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2024-08-27 19:09:34
作者: 冱寒
「梅三娘真是命大,這都死不了。」
李顧擺了擺手,別提有多氣,剛才有多喜現在就有多無語,人都沉河了,還被撈了上來,竟然只悶了幾口水,人沒事。
李顧一群人嘀咕了幾句,剛想溜,這時候李范偉大吼地質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沉河一個活人!」
李范偉剛上崗就來接手學校治安的事情,一路上他和張老師還算談的攏,這一次他主要是從張老師口中了解一下學校情況。
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這種事情,一聽要把活人沉河,只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還好來得及時,梅三娘只是多喝了點水,人算是救回來了。
梅三娘第一次感受到離死亡這麼近,近幾乎讓人窒息,讓人後怕,可是在死亡邊緣走過之後,她深刻感受到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害人之心。
那些人冷漠無情,甚至是巴不得你死去。
她一直認為只有蛇這種冷血動物的心是冷的,沒想到人心險惡,甚至是比蛇心還冷。
梅三娘被人扶著站了起來,慘白的臉如同死過一般,乍一看又覺得像是活死人。
「咳咳。」
梅三娘被河水嗆的夠嗆,目前她還有些說不出話,只是那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李顧等人。
那種目光似乎要瞪穿在場所有想害他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梅三娘用手拍了拍許二柱的手,許二柱立刻攙扶著梅三娘,「三娘小心點。」
「三娘你放心,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孩子們。」
梅三娘默默的點了點頭,
許二柱將梅三娘慢慢的攙扶至房子裡,劉菊跟許二柱說道:「接下來就由我來照顧三娘吧。」
許二柱還有些不放心,劉菊告訴許二柱:「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多不好意思,三娘身上全都濕了,我還要給她換一件新的衣裳,難不成你留到這兒還想要看看?」
許二柱這才害羞的側過身告訴劉菊:「原來是這樣啊,那就麻煩你了,我先在門外等著,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再叫我。」
「我就在那個門口,我什麼也不看,如果有事情叫我一聲,我立刻就進來。」
緊接著許二柱便出去了,還特地帶上了門。
許二柱看了一眼門外的李范偉,沒想到他也跟了過來。
「三娘和劉菊在哪裡,應該沒什麼問題。」
李范偉點了點頭,「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問你,有空不?」
許二柱愣了一秒,詢問道:「什麼事情?」
「過於梅三娘的事情。」
「剛才救人太匆忙,還沒有來得及詢問詳細情況,現在正好有空,麻煩你配合,詳細的說一下過程經過。」
許二柱點了點頭。
另一邊屋子裡,梅三娘冷的發哆嗦,感覺身體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她空洞的眼神望著一直在忙碌的劉菊,劉菊為她換好衣服過後,還為她燒了點蜂窩煤取暖。
「三娘,我知道這件事跟你無關,要是真的是你害死了李老頭,那我不早也命喪黃泉了嗎。」
「所以你拿的藥一定沒有問題。」
「你放心吧,我會為你作證,剛好我加你還有沒有吃完的藥,到時候一併拿來。」
梅三娘看了一眼劉菊,現在她的心拔涼拔涼,唯有一點人情味,一點一點的烘烤著她的內心。
她說不出來話只能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明白了。
劉菊心領神會,緊接著又給她熬了一點兒熱水,忙裡忙外,總算弄好了。
「三娘,喝一點熱水可以暖暖身子。」
當劉菊把水遞過去的那一刻,梅三娘身體向後傾斜,做出排斥的表情。
梅三娘已經喝了夠多的水,現在的她看到水都想吐。
劉菊於是只能把熱水放在一邊,「如果你渴了的時候,想喝就喝一點兒,嘗嘗主要是為了暖身子,不是讓你全部都喝完。」
梅三娘說不出來話,劉菊只好給梅三娘蓋上被子。
「三娘,你就裹著被子先睡一覺吧。」
「你要是餓了或者是渴了,你就用手拍的這個木板。」
梅三娘點了點頭,在劉菊的幫助下躺了下去,她依舊感覺被窩裡很冷很冷,無論她怎麼蜷縮,都能感覺到寒冷侵入身子,鑽入骨髓。
她緊緊地拽著被子,被扔入河的場景一幕幕的出現在腦海中,她卻無能為力,她只能任人宰割,因為這個時代,法律普及率低,封建思想太嚴重。
想著這些她眼角的淚水不禁地流了出來,只能躲在被窩裡抽噎,很久之後梅三娘慢慢的睡了過去。
李范偉那邊差不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了解清楚了,這可是件命案,他害還得上報,讓許二柱先等等。
就在這時村長找上了門,知道李范偉在梅三娘家,所以他便等著李范偉,這件事千萬不能上報上去,一旦讓上面的人知道,那他們全村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這件事本身就是大家共同決定的,私自處置,所以他們就沒有報官,這要是問起罪來,村裡的人都得遭殃。
本身他們就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梅三娘害了李老頭,這事一鬧騰,村長想著私辦了之後就算了,反正梅三娘沒什麼背景,大家過段時間就忘了,結果梅三娘沒死成,參與這次沉河的所有人都得問罪。
所以趁人少,村長等著劉菊和許二柱走之後,他趕緊找上了李范偉。
「這是我們村兒一點小小心意。」
村長使勁的往李范偉手裡塞紅包,還挑了挑眉,用眼神死勁暗示李范偉。
李范偉看著手中的紅包遲疑了,摸著有手感,而且能感覺到裡面裝了不少。
「你這是什麼意思?」
村長笑吟吟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這是你一個人的心意?」
村長搖了搖頭:「我代表我們村兒共同人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李范偉見狀開門見山道:「您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來路不明的錢我可不敢收。」
村長嚇了一大跳,連忙解釋:「怎麼會呢,這都是大夥們的一點心意。」
李范偉開門見山道:「村長,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我聽著。」
「那好。」村長直言道:「關於梅三娘的事情,這件事情的確跟她有關係,一個沒有行醫資格的人,怎麼能給他人煎藥呢?這吃出毛病後還不承認,我們這邊就有這個習俗,殺人償命,梅三娘不得不死。」
李范偉聽後質問道村長:「你們可有證據?」
「那藥水就是證據,更何況梅三娘還親自承認了。」
李范偉搖了搖頭,一碗藥水能證明什麼,之前劉菊都跟他說了,梅三娘是沒有行醫資格,也不能開藥方子,可是劉菊說這藥不會喝死人,劉菊還專門去鎮裡的診所瞧了瞧,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
也就是證明了李老頭根本不是喝了藥水死亡,而是自然死亡。
梅三娘根本就沒有毒害李老頭。
「村長,這東西我收不得。」
李范偉將紅包推了回去,他告訴村長:「梅三娘的事情,你們私自解決就是大罪,現在什麼年代了。」
「你們這種行為不可取。」
李范偉欲要走,村長趕緊攔著李范偉。
「梅三娘真害死了李老頭。」
「李老頭地契都不在家中,我找人看了看,根本沒有,所以李老頭家的財產應該是被梅三娘拿了去。」
「要不搜搜看?」村長還想提議李范偉好好的檢查梅三娘家,要是搜出來應該就能定梅三娘的罪。
「不行,要是換做你是李老頭,會把地契隨意放在家中嗎?」
村長沒想都知道不可能放在別人找得到的地方,農村不像城市裡,農村里家家戶戶都是敞開門,所以村長知道,這地契不可能放在起眼的地方。
而梅三娘這事情,他如今只能硬著頭皮說:「當然,這地契肯定是放在家裡。」
「李老頭家中一點糧票都找不到,這不是梅三娘拿了,那是什麼。」
村長還在狡辯,絲毫沒有承認錯誤的意向,李范偉拒絕了村長的請求。
但是村長還是不死心,因為李范偉要是離開了,意味著這整件事會變得更加嚴重。
「能不能通融通融,不上報?我們私下解決。」
李范偉反問道:「您不是堅定是梅三娘害了李老頭嗎?您拍什麼呢?是冤枉了梅三娘?私自將她沉河?」
村長立刻慌了,他們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梅三娘害了李老頭,僅僅憑藉一碗藥水就妄下斷言,這齣了人命,他們當然要遭殃。
「是,是我們想的不太周全,主要是民眾的呼聲太高了,整件事情我也沒有辦法,你說說這梅三娘要是沒有問題,這些人幹嘛都要處死梅三娘。」
李范偉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到了的話,他告訴村長。
「這件事可以不上報。」
村長一聽,終於舒展開眉頭,緊接著一瓢冷水又潑在了村長身上。
「不過得經過梅三娘的同意。」
李范偉話音剛落,村長就範了難。要想梅三娘同意,這怕是比登天還難。
李范偉點到為止,一切都得看梅三娘的意思。
梅三娘要是原諒不了他們,李范偉會立刻上報,要是梅三娘同意了,大家都圍在一起說些好話,送點東西,給梅三娘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