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現在的世界

  說完,姬茵指了指躺在分離艙內的那具身體：「叫你來是為了徵求你的意見，願不願意協助我們一起去尋找宮羽。在茫茫天地之間尋找一個無根飄渺地意識，這無疑如同大海撈針。雖然意識一直存在不會消失，但如果找不到回家地路也會孤寂，這可能是一生。所以，這項實驗你無論願不願意參與都沒關係，畢竟可能也會像宮羽那樣一去不回。」

  「宮所長也以身實驗了？！」難怪這半天一直不見宮所長，由姬茵出面。軒軻的思維跟著目光一起停留在分離艙中那具變得不像宮羽地身體上。他早注意了半天，還以為這躺著地是之前隔離地變異人，原來竟是宮所長本人。

  軒軻的目光看向那具一動不動毫無意識的軀體，臉上流露出崇敬之意。對於宮羽他是信服的,他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也是他信服的少數人之一。他目光如炬，言之鑿鑿道： 「只要是為了唐國，為了睿星，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別說沒生命危險，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辭，就當我的人生一直在旅遊。」

  見他這麼一口乾脆地答應，姬茵反而覺得有總欺騙他的感覺，「這個實驗的前後你還是先了解一下比較好，還有一系列的注意事項以及我們在宇宙如何碰面,如何尋找迪斯卡星的標準方向等。」

  軒軻疑惑地看向她，「你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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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宮羽畢竟是我的愛人。」姬茵唇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但我相信宮所長希望你能夠平安。」

  姬茵的目光投向分離艙內的宮羽，眼裡化為一片熾烈的火焰， 「宮所長更希望我開心，而我開心就是能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兩地分離。哦對了，既然你同意一起實驗，那麼跟你介紹一下與你同行的旅伴。除了我，還有東辰、楚瑜和艾晴，所以並不是你一個人。」

  然後，姬茵親自為軒軻介紹了如何操作分離儀，實驗的性質、目的、作用和可能發生的後果及應對措施。

  又過了一天，待一切實驗條件準備就續，大家都熟記實驗後的一些注意事項，及應對措施後終於迎來了實驗的操作階段。

  地下室十層由蔣大炮站崗值守安全，密室中由王昊主持操作五個人的實驗。不過分離儀只有一台，在注射了血清融合劑後，只能一個人一個人進行意識分離。

  東辰堅持要第一個做分離術，用他的話來講，他給大家先探個路，免得迷路。其實真到了意識分離後，誰都說不好會被那股引力牽引到哪，還能不能聚在一起都兩說？說是一起旅行，但宇宙那麼大，說不定一到外太空就分散不知飄到何方。

  第二個進行分離術的是軒軻。他表示一旦有不適，就會發出信號，讓後面的兩位女士暫停實驗，這種冒險的活動讓他們男人去做更合適。雖然話中帶著抬高男人的味道，但明顯是為了照顧女士，為了大家更加安全。

  第三個當仁不讓的是艾晴，姬茵拗不過她，排在她後面。

  下面輪到了姬茵，她見前幾位都完成了分離術，變成一動不動的軀體時，也毫不猶豫爬進了分離艙。還一直催促王昊快點，好像慢了趕不上車一樣。

  楚瑜打末陣。他說他速度比較快，一定能追上大家。還開玩笑讓大家悠著點，等等他，好風景要一起看才更加美麗。說得好像真是去旅遊……

  在注射了血清融合劑後，與前次注射血紅蛋白融合劑的感覺竭然不同，人再次得到升華。整個人發生著脫胎換骨的驚人變化，而生命力以一種令人感到戰慄的速度逐漸攀升。除了感到外表不友好在發脹。破裂變形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展。

  拿經絡來說，無疑粗了很多，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氣息也不像之前那么小，而是有種把空氣中的氧氣儘可能吸收進肺里的感覺。不得不說，迪斯卡行星上的這種生物強大還是有道理的。

  感覺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姬茵再次醒來雖然看到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但她五感各方面卻更加靈敏了。她回首分離艙自己的本體，外貌真得不忍直視。一個意念就感覺自己升到了半空，沒有心慌意亂，那種感覺說不出的美妙。

  看到密室里另幾具躺著的本體，姬茵給操作者王昊發送了一組腦電波：「我無樣。麻煩你守好我們的本體，我感覺到他們就在前面，我去追他們了，保重，等我們歸來！」

  路過正在進行分離術的楚瑜時說：「我先走了，你不要太慢喲，否則追不上艾晴！」

  沒有諸多不便，沒有身體的牽絆和束縛，也不需要眼睛去看和用鼻子呼吸。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念頭便能－個騰空，意識就飛升到更高更遠。然後不受阻隔地越過了地下室的圍牆，冒出地表來到了外面。

  與世隔絕了大半年，終於再次看到了藍天白雲，看到了陽光。姬茵大大地吸了口氣，雖然她只是意識，這麼做一點意義都沒有。但她似乎聞到了之前剛下過雨，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清新，一絲大地泥土的芬芳。她說不出的興奮，多想重新去擁抱大地。

  其實她做到了，在輕輕接觸了一下大地後，便小心控制著自己的意識遠遠離開還圍著研究所的變異人。她深深回望了一眼完好的研究所大樓再次升高。

  「？？？」

  「咴咴。。。。。。」

  「咕咕。。。。。。」

  圍在研究所周圍的變異人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由平靜到喧囂，似乎有點煩躁不安。

  姬茵顧不得理會它們朝著那股吸引力飛去。

  然而，變異人卻蜂擁朝著姬茵去的方向緊追了兩步，直到實在沒感應到人類的氣息方才停下腳步，裹足朝吸引力的方向回眸，皆露出驚恐之色。

  那股吸引力就向冥冥之中的召喚，與意識之間形成交叉的頻率，遙相呼應，仿佛與那股引力有著天生的什麼聯繫。以至於有一種強烈的念頭，就像飛蛾撲火那樣想接近它擁抱它。

  姬茵不知道別人是不是有這種想法，但她已控制不住自己，一方面心念如此，一方面那股引力還有拉扯感，讓她身不由己的靠近。

  不過，她在朝那股引力飛去時沒忘記好好留意一路上的景色。還是原有的青山和綠水，以及繁華的城市街道，只不過居住在城裡的主人由人類變成了變異人。一路上姬茵越看心情越糟糕，越看心情越難受。

  不知飛行了多久，飛到了哪裡？當飛過碧蘭的大海，飛到一片島嶼時，姬茵終於看到了人類。姬茵想起宮羽說的淨土，心情好了不少，至少還有一片乾淨的地方。她降下高度，低下頭想好好看看淨土上生活的人們，但她發現這裡人數很少，大多衣衫襤褸。姬茵很納悶，難道這段時間貯備的資源已消耗殆盡？政府沒提供解決溫飽問題？

  這時，她看到兩個人不知為什麼又爭執打了起來，慢慢地影響到一片，很快許多人加入，變成了群毆。不論男女老少，身上本就不多不完整的衣服被撕拉的更加破損。只見一個看不出男人還是女人的人，身上的衣服被扯下一塊後，頓時其他布片也掩擋不住身體。布片從身上滑落下來，姬茵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姬茵放慢了飛行速度，再次降低高度。更加清晰能看清這群人的相貌表情，讓她吃驚的是許多人身上只掛著兩片布片。明晃晃露著黑漆漆的後背及下身，還在互相推搡。有幾個人縮在不顯眼的地方公然在做著不入眼的羞恥行為。

  沒錯，這是一群黃皮膚的東亞人。但黃皮膚的不一定就是唐國人。雖說唐國人不一定全是奉公守法的公民，但唐國的國家秩序在國際上還是數一數二的。而且駐紮在淨土上管轄的部隊是方軍長的部隊，聽說方軍長治理是有名的嚴厲。所以淨土上只要還是方軍長在管轄，人們不應該生活的如此窘迫，更不會在大街上群歐撒潑。

  姬茵下意識地搖搖頭，再次拉高，一直升到千米以上的上空。從地貌和形狀來看這不是唐國的幾個淨土島嶼，而是一個像蚯蚓樣彎曲的低洼之島。這與腦海中國際地圖上的小圭國不謀而合，原來這不是唐國的淨土，姬茵不由鬆了口氣。

  之前聽宮羽講過，小圭國是第一個被變異人圈養的人類基地。變異人將他們當做隨時可以食取的糧食，平時讓他們正常生育繁殖，但等到需要的時候，就直接殺死。這就可以解釋通了，只是對小圭國國民這種甘願被奴役，國民內部還發生鬥毆的行為不恥。

  唉！人各有志，十指也有長短，為了生存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姬茵甩甩頭，繼續朝前飛。

  「這是什麼回事？」姬茵被下面的景象吸引，怔怔地看著底下，臉上浮現出一抹震撼之色以及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恐。

  下面是一座繁華的城市，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處處是高大洋氣獨一無二的建築，有旋轉的摩天大樓，獨立式碳纖維屋頂的玻璃圓筒劇院，不規則雙曲面體量組合的博物館，拱形的大市場，還有外形酷似船帆的大酒店。

  但它們上面都不約而同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牆體上到都是裂痕，窗戶上的玻璃沒一扇是完好無損。建築也是歪歪斜斜，特別是象徵著戴衛自由的聖神雕像背後還冒著一股滾滾的黑煙。不知是不是被黑煙污染，連天空都映照得灰濛濛，陰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