。」

  王鶯兒聞之臉色巨變,「什麼!三千兩?」

  「這三瓶香料天下間獨一無二,便是京中千金貴婦也不是想買就能買得到的,本王如今肯賣給王娘子,那是見王娘子是難得的懂香之人。怎麼王娘子覺得貴嗎?」

  「不……不貴。」

  「本王這就為王娘子包起來。」

  聞人琢二話不說便拿出了好看的錦盒。

  王鶯兒拿出了癟癟的荷包,翻看一陣後,猶猶豫豫的從裡面拿出了幾張銀票。

  兩人正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時,只見袁書翊頭頂著一層花白的積雪,肩頭和衣擺都被浸濕了,狼狽的跑了進來。

  「等等。」

  「翊兒?你來幹什麼?」

  袁書翊沒有理王鶯兒,只是逕自走到聞人琢面前,氣喘吁吁道:

  「聖闌王,十分抱歉,我阿娘她不喜香料,我們不買了。」

  王鶯兒猛地推了袁書翊一把,秀麗卻刻薄的臉抽搐了幾下。

  「你胡說什麼?快出去!聖闌王,您別理他,妾很喜歡香料的,別說三千兩了,就是三萬兩也值。」

  「阿娘!」

  袁書翊頭上積雪融化,打濕了他的頭髮,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混入了他眼角的淚水中。

  「你別再這樣揮霍了,好不好!自從父親去世,袁家家產充公之後,我們便捉襟見肘了!這些時候,阿娘你又是去萬金玉購置珠寶首飾,又是來此買香料,我們的積蓄已所剩無幾了。」

  「你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你的親娘了!這些錢是我的私房錢,用不著你操心!」

  或許是被袁書翊當眾說出了窘境,王鶯兒的臉又紅又黑。

  「阿娘,那些夫人娘子之所以在你面前顯擺什麼珠寶香料,就是想看你的笑話,你還不明白嗎?你要是真的買了,就中了他們的圈套了!」

  「混帳!我讓你閉嘴!」

  啪!

  一記耳光打在了袁書翊的臉上!

  「丟人現眼的東西!和你那該死的父親一樣讓人憎惡!」

  「阿娘,為了臉面,不計後果,真的值得嗎?」

  「你父親愚蠢到為那個怨種報仇而拋妻棄子,他計過後果嗎?若不是他的話,我又何須在外強撐顏面?說到底,是那個老東西蠢!」

  「阿娘,求你了,給我回去吧。日後兒掙了錢,你想要什麼兒子都買給你。」

  袁書翊祈求的看著王鶯兒,臉上的掌印在他凍得發白的臉上無比清晰。

  傅洛襄見王鶯兒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便說道:

  「王娘子,實在不好意思,這三瓶香料奇香四溢,本公主也想要,想必王娘子不會與本公主相爭吧。」

  有了台階,王鶯兒也不硬撐了。

  「既然十公主喜歡,那妾自然不好奪人所愛了。」

  「聖闌王,勞煩你幫洛襄包起來吧。」

  傅洛襄欣喜的沖聞人琢說道。

  可聞人琢卻奇怪的看著她。

  怎麼說傅洛襄也曾險些被袁至誠害死,她居然會幫袁至誠的遺孀?

  袁書翊頗為感激的看了一眼傅洛襄,然後便上前扶著王鶯兒,道:

  「阿娘,我們走吧。」

  王鶯兒餘氣未消,撇開了袁書翊的手。

  「回家再好好收拾你個不孝子。」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的台階上突然倒下了一個人。

  聞人琢和傅洛襄見狀趕忙跑了出去查看情況。

  倒在地上的人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衣服也單薄殘破,身上裸露的肌膚有好幾處凍瘡,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了。

  袁書翊想出去看看,卻被王鶯兒攔了下來。

  「哎呀別去,一個叫花子罷了,有什麼好看的!」

  「阿娘,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連聖闌王和十公主都不嫌棄去查探那人傷勢,我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要去你去!」

  王鶯兒高傲的撇過了頭去。

  誰知袁書翊倒也聽話,還真的去了。

  王鶯兒氣得直罵道:「嘿,你個不孝子!」

  袁書翊上前說道:「聖闌王,十公主,您二位身份高貴,還是由卑職來吧。」

  說著,他便一步跨了過去,然後扶起了那叫花子。

  「喂,兄台,你還好嗎?」

  叫花子蓬頭垢面的,髒亂的髮絲也發出陣陣惡臭,可袁書翊卻不在意。

  他用手撥開了叫花子遮住臉的頭髮,卻在看清那臉的瞬間驚恐的說不出話。

  傅洛襄關切的問道:「袁二郎君,這人怎麼樣了?可還有呼吸嗎?」

  袁書翊顫抖著手伸到了叫花子的鼻下。

  「還有呼吸。」

  這時,王鶯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你這不孝子,這人這麼髒,身上指不定染了什麼病呢,你居然還扶著他,快起來!」

  「阿娘,你瞧。」

  袁書翊眼神慌亂的看向王鶯兒。

  王鶯兒頓時皺起了眉頭,狐疑的上前看了一眼那叫花子的臉。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語塞道:「這……」

  「阿娘,我們將他先帶回府里吧。」

  「等等。」聞人琢察覺出了不對勁,「二位認得此人嗎?」

  「回聖闌王的話,此人乃是妾的遠方侄兒,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見他了。」

  王鶯兒臉色難看,聞人琢也不好斷定她說的是真是假。

  「既如此,此人就交於二位照料了。」

  「是,翊兒,還不快背上你的遠方表兄!」

  王鶯兒給袁書翊打了個眼色,袁書翊立馬會意,手臂一用力便將那髒兮兮的人背在了身上。

  原本滿臉嫌棄的王鶯兒居然還主動上前搭了把手。

  「聖闌王,十公主,妾與犬子先行離開了。」

  話畢,兩人便匆匆忙忙的帶著叫花子離開了。

  最奇怪的是,他們沒有走主街道,而是半途拐進了一條羊腸小道。

  聞人琢雙臂環抱,攢眉道:「有問題。」

  「其實,洛襄也有同感,方才王娘子的表情不像是看見了遠方親戚,倒像是看見了瘟神一般。況且,我也從未聽五嫂說過王娘子有什麼遠方親戚。真是古怪啊。」

  「古怪?比起他們,似乎十公主更加古怪。」

  「聖闌王這是何意?」

  「那個王鶯兒是袁至誠的妻房,袁至誠險些害死了十公主,十公主卻反過來幫王鶯兒,難道這還不算古怪嗎?」

  傅洛襄掩嘴笑了笑,「袁至誠已經伏法,他的妻兒是無辜的。洛襄自幼長在宮裡,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倒不如化干戈為玉帛,這樣於己於人都好。」

  聞人琢一愣。

  面前這個溫柔似水,弱不禁風的小公主,似乎沒有她看上去的那麼柔弱。

  相反,她身上還隱隱透著一股聰明勁兒。

  「十公主氣度高華,本王佩服。那三瓶香料,本王便贈予十公主了。」

  「不可,既是買賣,自然要付錢才是。」

  傅洛襄從金絲繡花的荷包中拿出了銀票塞進了聞人琢的手裡。

  「其實,那三瓶香料根本不值三千兩,這些就夠了。」

  聞人琢取出了其中一張,將剩餘的又交還給了傅洛襄。

  「那方才?」

  「是我騙王鶯兒的。她一進門,本王便看出她不是懂香之人,不過是想買本王的香料去充場面罷了,既然她要買面子,那本王自然要給足她想要的。」

  聞人琢走進店裡,將包好的香料遞給了傅洛襄。

  「十公主,你的香料。」他忽然正色道,「另外,本王想請十公主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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