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車禍現場

  火車開走了，紫鳶孤零零的站在汽車旁邊。手裡，還提著個小布包。「怎麼辦？」我看著陳珊。「那能怎麼辦？讓她上車吧！」陳珊沒好氣的說。我開了車門，紫鳶上了車。她飄然下拜，「小女子，謝大人，夫人的搭救之恩！」

  陳珊似乎感覺她很親切，拉著她的手，坐到後面。「美女果然招人喜歡！」我狡黠的一笑。汽車啟動，馬達的轟鳴聲，把紫鳶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情況？沒有鍋爐也能跑這麼快？」她大惑不解。

  「嗯呢！這是西洋玩意，叫汽油機！」我逗著她。「汽油雞？還能煲湯否？」她用手帕捂嘴笑。陳珊笑著說：「你就把他這個花心大蘿蔔，一起煲湯吧！」車上的人都笑了。我看到沈小龍笑的很陰森。

  「沈小龍，你上了趟鬼車，怎麼這麼鬼里鬼氣的！」我輕聲問。「有嗎？你這樣的感覺很不好，我的王爺！」沈小龍陰測測的說。我發現眼前豁然開朗，汽車已經回到了公路上。

  「上嘉縣城區 向南10公里」一塊路牌掛在旁邊路燈杆上。我高興極了，立刻減速換擋。不遠處，燈火闌珊。「上嘉縣長途汽車站」的牌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同學們，你們如果願意，我送你們去坐長途車回家。如果不願意，我送完貨再送你們。你們看怎麼樣？」我停下車問他們。只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願意搭車回去。還有三個女生拒絕坐其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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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兩個人送進候車室，買了車票。又給兩個人的手裡畫了定身符。「你們一起走，不要分開。路上好有個照應！」我交代他們，他們答應了，千恩萬謝，灑淚而別。

  我回到車上，繼續出發進城去。「我叫如玉，金如玉，這兩個都是我的室友。這個小胖妞，叫丁寧，這個高個子叫於小蘭。」如玉熱情的介紹。我點點頭，「我們這都是朋友了，以後互相關照。」

  紫鳶看了一圈，臉色微沉，「這三個女孩子，是落水鬼！」說著從布包里抽出一條皮鞭。「紫鳶，別傷害她們，她們不害人！」我趕緊制止。陳珊握住她的手，「紫鳶，你難道不知道，火車上都是鬼魂嗎？」

  紫鳶哀怨的看著她，「我豈能不知道？但我孤掌難鳴！」她講述了自己的經歷。原來，她是個風水師的女兒。他爹痴迷一種邪術，可以在時空中穿梭。他的目的是找到土山古墓的藏寶圖。

  有一次，帶著她穿回百年前，突遇兵禍遇難。把她滯留在那個時代，走投無路的她，被賈德龍收留。這次能回來，真是萬幸！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我問。紫鳶搖頭，「沒有了！就為了那邪術，我們一大家子，處了我，全都葬身時空迷境了！」

  我看向遠方，人的貪念如果膨脹起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前面的路口，有警示燈閃爍。我放緩車速。只見一輛水泥罐車，側翻在路中間。倒出來的水泥，把一輛轎車澆成了雕塑。

  「這麼寬的路，還能翻車？這兄弟可夠拼的！」我戲謔道。這時，巡警示意我靠邊停車。「請出示駕駛證！」那個巡警很不友好。我證照齊全，也沒有什麼怕的。我大大方方的拿出來給了他。

  他走到旁邊，和另一個巡警耳語了幾句。一會兒，過來三個巡警，五個人圍著我的車。「下車！都下來！」一個巡警厲聲喝斥。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只能打開車門，一車人都走了下去。

  我還沒有站穩，就被三個人撲倒在地。銬了起來。劉強和沈小龍，也被他們抓了。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要幹什麼？我犯什麼罪了？」我嘴裡大喊著。心裡想，不會是加油站的老女人胡亂咬人吧？

  「你交通事故逃逸，還敢回來望風，也是夠蠢的！不知道路口有監控啊？」一個老巡警譏誚道。我大喊：「我剛從中州過來，哪來的交通事故逃逸啊？你們抓錯了！」巡警們不由分說，把我們連車帶人都押回了警隊。

  「你們胡鬧！怎麼不問清紅皂白就抓人？趕緊把人放了！你這個大隊長可以滾蛋了！」電話里，中州警務處長大聲怒吼。上嘉縣的巡警大隊長，耳膜被震的嗡嗡的。

  「處長，那個人是誰啊？您老發這麼大的火？」大隊長有點不服。「是誰？是能摸到天的人物！中州通運集團董事長的寶貝女婿，京城頭面人物的朋友！你抓他？想死啊？」處長大人氣都喘不過來了。

  我笑呵呵的看著滿頭大汗的大隊長。「對，對不起啊！秦先生，這是我們工作失誤！」他連聲道歉。「沒什麼，我可以看看監控嗎？」我問。「可以，可以！」他一疊聲的答應。

  來到監控中心，技術員打開那個時段的視頻。在一個十字路口，一輛水泥罐車後面跟著一輛轎車，綠燈亮起。罐車和轎車同時啟動。突然，從左側一輛大客車闖紅燈。水泥罐車猝不及防，一下側翻，小車拼命躲避，還是被成噸的水泥澆住了。

  定格，放大，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就是我的臉！而客車的樣子，也和我的車一模一樣。我愣了好一會兒，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時，陳珊和紫鳶走進來。

  「看車前的牌照號，4684，我們的客車是5864。車窗上還有一條條裂紋！那司機的臉是白的，脖子卻是紅的！」紫鳶指出漏洞。處長一拍大腿，「我真是老眼昏花了！秦總！這真是我們誤會了！」

  我說：「這是有人誠心害我！我一定要查到兇手，替逝者討個公道，也還自己一個人清白。」大隊長說：「好，我們警隊全力配合！」我笑了笑，「謝謝大隊長。我要先幫朋友送點貨。你知不知道，上嘉縣博物館在哪裡？」

  大隊長愣了一下，搖頭：「我是土生土長的上嘉縣人，從沒有見過這個單位。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會不會你朋友弄錯地名了？」我也疑惑了，「那我再問問，我要先找地方住下來。」

  大隊長熱情的介紹說：「我們上嘉縣，南門的迎賓酒店是家四星級酒店。那邊離鬧市區有段距離，環境不錯。」我點點頭。大隊長親自把我們送上客車。我開車離開警隊，前往迎賓酒店。

  汽車剛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我們看到一輛轎車從旁邊駛過。那汽車和車禍現場的非常相似。我再看了一眼車牌，確實是那輛車！這不會是輛套牌車吧？我就這麼想著。

  一聲巨響，一輛水泥罐車橫著衝過來，把轎車頂飛出去。罐車側著身翻滾過來，我迅速打方向躲避。罐車裡的水泥飛出去，把轎車澆了個正著。我震驚了，這算是現場重現？

  我正在疑惑的時候，一輛巡警的轎車從對面駛來。但那車沒有停下來，直接就開了過去。似乎他們就沒有看到如此慘烈的車禍。

  我想報個警，陳珊阻止了我。「這個情況不對，同樣的車，發生兩次同樣的事故，你不覺得有些問題嗎？」沈小龍說：「我懷疑，這還是個錯亂的時空！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我小心翼翼的繞過事故車，只見那輛水泥罐車裡，駕駛員已經爬到車外。他趴在地上，朝我們揮手，手掉在地上。我看到他前半段在車外，後半截卡在車門口，兩條腿在使勁蹬。

  埋在水泥里的轎車，翻了一個身。從車窗的位置，鑽出幾個人，也是缺胳膊斷腿。我趕緊快速離開。我看到後視鏡里，有人在路邊燒紙錢。夜風吹過，紙灰帶著火星在空中飛揚。

  沈小龍突然拍打著身體，發出痛苦的吼叫。我看到他的衣服像是被點著了一樣，出現一個個破洞，甚至有股皮肉的焦糊味。

  陳珊拿起滅火器，朝他身上噴去。但似乎作用不大。紫鳶掏出一個葫蘆，念了一段誰也聽不懂的咒語，然後說了聲：「收！」那股怪火瞬間消失。沈小龍立刻恢復了正常。

  紫鳶看著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是有人給你下的火蠱！」沈小龍臉色蒼白，「我以前是個計程車司機，有一次發生交通事故，死裡逃生。但車裡的三個乘客都沒有逃出來。我當時害怕極了，就獨自逃跑了。」

  我明白了，「你開的車，就是那輛轎車？」沈小龍點頭。「雖然你也是受害者，但你自己跑了，就是不負責任，就是大錯特錯！」我說。

  沈小龍瞪了我一眼，「你說的輕鬆！四條人命，我負責？怎麼負責？當時，我剛剛工作，還沒有掙錢，就要賠錢！我父母親身體不好，還有個妹妹在上學！」

  陳珊問：「你知不知道，最後如何解決的？」沈小龍說：「後來，水泥罐車的老闆搞得傾家蕩產。在賠光了所有的財產後，跳樓自殺了！」

  我默默的開著車。沈小龍說：「本來我就沒什麼錯！最多沒有立刻報警！事後，我也出庭作證了！」我冷笑了一聲：「就因為你的證詞，讓一個無辜的人傾家蕩產，跳樓自殺！」

  沈小龍渾身一抖，「你胡說！就是他的錯！他那麼多錢，都是拿人命換來的！他本來就該死！」我實在不想跟他爭吵。他的心態有點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