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靖帝賜婚簡王楚言
2024-08-27 20:08:00
作者: 陰山雲鸞
只見純貴妃與賢妃並肩而來。
兩人皆是艷絕無雙的大美人,只是走走路便已令人賞心悅目。
「純貴妃金安,賢妃玉安。」
湛星瀾和章未晞福了福身。
「免禮。」
白溶月抬了抬手,對章未晞說道:
「章娘子,其實你也不是非走不可,若你願意,仍可做尚食局的章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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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貴妃一番好意,婢子心領了。當年婢子被迫入宮,本就情非得已,如今既有出宮的機會,婢子也想過些自由的日子。」
賢妃問道:「可一旦出了宮,你便是無權無勢的平民,怎比得上在宮中錦衣玉食呢?」
「婢子這些年在宮中也攢了些積蓄,省吃儉用的話往後餘生倒也無憂。不過,婢子想在出宮後用這些積蓄開一家醫館。一來有些事做,二來也能用自己擅長之事幫幫那些看不起病的窮苦人家。」
「章娘子果真善良。」賢妃讚許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隨章娘子的心意吧。瀾兒,你定要好生幫襯章娘子才是啊。」
「母妃寬心,瀾兒定會儘自己所能幫章娘子。」
白溶月點點頭,上前握住了章未晞的手。
「章娘子,我能重見天日,洗脫冤屈,你的功勞不小。這份恩情,我白溶月銘記於心。」
章未晞惶恐道:「純貴妃言重了,婢子人微言輕,力所能及之事不過爾爾,還請純貴妃莫要掛懷。」
「章娘子快起來,日後若有事只管開口,我定鼎力相助。」
「多謝純貴妃。」
白溶月十分欣賞的看著章未晞,像她這樣在宮中被地位和利益包裹薰染多年,仍能保持良善的人,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遽然,一乘馬車徐徐而來。
馬車旁隨行的寇淮見著幾人趕忙行禮。
賢妃見馬車是臣子入宮所用,便好奇問道:
「寇公公,這馬車裡是何人,竟要你親自護送啊?」
「回稟賢妃,是明國公。」
「明國公!?」
湛星瀾,章未晞和白溶月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嘆道。
賢妃蹙了下眉,狐疑的看向了白溶月。
【瀾兒和章未晞緊張明國公也就罷了,怎麼連溶月也……】
她顧不得想太多,便聽寇淮解釋道:
「是,昨夜陛下與明國公促膝長談,秉燭夜話,不想一時興起,竟喝得有些醉了。老奴奉陛下之命,親自送國公爺出宮,以免衝撞了宮中貴人。」
寇淮說得委婉,馬車裡那個何止是有些醉了,簡直是爛醉如泥。
湛星瀾嘆了口氣,她的老爹酒量也一般般,居然還喝了一整晚。
「寇公公,待會兒由我送我父親出宮就是了。」
「陛下旨意,老奴豈敢勞煩翎王妃娘娘?」
「寇公公如實相告,想必父皇不會責怪公公的。更何況,父皇也喝了一宿,寇公公還是儘快回去侍奉父皇為好。」
「既然如此,那老奴便不再推辭了。老奴告退。」
寇淮一走,章未晞便著急的說道:
「國公爺喝了一夜,此刻定是難受至極。瀾兒,不如我先與你一同將國公爺送回國公府吧,看鋪子的事可延後緩緩。」
湛星瀾打趣道:「章娘子果真在意我父親,連去挑選鋪子這樣的大事都能放一放。」
「瀾兒……」
「好好好,瀾兒依章娘子就是了。」
湛星瀾將章未晞又緊張又害羞的神情完全捕捉,心想這倆人還是很有機會的嘛。
可她沒有注意到,白溶月的眼中有著一抹不明意味的情緒。
湛星瀾和章未晞伴同馬車離了宮。
白溶月望著他們的背影發起了呆。
賢妃見狀也目視前方,隨意的問道:「溶月,陛下與明國公喝了整整一夜,你可要去瞧瞧陛下嗎?」
白溶月搖搖頭,「陛下量如江海,即便飲一天一夜也不見得會醉,何須我去看他。」
「陛下驟然喪妻,心中鬱結才會拉著明國公喝酒,此刻陛下身邊最需有人相伴了。溶月,你好不容易才從蓬萊殿走出來,該好好把握機會才是啊。」
「我與他早已情斷義絕,為何要把握什麼機會?再者言,倘或他是為了岳琳琅傷懷,那我去了豈不是叫他為難?」
白溶月說這話時雲淡風輕,內心更是毫無波瀾。
賢妃嘆息道:「可陛下終究放不下你,否則他也不會為你興建第二個蓬萊殿了。」
「他是放不下,還是彌補歉疚,只有他自己知道。賢菀,我對他早已心如死灰,死灰又豈有復燃之可能?你莫要再勸了。」
「說到底,是陛下傷透了你的心。」
賢妃有些同情的看向白溶月。
眼前的純貴妃,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純真可愛,似火熱情的白溶月了。
冬日的夜總是特別長。
長得讓人百無聊賴,長得讓人畏懼黑暗。
東宮陷入了死寂,連宮婢黃門都不敢輕易靠近。
甚至還有人說,曾在夜裡親眼看見席憐兒的鬼魂站在東宮圍牆之上跳舞。
一時間,東宮鬧鬼的傳言甚囂塵上。
柯婉寧也因目睹席憐兒自盡而被嚇得病了好幾天,但好在肚子裡的孩子無恙。
她一手摸著小腹,一手搭在窗欞邊,不停地向宮殿大門張望。
「太子妃娘娘,您有著身孕,還是早些安睡吧。殿下他,今日怕是不會過來了。」
宮婢荷露支支吾吾的說道。
柯婉寧搭著窗欞的手不自覺的捏了捏緊。
「殿下還是把自己關在明德殿不肯出來嗎?」
「是,席側妃與廢后接連喪命,殿下又殘了一隻右手,幾重打擊接踵而來,殿下一時間鬱鬱寡歡也情有可原。」
「罷了,殿下遲早會重振旗鼓的,眼下且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柯婉寧鬆開了窗欞,身子一落,坐在了窗下的貴妃榻上。
「對了,我讓你給香草送去燕窩,辦得如何了?」
「太子妃娘娘請放心,香草一句話也沒有說便都喝下了。婢子吩咐了守門的侍衛,明兒個天一亮便把她的屍體悄悄送出宮去。」
「嗯,這件事你辦的不錯。香草到底跟了我這麼多年,讓她死前喝上一碗名貴的燕窩,也算犒勞她盡心侍奉了。」
柯婉寧斜睨了一眼荷露,意有所指道:
「不過,我這人是非分明。忠心於我的,我自然讓她錦衣玉食。背叛我的,我也不會讓她有喘氣的機會。」
「廢后出事後,立政殿裡被處死的宮婢不下二十幾個,可只有你活了下來,這是上天和本太子妃給你的機會,該怎麼把握,你心中有數。」
荷露一聽這話,立馬跪了下來,表示自己的忠心。
「婢子的命是太子妃娘娘救的,只要太子娘娘吩咐,婢子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修長的手指緩緩勾起了荷露的下巴。
「你的忠心,本太子妃記下了,別讓我失望。」
……
一轉眼,廢后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明國公府喜獲麟兒的喜訊傳遍了朝野上下。
上朝前,文武百官皆來向湛伯峰和湛南璟道賀。
柯敬豐站在一旁看著鬍子都快笑飛了的湛伯峰,心裡極不是滋味。
如今湛伯峰樣樣得意,就連嫡孫兒都生得乖巧喜人,任誰見了都羨慕不已。
而柯敬豐呢,太子像個透明人一樣整日關在東宮,自己的女兒肚子裡懷的是不是帶把兒的也未可知。
兩廂比較,他真是處處不如湛伯峰。
可他到底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的宰相,場面上的功夫自然不能少。
「明國公,湛少監,賀喜賀喜啊。」
湛伯峰一聽這聲音,臉上的笑容便立馬消失。
還是一旁的湛南璟沉得住氣,轉臉就向柯敬豐拱了拱手。
「柯相公同喜。」
「湛大郎君連升官品,如今已是從四品秘書少監,到底是明國公的長子,的確後生可畏啊。」
柯敬豐故意加重了明國公長子的字眼。
湛南璟又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譏諷之意,於是謙虛道:
「某資質平平,多虧了諸位官僚點撥指正與不吝賜教,某才能進步神速。尤其,是柯相公的指教,某實在受益良多。」
站在一邊的湛伯峰笑著說道:
「南璟何須自謙,陛下乃惜才之君,若非你有真才實學,又豈能平步青雲?否則,即便出身不俗,又有宰相做父親,也一樣庸庸碌碌,不得重用。」
柯敬豐臉瞬間鐵青得像冬瓜似的。
最可氣的是,湛伯峰說得還他娘的是實話!
此處文武百官皆在,他也只好點點頭,尷尬的說道:「湛少監謙卑有禮,乃是成大事者,比本相那不成器的蠢兒強多了。」
周圍的官員忍俊不禁,險些笑出了聲。
柯敬豐的臉僵得直抽抽,可還得笑臉相迎。
莫大的屈辱感快要逼得他發瘋了。
「陛下駕到!」
寇淮的聲音及時出現,讓他順利從嘲諷的氣氛中脫身出來。
靖帝今日氣色甚好,連步履都生風了。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靖帝大喜道:
「眼看年關將至,朕有件喜事要昭告天下。簡王傅凜緒與秋衛尉卿獨女秋楚言乃天作之合,先前因簡王生辰不利不宜成婚,是以朕只是為他們二人賜了婚,但未定婚期。」
「而今年關在即,簡王生辰已過,不妨就將簡王的婚期定於臘月二十九。屆時普天同慶,天下同喜!」
傅凜緒激動的站了出來,「兒叩謝父皇隆恩!」
「除了此事之外,朕還想起了一件事關重大之事,想著與諸位愛卿好好商議一番。」
靖帝清了清嗓子,鄭重道:
「廢后岳琳琅已故一月有餘,朕想著,後宮始終不可一日無主,不知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湛伯峰當即站出來說道:
「陛下,臣以為,純貴妃端莊持重,有統領後宮之能,實為皇后的不二人選。」
靖帝和湛伯峰對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謝了,伯峰!
而湛伯峰很是無奈的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他一個眼神。
畢竟靖帝的那點小心思如何,湛伯峰最是清楚了。
可靖帝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柯敬豐說道:
「陛下,立後之事事關重大,臣以為賢妃多年來安守後宮,又曾代為協理六宮,較之純貴妃而言更具皇后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