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難斷

  我們走進房間，她給我們倒茶，遞水果。「你們怎麼不住市裡的賓館？」我問她。

  

  蕭婷神秘兮兮的說：「我們執行的是秘密任務。市里人多眼雜，工作不好展開！」我很疑惑，「聽說，你們這個小組，是查靈異事件的。有必要這麼神秘兮兮嗎？」

  蕭婷拿出一封信給我，「我們接到一封舉報信，說有人利用邪祟之物，聚斂錢財，擾亂社會的秩序，惑亂人心。」我接過信看了一下，笑著搖搖頭，「這種捕風捉影的話，你們也信？即便有這樣的事，你們有查處對象嗎？」

  陳珊看了一眼蕭婷，「你是想借這次宴會，動手捕魚？」蕭婷笑了，「秦總的紅顏知己，果然不同凡響！不過，我們不是捕魚，而是捉鬼！」

  我看著她那自信滿滿的樣子，輕嘆一口氣，「蕭組長，你不要過於自信！這中州的環境，不是表面上的一片祥和！就拿我們運通集團來說，也是暗流涌動。我這個總經理，充其量就是個擺設。公司里我能管的，就是一般的員工。」

  蕭婷疑惑的問：「你是賈董事長的乘龍快婿！誰還敢爬你頭上去？」我苦笑，「乘龍快婿？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承認我是他的女婿！」

  我有的話都不好說，他賈昊宇的女兒閨房裡，住著個不清不楚的男人！而別人眼裡的女婿，卻是進不去家門！

  陳珊岔開話題，「明天有個接風宴，中州的各界名流都要到場。婷婷姐明天就是焦點人物了！」蕭婷搖頭，「這只是個由頭，明天有大人物到場，賈董事長可謂是煞費苦心！」

  我也是很詫異，「沒聽說還有什麼大人物到場？」蕭婷說：「我們也不太清楚，大人物的身份。明天才能見分曉！」她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快十點了，你們就在我這裡將就一下吧？」

  我讓陳珊留下，自己去開了一個房間。我剛剛睡下，賈倩倩就打電話過來。「阿楓，白天是我的態度不好，我道歉！」賈倩倩說。

  我沉默了一下，「倩倩，你為什麼要道歉？你沒有錯，這個公司的人事任免，你有權處置。而其他的事務，都由洪亮這個常務董事管理。我就不明白，你爹讓我這個開車的幹什麼？天天吃喝玩樂，帶著他的小女兒跑江湖嗎？」

  賈倩倩長出一口氣，「阿楓，我知道你有怨氣。可我爸也有他的難處！我想跟你去把關係落實了。後天，我們把證領了吧！」我頓了一下，「這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你們全家的意思？」

  賈倩倩吸了吸鼻子，「阿楓，你還是不願跟我走到一起！那，就這樣吧！你如果覺得，我們不合適。就這麼好聚好散吧！」

  我心裡有些揪疼，「倩倩，你也別說氣話！我們都冷靜冷靜。都相處久了，也該知道，各自的脾氣。你是個好女人，但你那個家，你也應該有數吧？你爸就是拿我當個猴，帶個帽子敲敲鑼。」

  賈倩倩嘆一口氣，「別說氣話了！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我也沒有辦法。我爸怎麼想，我管不了，但我真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我說：「那能過好嗎？你爸知道你有男友，還把個老男人，留宿女兒的閨房。」賈倩倩似乎有難言之隱，停了一會兒，「阿楓，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個疙瘩。我可以告訴你，我和洪亮沒有特殊關係。至於秋葉的生父，和我有段孽緣的男人，不是洪亮，也不是李虎。但他不會再回來了！」

  我問：「如果他回來，你們還可能重續前緣嗎？我不想打聽那個人是誰！因為，我一直就是那個人的替代品！」賈倩倩把電話掛了。我突然覺得，心裡的結解開了。但還是悵然若失。

  陳珊推門進來，看著我。「珊珊，你怎麼還沒有睡覺啊？」我坐起來問。陳珊走過來，依偎在我懷裡，「剛才，你跟姐姐在吵架，我都聽到了。我姐，也是可憐人。沒有了母親，婚姻也不順。她是個好強的，你也是個要面子的。這樣下去，啥時候有個結果啊？」

  我捧起她的臉，「珊珊，你的父親，也是她的父親。你的母親，是她的繼母。你的情況和她，能有什麼區別？」

  陳珊笑了，「楓哥，賈倩倩是個富家女，一身的傲氣。我是個私生女，沒有嬌生，也沒有人慣養我。那個家，與我有關，卻也無緣。要不然，我怎麼不姓賈呢？」

  我把她抱在懷裡，閉上眼睛。「我該怎麼辦？珊珊，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伏在她肩上喃喃的說。陳珊抱著我的臉，親了我的額頭，我的眼，我的臉，最後貼上我的唇。

  「楓哥，我說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什麼名份也無所謂！」陳珊眼神迷離。我長出一口氣，掐了一下她的鼻子，「丫頭，說什麼傻話啊？等過兩天，我和你辦個像模像樣的婚禮！」

  陳珊愣了一下，「楓哥，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姐會恨死我的！」我把她拉到懷裡，「我困了，睡吧！」陳珊似乎沒睡著。而我軟玉溫香在懷，睡的很香。第二天清晨，我被一聲驚叫驚醒了。

  賈倩倩嘴唇顫抖，「秦楓，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你腳踏兩條船，一邊和我拖著，一邊和我妹妹同床共枕！真是和我爸說的那樣，你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人！」

  陳珊坐起來，「姐，你這樣指責楓哥，你不覺得心裡有愧嗎？你自己做的好不好，心裡沒有數？這個賈家很乾淨嗎？你自己乾淨嗎？」

  我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倩倩，你說過，好聚好散！我不想吵架，畢竟我們也相好過。雖然沒有成為夫妻，但也有過一段感情。我承認，我是爛泥，配不上你的身份！」

  賈倩倩轉身跑了出去。我坐了起來問：「來參加宴會的人，該來了吧？我們先去李師傅家看看，省的在這裡鬧心！」陳珊點點頭，滿臉的憂慮。「我姐還是生氣了！」

  我抱了抱她，「別愁眉苦臉的！你家楓哥現在能掙大錢了，不靠賈家，一樣可以養家，我們的家！」我握著陳珊的手，離開了酒店。我帶著陳珊，驅車二十里多路到了小林子村。

  這是個很小的村子，在一個小土坡旁，有三十多戶人家。我和陳珊在村口古樹下，停好車，走進村子。看到在樹下，有個洗衣服的女孩子。「李成勝師傅家住哪裡？」女孩子抬起頭，「你們找我爹幹嘛？他都死了三年了！」

  女孩子面黃肌瘦，看上去病怏怏的。「我們是你爸的朋友，剛聽說他遇難的消息！你媽媽呢？」我問。她低下頭，「死了！」我感覺很遺憾。「你現在怎麼生活？」我蹲下來問。

  她抬起頭，「我到餐館洗碗，一天能掙十塊錢！」我說：「你現在該考大學了？」她搖頭，「高中沒讀完！沒錢上學！」我問：「你願意跟我們走嗎？我有家客車公司，你可以去賣票。一個月，我給你四千，吃住我管。」

  她看了我好久，站起來，「我把衣服送回去，跟你們走！」十分鐘後，她回來了，手裡只有一塊小木牌，和一張照片。我和陳珊帶她去停車的地方。一群村民拿著鋤頭扁擔。把我和陳珊圍了起來。

  「各位大叔，大嬸，我們是李成勝的朋友！不是壞人！」我哭笑不得。「大叔，大嬸，他們都是好人。我跟他們去打工！」女孩子擋在我前面說。「好人壞人，臉上沒刻字！你有什麼證明，你是洛洛爹的朋友？」一個老太太說。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口袋。這才想起來，自己什麼證明都沒有！我有點慌了，被人當成賊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正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後面跟著小林子村的村長。

  「你們這是做什麼？敢圍攻秦總？都給我滾蛋！」村長一聲獅吼功，村民們作了鳥獸散！我長出一口氣，謝了村長。

  村長畢恭畢敬的說：「秦總是市裡的大財神，能來我們這個窮村子，是我們的榮幸！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原諒！」我夸村裡的百姓警惕性高，我朋友的女兒安然無恙，全靠鄉親的保護。

  我表示，要給小林子村辦一個汽配廠。村里人就不用外出務工了。村長激動的點頭哈腰。「村長，秦總辦廠，我就當仁不讓，辦一個職業學院！」中年男人說。村長連連倒謝。

  我和中年男人握手，「一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為大學者吧？」他笑呵呵的說：「我是京師大學校長金盛田。我女兒金如玉。秦總的救命之恩，我代表全家感謝你。」

  陳珊看了他好一陣子，欲言又止。我給他介紹說：「這是我的特別助理，運通汽配城的常務副總，陳珊。」陳珊跟他握了一下手，「金校長，你怎麼會來這裡？」

  金盛田感慨萬千，「我很多年以前來這裡考察，如今是故地重遊！」陳珊的眼中露出一絲冷意。我問村長，我朋友家的墓地在哪裡？我想祭奠一番。村長把我們帶到一片荒地旁，兩個土丘並排而立。

  「成勝兄弟的屍骨都沒有找到，只能立了一個衣冠冢！就在凶訊傳回來的當天，成勝媳婦一口氣沒上來，也就走了。可憐了洛洛這個丫頭。」村長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