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岳後病重,厭勝之術?
2024-08-27 20:06:38
作者: 陰山雲鸞
當天夜裡,立政殿外便跪了一地太醫。
寢殿內不時傳來岳後微弱的痛苦的呻吟。
門吱吖一聲打開了。
傅若寒神情哀傷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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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俊秀的太醫令,名喚顧胤。
他拱手問道:「二公主,皇后殿下服了藥,可好些了?」
只見傅若寒搖搖頭,抹了一把眼淚。
顧胤眉心的皺紋加深了幾分,這滿面的憂愁不免令傅若寒心底一沉。
「顧太醫令,母后可還有救嗎?」
傅若寒殷殷期盼的目光像極了寒夜裡的火把。
只可惜火把終有熄滅的時候。
顧胤嘴唇翕動,卻吐不出一個字,他不能說不吉利的話,便只能垂下了頭。
此刻的沉默是什麼意思,在場之人心知肚明。
「顧太醫令,您醫術卓群,一定有辦法能救母后的,求求你了!」
「二公主,萬萬使不得啊!」
顧胤被嚇得不輕,慌忙的扶起了正要給他跪下的傅若寒。
忽然宮殿之外傳來了烏泱泱的腳步聲。
緊接著便是一聲嘹亮的聲音。
「陛下駕到!」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門口,他們的表情無一不露著震驚之色。
畢竟靖帝已經有很多年不曾主動踏足立政殿了。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沒想到岳後這一病重,靖帝竟然肯主動駕臨此地。
「陛下聖安!」
「父皇聖安!」
靖帝抬了抬手,舉步走到了寢殿門前。
「免禮,皇后如何了?」
「啟稟陛下,皇后殿下是突發惡疾,此番病症來得太過兇猛,微臣等用盡畢生所學也未能見效一二。」
「皇后怎會突然病重,先前竟沒有半分預兆嗎?」
「回稟陛下,其實從七八日前,皇后殿下便已有不適之症。當時,微臣與諸位太醫未能診治出任何問題,皇后殿下便特意召見了翎王妃娘娘來看診。但從那日之後,皇后殿下的精神雖好些了,但內里卻越發虧虛。」
「這麼說來,皇后病重與翎王妃有關?」
顧胤慌張道:「微臣只是照實回稟,不敢牽扯翎王妃娘娘。」
靖帝沉眸凝視著顧胤,問道:「顧胤,朕待你們顧家如何?」
「陛下待顧家恩重如山!」
「顧家世代承襲太醫令一職,從前朝起便是如此。你父親過世不久後,朕不顧群臣反對任命你為太醫令,你當明白朕對你覬覦的一番厚望。」
「微臣深念皇恩,立誓鞠躬盡瘁為陛下效力!」
「既如此,朕便命你,無論如何都要保全皇后的性命。若有閃失,朕唯你是問!」
「是,微臣遵旨!」
顧胤的額間冒出了幾滴冷汗。
說罷,靖帝便推門進入了寢殿,傅若寒也緊隨其後。
偌大的寢殿被濃烈的中藥味充斥著。
剛一進來會覺得異常難聞,但呆久了倒也習慣了。
岳後還在痛苦的呻吟著,光是聽她哀嚎便讓人感到窒息。
靖帝繞過屏風來到了岳後的榻前。
暖黃色的被褥蓋在岳後的肩頭,煞白的臉色與痛苦的表情絲毫沒有影響到岳後的美艷。
這都得益於她這麼些年對肌膚與容顏的保養。
若靖帝是個只談風月,不顧家國天下的昏君,定然會被岳後掌控得服服帖帖。
榻前,席憐兒拿著帕子為岳後擦拭著額間的汗珠。
「皇后如何了?」
席憐兒被靖帝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趕忙放下帕子滿臉詫異的朝靖帝行了個禮。
「父皇聖安。母后身體孱弱,眼下人已經不大清醒了。」
「皇后一向身體強健,想來此次定能化險為夷。不過,這時候怎麼是你在皇后身邊伺候?」
「回稟父皇,太子殿下病體未愈,不得離開東宮。太子妃娘娘與太子殿下夫婦一體,自然要陪在太子殿下身邊。是以兒媳前來照顧母后,也算東宮對母后盡一份心意。」
「席側妃有心了,你就留在此處,與若寒一同好生照顧皇后。若皇后平安無事,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兒媳定盡心侍奉母后。」席憐兒又行了個大禮,然後欲言又止的說道,「只是,兒媳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自中秋過後,兒媳便常來立政殿服侍母后,兒媳記得大約七八日前開始,母后便已經出現了不適之症。因此兒媳斗膽猜測,母后此番惡疾並非突發,而是早有先兆。」
靖帝蹙了蹙眉,道:「說下去。」
「兒媳年幼時曾在書坊見過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一種奇怪的詛咒之法,名為厭勝之術!」
席憐兒的尾音刻意拖長了一些,她就是要看靖帝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果不其然,在聽到「厭勝之術」四個字後,靖帝立馬臉色大變。
一旁的傅若寒聞言趕忙上前跪在了靖帝面前。
「父皇,席側妃年紀尚輕,不知曉宮中大忌,還請父皇不要怪罪!」
席憐兒見狀也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
「父皇,兒媳也只是斗膽臆測,實在不知此術乃是宮中大忌,父皇息怒!」
靖帝震悚的瞳孔微微收斂起了鋒芒,他咬著後槽牙平復道:「無礙,你們都起來吧。」
「多謝父皇!」
「朕還有公務在身,你們好生照料皇后,不容有失。」
話畢,靖帝匆匆離去。
望著靖帝離開的身影,傅若寒失落道:「若是母后知道父皇來看過她,不知會有多高興。可惜……」
「二公主莫要傷懷,母后吉人天相,定會轉危為安的。待她痊癒,再將父皇來探望她的事告知也不遲啊。」
席憐兒出言安慰道。
傅若寒點點頭。
席憐兒挽著傅若寒的手臂,故作無知道:
「對了二公主,方才我說起厭勝之術時,父皇為何會是那般神情?看著怪駭人的。」
傅若寒嘆了口氣,坐在岳後的身邊,一邊為她擦汗,一邊說道:
「一切皆因八皇子,宮中盛傳八皇子是被厭勝之術害死的。」
……
皇后病重的消息還未公布,便已經在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了。
湛星瀾本還在為了白天和傅玄麟鬧彆扭的事而鬱鬱寡歡,心想傅玄麟進趟宮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誰知厲清塵突然告訴了她皇后病重的消息。
這下子湛星瀾可來精神了,她猛地從桌案上爬了起來,一雙水眸八卦的看著厲清塵。
「阿塵,你說的可是真的?」
「屬下不敢哄騙閣主。」
「難怪王爺到現在都沒回來,看來皇后真的要掛了。」
「恕屬下愚昧,『掛』是何意?」
湛星瀾眨眨眼,「額……就是……」
「姐姐!翎王殿下回來了!他正在前堂等著您呢。」
甜兒一溜煙跑了進來,可她稚嫩的小臉上卻並無喜悅之色。
「王爺回來了!」
湛星瀾立馬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她邊走便問道:「甜兒,王爺回來的時候面色如何?」
「看上去不太好。」
「那王爺可有說什麼嗎?」
「他只命甜兒來叫姐姐去見他,別的一概沒說。」
聽到甜兒的回答,湛星瀾覺得有些奇怪。
傅玄麟一直痛恨岳後,聽聞岳後命不久矣,他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還是說他還在為了白天的事情而生氣?
湛星瀾左思右想,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前堂。
偌大的前堂內站立著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
他那仿佛神祇一般的側顏恰到好處的展露著三分二,修長立體的頸子與自然垂落的長髮形成了完美的夾角。
湛星瀾輕咬著下唇,纖細的手指撥弄了一下耳朵前的碎發。
「王爺……」
傅玄麟朗目微垂,似是刻意迴避湛星瀾的目光。
「王妃想必已經知道皇后病重的事了。」
「嗯,聽阿塵說了。」湛星瀾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
「皇后此番病重有些蹊蹺,父皇特命王妃立即前往立政殿為皇后看診,在皇后康復之前,王妃就暫且住在公主院紫煙閣。」
湛星瀾驚愕道:「什麼?」
傅玄麟淡紅的薄唇微張,似乎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湛星瀾緩步走向他,狐疑的問道:「皇后病重,自有太醫署前去診治,為何會宣召我?而且素來陛下傳召,都是公公前來傳旨,為何今日是王爺口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傅玄麟鼻息沉沉呼氣,轉頭看向了湛星瀾。
「因為皇后身子不適是從那日王妃入宮為她看診開始的,旁人難免懷疑皇后病重與王妃有關。不讓公公前來傳旨,便是要對外宣稱翎王妃純孝良善,主動請纓去為皇后治病,自然能打消旁人對王妃的猜忌。此舉,是為了保護你。」
「所以,這主意是王爺想的,對嗎?」
湛星瀾本不覺得這是傅玄麟的主意,可傅玄麟的最後一句話出賣了他。
傅玄麟沒有作答,只道:「皇后病重,興許與厭勝之術有關。王妃無論如何診治都好,萬勿與此術牽扯上關係。」
湛星瀾失落道:「哦……我記下了。」
「時候不早了,王妃入宮吧。一路有百里護送,王妃無須擔憂。」
傅玄麟的語氣十分冷淡,那張絕美的臉也冷若冰霜。
湛星瀾望著傅玄麟,心仿佛掉進了深淵一樣,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傅玄麟這樣陰鷙冷漠的模樣了。
【他一定還在生氣吧。】
湛星瀾垂下了眼瞼,水潤的丹唇被她咬得幾乎泛出了血絲。
「好。」
貝齒鬆開了丹唇,微紅的血染在了本就紅潤的唇上。
而那抹不甚明顯的殷紅已經落入了傅玄麟的眼中。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