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朱慈烺的殺機

  「太子爺，王承恩和費貞娥在外求見！」

  就在朱慈烺沉思之時，東宮侍衛長周鏡走進來稟告道。

  朱慈烺聞言，急忙收斂神情，強作鎮定地看向周鏡。

  他見周鏡面有怒容，又想起對方剛才並未稱呼王承恩的官職，而是直呼其名諱，不由皺起了眉頭。

  原來因周后病得突然，朱慈烺懷疑有人暗中下毒，曾令周鏡和王承恩徹查。

  兩人經過一番查探後，發現王承恩的一個記名徒弟嫌疑最大。

  就在他們準備將之擒拿時，沒想到那人卻搶先一步上吊自殺，並留下遺書，說是周后苛待王承恩，要替他報仇云云。

  王承恩見到遺書時，嚇得面如土色，而周鏡若非要逼問解藥，幾乎當場就想將王承恩斬殺。

  幸虧朱慈烺聞訊趕來，及時制止了二人，並發現那個太監是被人勒死後再做成上吊的模樣，才暫時化解了此事。

  只是周鏡自此以後，一直對王承恩冷言冷語，十分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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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烺雖勸說過幾次，周鏡卻並未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

  朱慈烺本想嚴加斥責，只因他對周奎之死心懷愧疚，再加上周后一直昏迷，才一直忍著沒有發作。

  此刻見周鏡越發無禮，想到現今京城動盪，若是皇城再起波瀾，局勢恐難以收拾。

  於是他正色道：「侍衛長，本宮知你心中著急，但母后病倒之事與王承恩並無關係，你切莫再遷怒於他......」

  周鏡見朱慈烺稱呼其官職，微微一驚後，仍一臉不忿地道：「若和他沒有關係，為何那太監......」

  「侍衛長！」

  朱慈烺高聲喝斷了周鏡的話，正色道：「本宮曾提醒過你，現在局勢危急，本宮需要一個穩定的局面，你可還記得？」

  周鏡愣了愣，勉強躬身應道：「末將記下了！」

  朱慈烺見他一臉敷衍，心中雖有些不滿，但想到對方畢竟是長輩，若太過苛責，周后的面上也過不去，便不再多說，只是讓周鏡將二人請進來。

  不過周鏡還未出去，左諭德馬世奇又急匆匆地走進來稟告道：「殿下，刑部郎中張燦然、戶部給事中劉昌、兵科給事中戴明說等人在外求見！」

  朱慈烺聞報，不由皺起眉頭道：「刑部尚書張忻沒有來？」

  馬世奇搖頭道：「沒有，不過據宮門前的侍衛說，張燦然、戴明說等人先前一直等在宮外，待劉昌來了才進宮，恐怕他們之間有所......」

  「理那群跳樑小丑做什麼，當務之急還是......」

  「侍衛長！」

  就在周鏡不耐煩地打斷馬世奇的話後，朱慈烺又高聲喝斷了他。

  周鏡本還有些不滿，但見朱慈烺變色，才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朱慈烺盯著周鏡看了一會，沉聲道：「侍衛長，最近京城有些異常，你替本宮去好好查看一番。」

  他說罷，也不給周鏡開口的機會，又對馬世奇道：「你讓劉昌等人到弘德殿等候，另外讓內閣首輔范景文、兵部尚書王家彥、吏部尚書蔣德璟到......」

  「對了，還有戶部侍郎左懋第，也讓他到弘德殿等候本宮。」

  馬世奇聞言，有些擔心地道：「殿下，劉昌等人名為請戰，實是想逼殿下向女真乞和......」

  原來此次女真來襲，劉忻等人便極力主戰。

  甚至在兵馬、糧草尚未備齊的情況下，便一再要求李璡、申湛然等人出戰。

  哪怕范景文再三勸阻，他們只是不聽，一味唱高調。

  後來還是李璡發怒，要求他們隨軍，才將他們的氣焰壓了下去。

  只是當前方戰事不利，特別是申湛然首戰失利後，他們又跳了出來。

  指責李璡和申湛然貽誤戰機，要求他們速戰速決，揚大明國威。

  但當鞏永固戰死，申湛然再次敗退後，他們又集體沉默了。

  這時，恰好索尼派人來傳信，說女真並無南侵之意，只因李璡等人冒然挑釁，才不得已反擊。

  並表示只要明廷重處挑釁之人，承諾關外之地皆女真所有，他們不僅不再南侵，還會幫助明廷對付叛軍。

  劉昌等人得知此事後，又跳了出來。

  不過因大明從未有議和、和親之舉，所以他們雖有心議和，卻擔心有陳新甲之禍，也不敢明言。

  只是不停上書，指責李璡、申湛然為求己功，全不顧實際情況，以至社稷垂危，建議予以重處。

  當他們的建議被朱慈烺駁回後，他們再次高舉主戰的大旗，希望以戰逼和。

  朱慈烺看穿他們的把戲後，心中雖然惱怒，但為了維持京城的穩定，只是暗中敲打，卻並未挑明。

  沒想到朱慈烺的隱忍，反而讓劉昌等人更加猖狂，以忠臣模樣輪番覲見，引得王章等正直之士也參與其中。

  馬世奇見形勢越演越烈，本想勸朱慈烺早做決斷，奈何朱慈烺遲遲不表態，再加上他自己也沒有好的方案，也只能暗中著急。

  他本以為朱慈烺此次也會像以前一樣敷衍了事，不曾想朱慈烺竟讓他召集范景文等人。

  馬世奇因見朱慈烺隱現怒色，擔心對方激憤下做出錯事，便開口提醒。

  朱慈烺聞言，沉默了一會，道：「無妨，你只管去傳旨，本宮自有安排！」

  馬世奇見朱慈烺主意已定，又想到此事遲早要解決，躬身應下後，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慈烺，陛下臨去前，不是給你留下一隊錦衣衛，要不我們暗中將他們處理了，也省得他們這般聒噪！」

  周鏡見朱慈烺眉頭緊皺，低聲提議道。

  朱慈烺本在沉思，聽到周鏡的話，心中不由一驚，同時也明白他太過縱容對方。

  當即冷臉喝道：「侍衛長，本宮剛才的吩咐，你沒有聽明白嗎？」

  周鏡本覺得自己是一片好心，此刻聞言，臉上立時露出激憤之色，剛要開口反駁，卻又聽到朱慈烺的聲音響起道：「侍衛長，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你處置不當，休怪本宮不給你情面！」

  周鏡見朱慈烺少有地對他動怒，心中微微一顫，急忙應了下來。

  隨後待朱慈烺面色稍緩後，又低聲道：「殿下，那王......費貞娥還在外等候，您是不是讓他們進來，看他們查到些什麼。」

  朱慈烺看了他一眼，道：「本宮尚有朝政要處理，你讓他們晚些再來稟告吧！」

  他說罷，便轉身看向前方的行軍圖。

  周鏡見狀，臉上閃過一縷不甘後，也就退下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馬世奇再次前來稟告，說范景文等人皆已在弘德殿等候。

  朱慈烺點了點頭，便朝弘德殿走去。

  當他才走到弘德殿的門口，就聽到張燦然尖銳的聲音響起道：「范大人，若按你所說，申湛然不僅無罪，反而有功？」

  緊接著，戴明說等人又極力抨擊申湛然。

  門外的朱慈烺聞言，眼中不由閃過一縷殺機。

  一旁的馬世奇見狀，剛要開口勸阻，卻見朱慈烺大踏步地走進弘德殿，也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