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死裡逃生
2024-08-27 19:56:29
作者: 陰山雲鸞
兩人結伴走了進了去。
湛星瀾帶著高禧諳來到二樓春字號房。
推門而入,高禧諳剛一進門便聽湛星瀾介紹起來。
「這位是我大哥湛南璟。」
湛南璟朝高禧諳彬彬有禮道:「高娘子好,常聽韞玉與瀾兒提起,今日一見果然颯爽直率。」
高禧諳微微欠身,「湛大哥有禮。」
湛墨北就坐在湛南璟旁邊,正準備高興地等著湛星瀾介紹他,卻見湛星瀾的手直直的忽略了自己,往聞人琢那便去。
「這位是我的好友聞人琢。」
聞人琢抱拳道:「高娘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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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郎君有禮。」
最後,湛星瀾才隆重介紹起了湛墨北。
「這位就是我常跟你說起的二哥湛墨北,我二哥十歲時便出手制服了調戲女子的紈絝子弟,十二歲時便在宮宴上被陛下親賜白虎劍,十八歲時便身長八尺氣宇軒昂。」
湛星瀾說得神采奕奕,顯得剛才對湛南璟和聞人琢的介紹十分草率。
不過幸好湛南璟和聞人琢也不甚在意。
湛墨北站起身來朝高禧諳抱拳施禮,「高娘子好。」
高禧諳早就對湛墨北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像話本里的英雄一般,身材高大,俊朗瀟灑。
她微微欠身,笑得更加燦爛了,「湛二哥有禮了。」
湛星瀾暗道有戲。
「葉姐姐與楚言就不必介紹了,在舜華監同吃同住的,已經是熟識了。」
半個月以來,這四個性格迥異的小娘子們早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高禧諳性子活潑直率,很容易便能與湛星瀾她們打成一片。
席間,湛星瀾起身出去拿酒,腰間的沉香兔子卻不慎掉了下來。
坐在她旁邊的秋楚言連忙撿了起來。
「欸,星瀾,你的東西掉了。」
她起身交給了湛星瀾,卻沒發現聞人琢正盯著那沉香兔子目不轉睛。
湛星瀾將那兔子掛回了腰間,朝秋楚言甜甜一笑。
「多謝楚言,最愛你了。」
秋楚言早就被湛星瀾這種口無遮攔的表達免疫了,她無奈回道:「好啦,我也最愛你了。」
突然,湛墨北問道:「瀾兒,這兔子怎麼以前沒見過啊?雕刻如此精細,瞧著不像是坊間鋪子裡賣的東西。」
「哦,這是阿琢做的。」
湛星瀾說罷便出去拿酒了,沒看到秋楚言神情複雜的樣子。
自從那次聞人琢出手打跑了袁明哲,她就一直對他芳心暗許。
可後來他們之間也沒什麼見面機會,沒想到聞人琢竟會為了星瀾親自做這小玩意兒。
難道聞人琢對星瀾?
秋楚言腦子裡胡思亂想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時高禧諳走了過來。
「楚言,你怎麼了?」
秋楚言失神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與高禧諳回到席上,湛墨北正在調侃聞人琢。
他用手肘頂了頂聞人琢,「難怪父親總誇讚你啊,不僅心細如塵,還對瀾兒如此上心,那沉香兔子雕工精細,一看便是你花了不少心思做的。」
秋楚言抬眼看著聞人琢,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然而聞人琢的嘴角一抹甜甜的笑意已經說明了問題。
原來他,真的喜歡星瀾。
秋楚言失落的垂下眼瞼,卻很快就想通了。
聞人大哥超凡出塵,大概也只有像星瀾那般聰慧美麗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聞人大哥。既然聞人大哥喜歡星瀾,那該替他們高興才是啊。
聞人琢對湛星瀾方才毫不猶豫的承認很是高興,但他的腦海里卻猛地浮現了昨日湛星瀾尷尬的神情,臉上的笑意逐漸黯淡。
他澄清道:「我不過是打發時間隨手做的,湛二哥莫要打趣我了。」
「罷了,你不承認就算了。」
湛墨北挑了挑眉,又與高禧諳搭起了話。
誰知他們的對話正巧被剛剛路過春字號房的柯婉寧聽了去。
柯婉寧見湛星瀾拿著酒走了過來,立馬上前擋住了湛星瀾的去路。
「湛三娘子,真是好巧啊。」
湛星瀾本來還歡天喜地的,一見到柯婉寧便換上了一副嫌惡的表情。
「今日出門應該請大師為我畫一張避小人的符,否則就不會遇見柯娘子了。」
「哼,湛三娘子最厲害的就是這張嘴皮子了,不過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柯婉寧瞥了一眼湛星瀾腰間的沉香兔子,然後得意洋洋的扭著腰從她身邊走過。
湛星瀾皺了皺眉頭,「她又發什麼神經?」
她搖了搖頭,不再管她,拿著酒興高采烈的走回了春字號房。
「這可是我在笑春風珍藏的好酒,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幾人一直喝到了天黑。
湛星瀾與高禧諳喝得最高興,兩人又是划拳又是投壺,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還是葉韞玉和秋楚言生拉硬拽,才把二人拉回了座位上。
湛南璟看看外面的天色,對眾人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先送韞玉回府。琢郎君,有勞你護送瀾兒了。」
聞人琢點點頭,順勢摟住了湛星瀾的肩膀。
「湛大哥放心。」
秋楚言見狀有些不自然的鬆開了扶著湛星瀾的手。
湛南璟又對湛墨北說道:「墨北,秋娘子與高娘子便交託給你了。」
「好。」
湛墨北雖然也喝了不少,但他酒量驚人,從出生起就沒人能把他喝倒。
幾人在笑春風門口分道揚鑣。
最後只剩下了湛墨北和秋楚言,以及已經昏睡不醒的高禧諳。
湛墨北見高禧諳睡得香甜,乾脆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好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睡得更舒服些。
秋楚言心裡知道今日是湛星瀾為了撮合湛墨北與高禧諳而設的宴,所以也不好打攪了他們。
「湛二哥,秋府離此地不遠,我自己走回去便是了。你還是儘快送高娘子回府吧,她喝得這麼醉,吹了風會更難受的。楚言先行告辭了。」
她說完也不等湛墨北說話就轉身離開了。
湛墨北看看懷裡睡得香甜的高禧諳,再看看秋楚言的背影,一時間左右為難。
他朝著秋楚言高喊:「秋娘子,那你小心些!」
秋楚言聽到後回身朝他微微欠身,然後才笑著離開。
晚風輕輕吹拂發梢,天氣漸暖,就連樹枝都報出了新芽。
她邁動蓮步獨自走在街道上。
越往秋府的方向走便越是人煙稀少,她抬手搓了搓手臂,如今雖已如春,夜裡卻還是涼涼的。
突然,一個黑影竄了出來,從背後牢牢的抱住了秋楚言。
「啊!唔!」
一雙冰冷的大手捂住了秋楚言的叫喊聲。
溫熱的呼氣吹拂著秋楚言的耳垂。
「楚言,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袁明哲的聲音對於秋楚言來說簡直是太熟悉了。
兒時的陰影瞬間如黑潮般襲來,她嚇得花容失色,用盡全身的力氣拼了命的掙扎。可她力氣太小,雙臂被牢牢抓住根本掙脫不開。
袁明哲將她拖拽到了不遠處的深巷之中,然後將她摁倒在地,捂著她嘴的手幾乎將她俏麗的臉揉到變形。
他望著秋楚言淚眼婆娑的美目,惡狠狠的說道:「我現在放開你,你不許喊,聽見了嗎?」
秋楚言躺在柴垛上點了點頭。
那隻大手緩緩鬆開,然後輕撫著她的臉頰。
「楚言,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自從上一次見過你之後,我沒日沒夜的在想你,只要一閉上眼就是你的樣子。」
袁明哲突然極盡變態的將臉湊近在了秋楚言的臉頰上,用鼻尖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頰。
「楚言,要不是湛星瀾那個賤人一直阻攔你我,我早就來找你了。」
秋楚言嚇得一動不敢動,身上陣陣發寒。
她不知道袁明哲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的淚水滑入髮絲,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袁明哲猛地用手臂撐起身體,胸口劇烈起伏的凝望著秋楚言。
「放過你?我這麼愛你,怎麼捨得放過你?我都聽說了,在舜華監進了那個什麼驚鴻閣的娘子有可能被選為王妃的,我絕不會讓你成為別人的女人!」
他像一隻野獸一般瘋狂地親吻撕咬著秋楚言的如玉似雪般的脖頸,絲毫不顧秋楚言的哭喊掙扎。
秋楚言的雙眼被淚水蒙上了一層水霧,此時此刻萬念俱灰。
突然,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停下了動作。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袁明哲已經倒在了地上。
秋楚言愣怔地躺在柴垛上,只能透過水霧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月光下朝她走來。
「秋娘子!秋娘子!」
傅凜緒見她渾身發抖,胸前的衣襟也被扯開了些,立馬解開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撇開視線將袍子給她繫上,等袍子遮住了她露出的肌膚才轉過頭來。
秋楚言死裡逃生,方才可怕的一幕還在她的腦海里不斷湧現。
她哽咽著聲音詢問道:「簡王殿下?」
「是我。方才我見到了湛家二郎君,才知道你獨自一人回府。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了。」
傅凜緒心情複雜的看著她,上一次在除夜見到她時,她那般不顧危險將小孩子救了出來,這一次又因為替別人著想而決定自己回府。
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卻堅強得讓人心疼。
「秋娘子,我送你回府。」
他將秋楚言扶了起來,可秋楚言嚇得雙腳發軟,站都站不住。
傅凜緒稍加思索,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簡王殿下,使不得。」
秋楚言恢復了一些神志,趕忙推辭。
可傅凜緒卻拔腿就走。
他便走便道:「秋娘子,你原也是個嬌弱的小娘子,本不需要如此為他人著想的。」
秋楚言吸了吸鼻子,眼淚還在止不住的往下流。
「臣女從小便與父親在苦寒之地生活,父親教導臣女,在世為人需光明磊落,其次便是為人著想。臣女從不知,為人著想是錯的。」
傅凜緒從小生在爾虞我詐的皇家,竟不知這世上還有不為自己著想之人。
他忍不住看著她,心中竟莫名對她生出了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