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2024-08-27 19:12:02 作者: 冱寒

  「三娘~你快看,天上。」

  梅三娘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微風輕撫著她的臉頰,桃花朵兒在枝頭輕輕地抖動著,一些花瓣兒隨著風飄揚,宛如一陣美麗的花雨,飄落在臉上和身上,感覺是那樣的親切自然。

  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隨著花瓣翩翩起舞,她好像變成了一朵花兒,在桃花叢中飛來飛去,和蝴蝶一起相互追逐。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腳踏實地,另一種無線幻想。

  「娘~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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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醒醒。」

  梅三娘擦了擦口水從睡夢中驚醒,剛才的夢意猶未盡,她的夢裡出現了一名男子,雖然看不清楚長什麼模樣,但聽聲音能想像出男子帥氣的面龐。

  梅三娘還沒有回過夢來,床邊的雪兒再次呼喚著娘親。

  「娘,飯已經煮好了。」

  梅三娘一驚:「雪兒你今天怎麼不去上課?」

  梅雪說道:「今天放假呀,娘親,你睡糊塗了。」

  「娘,雪兒在家沒事幹,我們等一會兒去找兔子草吧,奶奶家養了幾隻小兔子。」

  梅三娘手中倒是沒有其他什麼事情。

  就是想提前過上老年生活,衣食無憂的那種,假如她買彩票中了幾百萬,那什麼事情都不用幹了,再來個系統,開局百億,裝備全靠撿,那就美滋滋了。

  可惜了,一切都是泡沫。

  梅三娘洗漱起床淺淺吃了點東西,拿著鐵鍬跟著孩子上山挖兔子草。

  沒小會兒的功夫,倆母女就一步一步走到了山上。

  梅雪認識兔子草,就連野菜她也都認識,只不過這孩子一隻板著個臉,整個人像是籠罩在烏雲裡面。

  「雪兒,最近上學怎麼樣?有學到了什麼新的知識嗎?」

  梅雪一愣,之前所學的知識她都會教一遍娘親,重複教,娘親肯定會看出端倪。

  她想了想,告訴娘親:「有…」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了生…」

  梅雪背的很吃力,甚至很不流暢。

  梅三娘聽了之後沒有立刻批評雪兒,而是糾正雪兒背的詞。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梅雪愣住了,娘親背的才是對的。

  梅三娘告訴她:「雪兒,你記岔了,要好好鞏固。」

  梅雪點點頭,「娘親,雪兒會好好努力。」

  「雪兒,你要是有什麼不懂都可以問劉老師。」

  梅雪答應著,梅三娘從來都很放心雪兒,可是雪兒這狀態實在是讓人擔心。

  好在梅雪沒一會兒就恢復了狀態,整個人麻利的鏟著兔子草。

  「雪兒,我去那邊鏟,你就在原地找找。」

  梅雪鏟著鏟著,身體好像不受控制的朝之前她摔下坡的地方走去,來到這兒,她呆呆的望著下面。

  那裡的草重新長了出來,下面的石頭上經過雨水的洗涮已經沒了之前留下的血跡。

  梅雪嚇得往後退,下面的場景讓她置身在原先的回憶中,亂草下面有一具屍體,屍體冰冰涼涼的躺在那兒,衣衫不整。

  梅雪嚇得癱在地上,她緊張的爬了起來,連忙往後退,她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裡跑,腦袋一片空白,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在樹苗中的一個人影,人的背影很寬,很大。

  她嚇得站在原地,那個人也看到了雪兒,他趕緊蒙著頭跑下山。

  下一秒,梅雪大喊道:「小偷!」

  梅雪吼了吼,梅三娘聽到了聲音趕緊跑了過來,看到了待著原地的雪兒。

  「雪兒怎麼了?」

  梅三娘聽到雪兒的聲音兔子草都直接放一邊不管,來到雪兒身邊都沒看到什麼東西。

  「娘,有賊。」

  梅三娘望著雪兒木訥的表情,她再次詢問道:「什麼人?有看清楚長什麼樣子了嗎?」

  梅雪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沒有看清楚臉。」

  「這會不會就是破壞我們樹苗的壞人。」

  梅三娘沒看到人,她也不清楚,但是百分之八十都是,不然沒做虧心事幹嘛要跑,而且就只是個孩子看到。

  「好了,雪兒咱們不怕。」

  「雪兒,乖。」

  梅三娘安撫著孩子,然後目光落在樹苗上,樹苗沒有受損,破壞的人應該還沒有開始動手就遇到了雪兒。

  雪兒靠在娘親身上,大口大口喘息著。

  「雪兒,不用管他,我們先下山吧。」

  梅三娘帶著雪兒,提著背簍下山,雪兒在路上不吵不鬧,就一直跟著她走,也沒說半句話,梅三娘以為這孩子嚇到了。

  「雪兒,不要多想,沒事的。不用害怕。」

  梅三娘儘量不提剛才的事情,如果孩子本身沒有放在心上,要是她一直提,那就真會出現問題。

  雪兒總是輕描淡寫答應著,看起來是什麼事情也沒有,梅三娘這邊不好多問。

  這段時間梅三娘一直察覺雪兒的狀態不對勁,可是又詢問不出原因,她從來就沒這麼累過,當了媽要管這麼多的事情。

  孩子吃喝拉撒要管,孩子心裡建設也要管,孩子有什麼情緒也需要注意到。

  最省心的孩子總有不省心的時候,而且雪兒比較內向,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裡自己承受。

  這就造就了解決問題的困難性。

  梅三娘帶孩子根本就沒有一套,主要是雪兒懂事,歸堂又還小。

  她想過了,干點自己在行的事情,孩子們就讓乾娘照顧。

  梅三娘跟乾娘提及過雪兒的事情,乾娘告訴她,這是雪兒心病,一切的問題都來源於雪兒自己身上。

  孩子小都這麼多情緒,長大了還不天天板著臉。

  大多數小孩子都容易忘記,忘記不開心的事情,可雪兒似乎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她不會忘記,甚至是會記仇。

  可她每次都不會表現出來,娘親叫幹嘛,就會幹嘛。

  「我說你就是瞎操心。孩子不開心你還不允許她開心了?」

  乾娘一邊往灶里塞柴火,一般跟梅三娘說話。

  「咱們當娘的啊,就不要太關心孩子了,都說寵溺孩子就是害了孩子。」

  「三娘,我看雪兒這個性格好,就是太內向了,跟我家柱子小時候一樣,這男孩子嘛就應該外向點。」

  「可是呢,我家柱子一點也不外向,跟雪兒一樣,內向的不敢說話,平時我就問問他怎麼樣,也不會太關心。」

  「這些孩子就這樣,你要明白,人生路上遇到的事情那麼多,我們不可能一一幫他們解決。」

  「遇到麻煩都是常有的事情,三娘別多想。」

  梅三娘幫著乾娘搭把手,乾娘談起了劉菊和許二柱的婚事。

  「我兒子也老大不小了,要我說,該早點辦喜酒,請全村的人熱鬧熱鬧。」

  梅三娘對這件事不反對,可是這病情過後,家家戶戶包里都緊,照乾娘這麼說,還真不知道有多少家割肉給禮。

  而且種植了樹苗後,梅三娘根本就拿不出什麼錢來幫著辦酒席。

  乾娘似乎看出了梅三娘的小心思,她語重心長的說道:「三娘,我早就存好了柱子結婚用的錢,你放心,我知道最近你也困難,還有天天往山上跑。」

  「孩子,我也知道你現在什麼情況,大傢伙什麼情況,但是這人生大事耽誤不得,我害怕呀,雖然菊子忘記了劉濤的事情,可我怕什麼時候記起來,這婚事就泡湯了。」

  「我兒子都一大把年齡了,像我小時候,才剛成年就出嫁了,兩大歡喜,隔了半年我就懷上了二柱,現在回想起來,生下二柱後,我一天月子都沒坐過,導致我背坨。」

  「孩子,我也一把歲數了,不知道能活多久,我呀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我兒子結婚,看到我的孫子能到處跑就足以了。」

  梅三娘懂這老人的心思,哪位老人不希望這樣呢,看著乾娘,她的眼淚眶不禁開始打轉,她想起了以前跟婆婆在一起的日子。

  那個時候還天天被逼婚,每天都不會回家,家裡的老人介紹對象她也不願意去,直到有一天,母親對她說了一句。

  婆婆問我是不是還在讀書。

  老人的記憶錯亂了,明明前幾天還深刻意識到她已經離開了學校。

  老了真的很多事情都容易健忘,老了就如同跟時間賽跑,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什麼時候再也不見。

  老人的願望真的很簡單,就是看著兒女漸漸長大,生活的越來越好,無論孩子做錯了什麼,都第一時間站在孩子的這邊,因為除了父母,沒有人會站在你的左右。

  可惜不孝子女為了爭奪家產,鬧了個分分合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因為錢而鬧掰。

  有錢者並不能得天下也,沒錢確是寸步難行。

  親情、友情在這個年代體現的淋漓盡致,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可這份情隨之時間而逐漸變質。

  當事物隨著時間的變化,到達一定程度就會發生質變。

  而老人所期盼的,不過是自己兒女幸福快樂。

  「好啊,乾娘想怎麼辦,我要是能幫忙肯定幫。」

  「你這孩子,你就幫著吃就行了。」乾娘輕輕地拍了拍梅三娘的肩,她就是因為把三娘當做了家人,所以才問問三娘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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