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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清昭儀竟是師父?

2024-08-27 20:06:46 作者: 陰山雲鸞

  清昭儀被關在冷宮後,也不再胡言亂語說什麼壓勝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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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整日以淚洗面,嘴裡不停地默念著「皇兒」兩個字,手裡還緊緊攥著那一對銅鈴鐲。

  直至行刑當日也是如此。

  冷宮賜死一般會挑在晌午時分,陽氣最盛之時。

  寇淮帶著一眾侍衛和公公,捧著三尺白綾來到了冷宮。

  來到清昭儀所居的冷宮門前時,寇淮說道:

  「你們就在此等候吧。陛下吩咐了,清昭儀雖然犯錯,但到底是主子,便是死也要死得體面。雜家一人前去即可。」

  「是。」

  一眾侍衛和公公止步。

  冷宮門徐徐打開,黑暗如夜的冷宮突然迎來了一片光亮。

  清昭儀狼狽的坐在地上,抬手擋住了刺目的光。

  寇淮進門後,外面的公公便關上了門。

  那束光亮也隨之消失。

  「清昭儀,時辰已到,請您上路吧。」

  片刻後——

  冷宮突然傳來寇淮一陣驚恐的尖叫。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忽然變得濃雲遮日,就連太陽也變得黑了下來。

  眾人驚慌不已,連忙打開了冷宮的門。

  誰知,寇淮已倒地不起。

  而整個冷宮之內竟然並無清昭儀的身影,樑上懸掛的白綾也隨風擺動,但詭異的是竟然有一隻烏鴉立於樑上。

  眾人打開門的一瞬間,烏鴉便飛了出去。

  從那以後,所有人都說清昭儀是化作了烏鴉飛走了。

  人們也更加堅信精通方術的清昭儀就是用厭勝之術害死八皇子的真兇。

  ……

  「這也太玄乎了。」

  「自此宮中謠言四起,陛下為了平息謠言,只能勒令所有人不得再提起此事,違令者斬。」

  「這事情年代久遠,玄麟不知曉來龍去脈尚情有可原,可賢妃為何也不甚清楚呢?」

  「這事兒出在賢妃剛誕下德安公主不久後,正值身子孱弱,終日在寢殿足不出戶。為了不讓她受到驚嚇,自然無人告訴她這詭秘的事情了。」

  「原來是這樣。」湛星瀾點點頭,繼續道,「對了母妃,瀾兒還有一事想請教母妃。」

  ……

  回到紫煙閣,湛星瀾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純貴妃講給她的事。

  突然,她覺得這個清昭儀好像莫名的有些耳熟。

  閨名君清、精通方術、性子冷淡、整日拿著一對銅鈴鐲……

  「媽呀!這不是師父嗎!」

  想到這兒,湛星瀾猛然一陣惡寒。

  「原來陛下和師父真的有過一段過往,而且師父還做過陛下的妃子,天吶,這也太巧合了。」

  「難怪師父會在凌樨閣立下,屬下需跪見閣主的規矩,原來是在宮裡養出來的毛病。」

  冷靜下來後,湛星瀾盤腿坐在床上。

  「所以當年師父的確沒死,而是變成了一隻烏鴉飛出了皇宮?不不不,不可能,這太扯了。方術雖玄,但大多離奇景象只是幻象罷了。」

  「師父的方術的確高深,但她即便是有通天的方術之能,也不可能讓所有人以為自己看到的是烏鴉,然後任由她大搖大擺的走出皇城。」

  「莫非有人暗中相助?來了一招瞞天過海?」

  「等等!」

  湛星瀾腦中靈光一閃!

  「難不成是陛下!」

  她清楚的記得,去年千秋宴結束後,靖帝特意召見了她,只因她用方術表演了一出彩蝶賀壽。

  而當時靖帝所問之事,皆與她的師父有關。

  尤其說起左君清亡故的時候,她還看到了靖帝眼中的哀愁和愧疚。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能串聯起來了!

  「左君清就是清昭儀,當年陛下一定是知道師父並非兇手,又無證據還她清白,所以只能假借賜死將她送出宮去。」

  還不了清白,卻還了她自由。

  但左君清心裡的冤屈和喪子之痛,又豈是自由能夠彌補的。

  她往後的數十年,都是在悲痛之中度過的。

  甚至直到她氣絕身亡,手裡都還握著銅鈴鐲上的鈴鐺。

  湛星瀾不禁感嘆,皇宮果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一夜過去了……

  湛星瀾睡了只有不到兩個時辰,便被寇淮的叩門聲吵醒了。

  「翎王妃娘娘,陛下召見,請您速速前往紫宸殿。」

  湛星瀾費力的抬起灌了鉛的眼皮,沉沉道:「兒媳遵旨!」

  「老奴在門外恭候翎王妃娘娘。」

  門外的身影走下了台階。

  但湛星瀾知道,寇淮沒走。

  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半夢半睡的掀開了被子。

  大約一炷香後,湛星瀾終於打開了紫煙閣的門。

  「寇公公。」

  寇淮笑著轉過身,腰迅速彎了下來。

  「翎王妃娘娘安,老奴這就為您引路。」

  「有勞。」

  正值金秋,樹葉飄零。

  即便繁華巍峨如皇城,也難免一幅淒涼的景象。

  「翎王妃娘娘,前面的鵝卵石路上枯葉頗多,您小心腳下,莫要滑腳才好。」

  「多謝寇公公提醒。」

  湛星瀾往前面的地上看去,果然落了許多殘葉。

  「為何只有這段鵝卵石路無人打掃落葉呢?」

  寇淮邊走邊道:

  「翎王妃娘娘有所不知,落葉蒙路乃是刻意之舉。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秋日金風徐來,若非樹葉全部被吹落,便是如何清掃落葉也掃不淨的。」

  「倒不如先留下這一段落葉,在宮中也算一處別樣之景。待落葉盡數飄落,再一同掃去,才能將路掃得乾乾淨淨。」

  寇淮這話說得大有深意,湛星瀾又豈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原來如此,相信待清掃乾淨這段鵝卵石路的那日,一定會令人心情舒暢。」

  「翎王妃娘娘真是聰慧過人。」

  寇淮嘴角的笑意更濃。

  湛星瀾卻莫名膽寒。

  【陛下明擺著是讓寇公公借這條鵝卵石路來點我。什麼落葉蒙路,話里話外分明是讓我不要聲張過往之事,可我知曉一切是在昨晚發生的事,陛下又是怎麼發現我知曉的呢?】

  【又或許,是我想多了,陛下只是慣例警告一下……】

  湛星瀾給自己吃了一劑定心丸,瞬間鎮定了不少。

  紫宸殿內——

  靖帝靜坐龍椅之上,粗糙的手捏著勺柄舀起了一口濃稠馥郁的桂花蓮子羹。

  「賢妃的手藝愈發精益了。」

  「陛下謬讚。」

  賢妃坐在靖帝一旁,溫柔的說道。

  這兩人倒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賢妃才是靖帝的正妻。

  可坐在側席的傅玄麟卻食不知味。

  他不停的向殿外張望,期盼著那抹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

  靖帝見他這樣,輕咳了一聲。

  「咳咳!麟兒,你好生用早膳吧,女兒家梳妝是要花些功夫的。」

  「陛下就由得他去吧,少年愛戀不就是這樣的嘛。當年的陛下,還不如麟兒穩重呢。」

  「一向溫柔嫻靜的賢妃,如今也學會頂嘴了。」

  「妾豈敢,不過是替麟兒辯白幾句罷了。」

  賢妃的溫柔大方,總能令靖帝心情大好。

  忽然,殿外傳來了寇淮的聲音。

  「翎王妃求見陛下!」

  「宣。」

  不一會兒,湛星瀾便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傅玄麟和賢妃,突然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兒媳給父皇請安,給賢妃請安。」

  「免禮,賜座。」

  「謝父皇。」

  湛星瀾的坐席被安置在了傅玄麟的身邊。

  兩人的目光相對,手自然的相扣在了一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滋味流淌在了心間。

  沒想到吵了一回架,他們兩個人反倒更恩愛了。

  靖帝放下了湯勺,正色道:

  「用過早膳之後,我們便一同去立政殿瞧瞧皇后。今晨顧太醫令前來稟報,說皇后似有好轉之象,到時星瀾丫頭要好好為皇后診治。」

  「是,兒媳定竭盡全力醫好母后。」

  此刻的立政殿——

  席憐兒餵岳後吃下了一粒黑色的丹藥。

  岳后蒼白的臉微微在抽搐了幾下。

  一陣痛苦的表情過後,岳後睜開了眼睛。

  席憐兒立馬壓低了聲音,說道:「母后,您醒了。」

  「咳咳……」岳後捂著胸口,皺眉乾咳了幾聲,「沒人發現吧。」

  「母后放心,二公主一夜侍疾勞累不已,兒媳讓她回去休息了。至於那些太醫,他們聽聞母后有所好轉,也離開了一大半。」

  岳後有氣無力的點點頭,病懨懨的樣子確實像命不久矣。

  「陛下呢?可曾來過?」

  「昨夜來過一回。」

  「該說的話,你可說了?」

  「是,兒媳特意強調了翎王妃前來為母后診治的事情,還提及了厭勝之術,父皇聽聞後面色凝重,沒說兩句便離開了。」

  「哼,只有往陛下的痛處戳,才不枉費我這遭受的苦,咳咳……」

  「母后為了一舉扳倒翎王和翎王妃,真是煞費苦心了。」

  席憐兒趕忙舀了一勺清水送進了岳後的口中。

  岳後咽下之後,感覺胸口順暢了許多。

  「若不是如今霆軒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我也犯不著這般自戕。不過,你這藥的確厲害,我服下之後,真有一種將死不死的感覺,實在難受極了。」

  席憐兒眼神微顫,似有慌亂之色,她忙道:

  「母后放心,兒媳給您服下的藥絕不會傷及母后性命。」

  「本後知道,便是借你個虎膽你也不敢傷本後的性命。說來啊,霆軒這三個妻妾之中,還是你最乖巧,該是當之無愧的太子妃才是。」

  「兒媳能為母后效力,是兒媳的福分,不敢奢求太子妃之位。」

  「咳咳,該是你的,本後都會給你。不過這場戲才剛剛開始,想要成事還得看文家人如何把戲唱下去。」

  「兒媳已托父親將母后的親筆信送到了文家人的手裡,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哼,好戲就快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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