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傅玄麟的秘密
2024-08-27 19:57:34
作者: 陰山雲鸞
團扇就這樣在豎對著湛星瀾臉龐的時候被傅玄麟抓了個正著。
湛星瀾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抬眼正好對上了傅玄麟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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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麟低眼瞧著這並未遮住湛星瀾臉的團扇,不禁笑了起來。
見傅玄麟笑了,湛星瀾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王妃若是覺得熱,大可命人來為你扇扇,無須旋轉團扇制涼。」
話音一落,傅玄麟便將團扇拿開了湛星瀾的面前。
這時,身後的老宮女走上前來,喜笑顏開得說道:「殿下請先坐下。」
傅玄麟聽話照做,坐在了湛星瀾的身邊。
而後一名小宮女捧著一個葫蘆形狀盛滿清水的銅盆走了上來。
老宮女在一旁喊道:「沃盥之禮,攜手同沐。恭祝殿下王妃螽斯衍慶,麟趾呈祥。」
那葫蘆盆一邊大一邊小,傅玄麟的手放在大的那邊,湛星瀾的手則放在小的那邊。
淨手之後,另一名小宮女則捧著一雙筷子一疊水煮肉上前。
「共牢而食,夫婦並尊。恭祝殿下王妃鴻案相莊,舉案齊眉。」
湛星瀾餓了大半天,現在看見有肉吃,眼睛都直了。
傅玄麟眼見她目光儘是饞意,便咬了一小口,剩下的全都餵給了湛星瀾。
雖是白水煮肉,味道並不盡人意,但好歹是肉,湛星瀾也全都吃下了。
吃過肉後,捧著合卺酒的小宮女走上前來。
「合卺而醑,同甘共苦。恭祝殿下王妃鳳凰于飛,琴瑟和鳴。」
傅玄麟將兩杯酒端起,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湛星瀾。
兩人相視,共飲合卺酒。
最後便是結髮禮,傅玄麟從湛星瀾的髮髻上解下許婚之纓,再剪下一縷自己和湛星瀾的頭髮,以許婚之纓將兩人的頭髮綁在一起,放入錦囊中,絲縷綰扣。
「禮成!恭祝殿下王妃,同心同德,百年好合!」
老宮女攜一眾小宮女朝兩人行禮。
「賞!」
「多謝殿下,多謝王妃。」
在場之人喜笑顏開,隨後傅玄麟便與她們一起離開了寢殿。
他一出寢殿門,便對守在門外的宮女說道:「去給王妃準備些吃食,記得多備些肉食。」
「是,婢子遵命。」
那為首的宮女微微欠身,等傅玄麟走後,便擺出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青蓮,你去後廚給她拿些吃食,有什麼拿什麼就是了。」
青蓮面露難色,忸怩道:「曇香姐姐,若是翎王殿下知道我們怠慢王妃,怕是會動怒啊。」
「怕什麼,你若不敢去,我便自己去。」
然而此刻,湛星瀾正拿著那錦囊回味著方才的禮節。
不知為何,方才的那些禮節不禁沒讓湛星瀾感覺有絲毫厭煩,甚至還有些溫馨之感。
原來這就是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不一會兒,寢殿門被叩響。
「王妃,殿下命婢子來給王妃送些吃食。」
竹歡看向湛星瀾,得到授意後高喊:「進來吧。」
只見曇香捧著食盒走了進來,「王妃請慢用。」
沒有團扇的遮擋,湛星瀾看清了曇香的樣貌。
這眉宇之間竟與湛星瀾有三四分相似之處,只是身形沒有湛星瀾這般婀娜窈窕。
曇香放下食盒便緩緩退下。
聽見殿門關上的聲音,湛星瀾便趕緊讓竹歡扶著她去吃東西。
湛星瀾的雙足酸痛,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她現在明白為什麼成婚要有這麼多流程禮節了,把新婦累趴下,這樣就能確保新婦不會在新婚之夜逃跑了。
「竹歡,快打開食盒,讓我看看都有些什麼好吃的。」
「是,三娘子今日都沒吃些什麼,又累了大半日,定是餓壞了。」
竹歡笑著打開食盒,可當她看到食盒裡的飯菜,笑容卻僵住了。
「怎麼了?」
「三娘子,都是素菜,連個饅頭都沒有。三娘子向來無肉不歡,婢子還是去給三娘子換些別的吃食吧。」
「罷了,有的吃就好。」
現在湛星瀾餓得頭暈眼花,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葷素,只要是能吃的,來者不拒。
四個菜,真是一點葷腥都不見,好在湛星瀾也不挑。
拿起銀筷便大快朵頤,沒過多久,盤子裡的菜被一掃而空。
湛星瀾端起一杯熱茶順了順食道,最後一口菜落入了腹中。
「竹歡,把這些收拾了那出去吧。」
「是。」
湛星瀾扶著桌子費力起身,吃飽了飯,雙腿也有了力氣,就連雙足都沒那麼酸痛了。
她坐在紅榻之上,輕撫如雲般的紅帳,突然發覺現在的寢殿不似從前一樣冷冰冰的。
從前的寢殿陳設肅穆,一進來便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可如今這寢殿裡不僅設了全套的妝奩妝檯,還添了許多女兒家喜愛的花瓶帳簾。
想來這些也是傅玄麟命人逐一添設的。
她還記得第一次闖入這座寢殿的場景。
那天月白夜冷,傅玄麟一記寒箭險些要了她的小命,沒想到這麼快她便成了這兒的女主人。
正感慨萬分,卻聽見門外百里墨的聲音傳來。
「你們都先退下吧。」
一眾宮女聲如鶯啼,應聲退下。
唯有曇香隨眾宮女離開時,眼神不自覺的看向傅玄麟。
可傅玄麟渾身酒氣,迷醉不醒,整個人搭在百里墨的肩上,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王爺,您酒量素來不好,怎也不知少喝些,才這麼一小會兒您便醉了。來,慢些,屬下扶您回房歇息。」
湛星瀾聽到了,立馬端正了身子,抻了抻婚服上的褶皺。
寢殿門應聲而開,只見傅玄麟昂首闊步,全無醉意的走了進來。
湛星瀾瞧著他步伐穩健,眼神清亮,確實不像喝醉的樣子,那這麼說來,便是性急想早些與她洞房了。
「竹歡姑娘,你先出去吧。」
傅玄麟開口便要唯一的電燈泡出去,這為免太過急色了吧。
湛星瀾挑了挑眉,朝竹歡使了個眼色。
「是,翎王殿下,三娘子,婢子告退。」
竹歡微微欠身便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而寢殿門外正站著百里墨,竹歡從前見過他,但並未有過多的言語交流。
三娘子曾教導過她,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往後她們住在翎王府,少不得要與翎王府的人打照面,見面先笑笑總不會錯。
於是竹歡走出殿外時便朝百里墨頷首笑了笑。
可誰知百里墨卻錯開了眼神,與翎王一樣是個冷若冰霜的人。
竹歡覺得掃興,乾脆撇過頭自顧自的離開了。
然而就在竹歡離開的時候,百里墨卻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竹歡前腳出門,後腳寢殿門就發出了沉悶的關門聲,一下子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喧囂。
不遠處傳隱隱約約的來眾人喧囂作樂,推杯換盞的聲音,可依舊抵擋不住現下寢殿內的尷尬與寂靜。
「原來王爺沒有醉。」
「我酒量甚好,即便是滿朝文武一人敬我一杯,我都是喝不醉的。」
傅玄麟說著便走到了湛星瀾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湛星瀾抬頭望著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難道洞房之前,還要先拉拉手嗎?
她雖不明白,卻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我帶你去看些東西。」
傅玄麟緊握著她的手,準備拉她起來,卻感覺湛星瀾起身有些困難,表情也寫滿了痛苦二字。
「怎麼了?」
湛星瀾擰眉尷尬道:「今日禮節實在太多了,這婚服頭冠又重,婚鞋上面還綴滿了珠寶,一圈走下來臣女的雙足都要廢了。」
「既如此便脫下這鞋吧,這地板觸腳生溫,光腳走也不會覺得冷。」
傅玄麟說著伸手取下了她髮髻上的頭冠,卻唯獨留下了湛伯峰給她親自戴上的並蒂海棠步搖。
褪下這些好似泰山壓頂的東西,湛星瀾感覺頭腦都清醒了不少。
她用腳把婚鞋脫下,赤腳才在了地板上,果然一點都不覺得涼,甚至還挺舒服的。
「王爺要帶臣女去看什麼?」
「待會兒你便知道了。」
傅玄麟牽起她放在腿上的手,拉著她緩步朝寢殿的西面走去。
寢殿內西面擺放著一套紫檀桌案,湛星瀾從前倒也來過這兒,可這裡除了書卷和文房四寶也沒什麼特別的呀。
然而傅玄麟卻牽著她的手在一處畫像前停下。
「美女撫琴,鶯蝶成群。這畫像上是何人?」湛星瀾瞧著那畫像上的女子端莊秀麗,一看便是位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
「畫上之人便是我的母妃純貴妃,而這幅畫便是出自陛下之手。」
傅玄麟望著那畫,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從前只知純貴妃國色天香,卻不知竟如此動人,難怪陛下會對純貴妃念念不忘。」
「我要給你看的東西,就在這畫的後面。」
說著,傅玄麟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轉動一旁桌案上的硯台。
只聽牆內隱隱有齒輪轉動的聲音,最後「咔吧」一聲。
傅玄麟拿起畫軸,將畫放在了一旁。
而這畫後面的牆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壁龕。
壁龕之中,赫然是一個中型木箱。
看這木箱也是有些年頭了,但其所用材質卻是上等的黃花梨。
傅玄麟拿出木箱重重的 放在了桌案上,他抬眼對湛星瀾鄭重道:「這裡面是我所有的秘密,今日你我成婚,我便將這些秘密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