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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楊烈的小女兒

2024-08-30 13:55:28 作者: 十九和拾一

  近黃昏,城主府頗為安靜。

  書房內,陸行正在看書,由那些儒家賢人、大儒們修訂得有關浩然氣修煉的書籍。

  「修浩氣者,異於常人。二月初三,文曲下凡,易養浩氣。」

  這是書上開篇第一行,陸行心中提起幾分興趣,接著往下看。

  「然三聖開道,儒道已定,此為後世儒生之通天路。故文氣蘊養九州子女,修浩氣者日益繁多,自大唐起,皆為浩修盛世。」

  

  「凡飽讀詩書者,只需在二月初三前齋戒五日,便有望養出浩氣。」

  「咦,」陸行驚訝著看著手心淡白色的浩然氣,這書讀著讀著,就修出來了,「我這浩然氣能離體了,照儒修的境界該是君子境了。」

  「果然,沒了文山虛像的壓制後,修出浩然氣並非什麼難事。」

  陸行皆者讀書,每逢有所領悟的時候,便能生出一縷浩然氣。次數多了,陸行隱隱有些疲乏,他心中猜測:「如此說,浩然氣的形成會消耗精氣神。如此一來,一個人一天積累的浩然氣是有限的。難怪那日度文海的時候,那些儒修都用得很節省。」

  「咯吱。」門被輕輕推開。

  小鈺走進屋子,手中提著一壺茶,走到陸行身側,將茶壺放到案前,「公子,喝些茶吧,能提神。」、

  「好。」陸行說道,仍舊專注看書。

  小鈺湊到近處給陸行添茶,餘光看到了書籍的內容,詢問道:「公子是要修煉浩然氣嗎?我聽別人說,這浩然氣很難修的,說是沒有十年的寒窗苦讀根本修不出來。」

  陸行端起小鈺剛滿上的茶杯,品茗一口,道:「哪有這般誇張,只是貧寒子弟能接觸到的書籍少,很多書籍連文氣都沒有,只是破破爛爛的幾頁黃紙。」

  「這讀書和修儒不是一回事,不過讀書好的,修儒一般不會差。」

  「哇,」小鈺假裝驚訝,笑道:「公子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呢。小鈺蠢笨,可就看不進去這些書。」

  說著,她為陸行倒滿杯中的茶水,又是跑到陸行的身後為他揉肩膀,再之後整理著書架上的古籍。總之,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陸行挑眉,問道:「小鈺,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啊、欸,」小鈺轉過身,來到陸行桌前,小聲道:「今天聽白狐兒說的,公子和幾位閣老家的公子鬧了矛盾,我就是覺得,公子剛回雪津城,他們本就有心思結交,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陸行抬頭看向小鈺,目光中有些許困惑,「誰教你這般說話的?我不是與你說了嗎,閣老的事情你別管。」

  小鈺抿著嘴,兩隻手藏到身後,解釋道:「我沒有和他們再聯繫,只是害怕公子與閣老們鬧矛盾。再說、再說了,當初是武仙讓我給閣老們寫信通報公子的情況的。」

  「姐姐的吩咐?」陸行眼中閃過異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事你就下去了,我心中有數的。」

  「嗯。」小鈺彎身作揖,退步離開屋內。

  火爐燒著,爐里飛出一些斑白的木屑,在空中化為粉末潰散,煤炭的裡邊是火紅的。

  「還不出來嗎?你偷偷來,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陸行放下手中的書籍,將桌上的茶水喝乾,看向屏風的後方。

  屏風後走出一個身穿淡紫裙裳的靚麗女子,發間鑲著一條紫色髮帶,項間繫著一條薄薄的紫色綢帶。她抬起手,胳膊上的衣袖滑落,兩隻白淨的手上有七八道傷疤,只見她拱手道:「雷英見過公子。」

  陸行看著雷英身上的衣著,平日的緊身便服全去了,穿著薄薄的裙裳,雪白的小腹露在外邊,兩條大長腿頗為亮眼。

  「你怎麼、穿成這副模樣?莫不是被小鈺她們帶壞了?」

  雷英雙手攥住裙擺,稍稍向兩側提起,再是轉了一圈身子,裙擺跟著翻飛,她笑嘻嘻地看著陸行,反問道:「不好看嗎?」

  隨後,她低下頭,眉頭蹙起,嘆氣道:「也是,公子平日裡看慣了鶯鶯燕燕,覺得我這樣的女子不好看也是應該的。」

  陸行連忙道:「沒有,好看,真的好看。」

  「只是平時見慣了你穿便服,難得瞧你這么正經地穿女裝,稍稍有些不適應。」陸行的目光落到雷英的項間,那一條紫色的綢帶尤顯嫵媚。」

  雷英抬起頭,滿臉的笑意,好似方才的難過都是裝出來的。

  她來到陸行的身側,學著小鈺方才倒茶的姿勢,她倚靠在陸行的身邊,身子側貼著,為他滿上茶杯。

  她將倒滿茶水的杯子捧起,遞給陸行,問道:「怎麼樣,我學得還可以吧。」

  陸行接過杯子,小茗一口,「小鈺倒茶從不倒滿的,免得溢出來。」

  「說說吧,我茶水都喝了,裙子也看了,你到底要做什麼?」他滿是困惑地看向雷英,心中頗為不解。

  「哎呦,」雷英嘆氣一聲,搬來一張椅子坐在陸行的對面,「虧我還花時間化了妝容,哪曉得公子根本不吃這套。」

  說著,兩隻玉臂環抱著胸脯,頸下一片春意盎然,她抬起頭,悻悻然看著陸行。

  「公子可還記得藍五今天下午帶走的那個丫鬟嗎?她是罪臣之後,先是塞給了書屋,再是送到了南苑。」

  其中有故事嗎……陸行心中思索著,應道:「自是記得。」

  雷英接著道,只是面色稍稍緊張,「他是楊烈的小女兒,當年雁門關一案,楊家和雷家被定下通敵叛國的罪名,楊家子女滿門剛烈,揚正雄等男子一頭撞死在城牆上,女子紛紛懸樑自盡,不願受辱;我父母是雷家人,也死在了劊子手的手中。」

  陸行靜默說著,見到雷英的臉龐有淚水滴落,他的目光溫柔了些許,輕聲道:「這些事藏在心裡不好受吧,我知道了,你被陳空空帶走,楊烈的小女兒就沒有這般好運,被送到了南苑。」

  「揚烈小女兒的蹤跡你是如何得知的?照理說這是書屋的隱秘,她過了十餘年,早已經變了容貌,別跟我說你是認出來的。」

  雷英解釋道:「這是陳帥告訴我的。她當初就叫人盯著楊烈小女兒的蹤跡,所以一直都知道。此番讓我跟著世子,也是希望我回雪津城後能照料一番她。」

  陸行小茗一口茶,平淡道:「當年的舊案,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是覺得冤枉,我和你一同再查查。雪津城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至於楊烈小女兒的罪責,我去找閣老們說去,要一道特赦令,就當是你的救駕之功。」

  雷英默默點頭,目光稍稍低落,嘆氣道:「若我為公子的奴婢,公子願意為我的父母翻案嗎?」

  她站起身向前一步,「噗通」一聲跪拜在地上,身子骨就跟軟了一樣,她給陸行磕了一個頭:「世子願意嗎?」

  「你?」陸行有些愣神,呆坐了一會兒,他走到雷英的身前,蹲下身,貼著她的耳畔道:「往事,這般惦念嗎?」

  雷英顫聲道:「藍五和我說,若是我能嫁給世子,便能為我的父母翻案,他說當年的案子他查過了,整個流程太緊密,有關罪人的供詞一句都沒有記載,全都是外人說的口供。所有的人證、物證雖說齊全了,可這些都只出自兩個地方,一個是大雪津軍,一個是書屋。」

  「他說,當年的雷家和楊家可能沒有罪。」雷英趴在地上,眼淚粘著髮絲貼在臉頰上,說出了心中最為希冀的一句話。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可我也覺得,我的父母絕對不是叛國通敵的人。」

  「世子若是不嫌棄雷英是個罪臣的女兒,請收下我!」這最後一句話是咬著牙說的,說完這句話後,雷英的身子就徹底癱軟了,好似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雷英是多麼驕傲的一個姑娘,六樓武夫,平時給誰都沒有好臉色。陸行知道雷英這句話是替她的父母說的,也是她對人生的一次妥協。

  陸行輕輕搖頭,伸出右手,為雷英撥開臉頰上的髮絲,輕聲道:「所以昨日你匆匆出門,是去追藍五,並拜託他幫你救出那個小丫鬟?」

  雷英說道:「差不多,只是更巧妙些。」

  「行了,起來吧,」陸行攙扶住雷英的手臂,幫她站起身子,再是遞上一塊毛巾,「擦擦吧,都哭花了,你這妝容也白化了。」

  「幫你翻案這件事,眼下我還做不到,」陸行說著,目光凜冽了些許,「有些事情,要等我掌握實權後,才好徹查。」

  「對了,有一個消息你肯定想不到,陳也興親自去了藍五的中都督府。」

  陸行為雷英撩起額前的青絲,看著她一雙瑩亮的眼睛,笑著道:「有些事情我插不了手,你得自己去。算算時間,若是陳也興沒下死手的話,藍五還能站著。」

  雷英眸子微閃,身子一轉,便要向外跑去。

  「等等,」陸行拽住雷英的手腕,接著道:「往後什麼嫁給我的話就別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沒在我這。」

  「記得換一身衣裳,你的對手可是陳也興啊。」

  雷英點頭,右手將發間的紫色髮帶抽落,再是用一根木簪繫上,她一邊走,一邊將手腕腳環上的衣袖綁緊。

  「不換了,那個小丫頭更重要些。」

  木門半敞開,屋外白茫茫,寒風呼嘯,麗人行其中,踏雪不留痕。

  陸行目送著雷英離開,稍稍嘆氣,「可惜了,沒法親眼瞧瞧兩位頂級的六樓武夫的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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