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京城危急

  劉文炳見朱成功面露疑色，本想轉換話題，又想到對方已知李璡在薊州與女真激戰等事。

  

  若是他此刻避而不談，反而會讓對方生疑。

  可要是繼續談論此事，又覺得太過刻意。

  於是他索性閉口不言，一臉輕鬆地看向對方。

  朱成功見狀，疑心又退去幾分，主動請纓道：「安國公，末將聽聞李大人與鰲拜在薊州激戰，想請旨前往，不知您以為如何？」

  劉文炳曾率領朱成功在朝鮮、女真等地作戰，對他的才能頗為欣賞。

  後來鄭鴻逵等人擅自前往錦州時，朱成功不僅沒有隨行，還極力勸阻。

  雖說最後沒有成功，卻讓劉文炳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

  此刻見朱成功主動請戰，劉文炳也頗為心動。

  不過他想到京城空虛，若朱成功真是助陣還好，要是另有所圖，恐會惹來禍事。

  於是他正色道：「女真先前已經大敗，現今不過是強弩之末，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

  「所以京城不會有危險，反倒是......」

  他說著，又故意停了下來，看向朱成功。

  朱成功聞言，面露疑色地道：「安國公，莫非您是擔心錦州？」

  劉文炳點頭道：「不錯，自洪承疇戰敗後，我大明接連丟失錦州、寧遠等地。」

  「先前陛下雖粉碎了多爾袞的陰謀，但他卻未傷元氣，現今鎮東侯接連收復失地，而多爾袞毫無動靜，此事太過詭異，本公著實有些擔憂！」

  朱成功沉默了一會，道：「末將也有此擔憂，曾傳書去勸阻諸叔父，奈何他們戰意正濃，竟舍己之長，與女真陸地爭鋒，實在是......」

  劉文炳見朱成功如此坦誠，心中微微一驚，又試探道：「現今你麾下也不過六七千人，若是鎮東侯和靖東伯有所閃失，恐也難以救援，何不向靖海侯（鄭芝龍）請兵相助？」

  朱成功聞言，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安國公，您有所不知，自從南方傳言要開放海禁後，末將的父親便已讓五叔（鄭芝豹）率軍前往日本，想藉機逼其亦開海禁......」

  劉文炳聽到朱成功的講述，不禁微微皺眉。

  因為他雖知鄭芝龍曾在德川家光手下吃過虧，一直想要報仇。

  但現今鄭鴻逵、鄭芝虎等人皆已率兵前來，他怎會在此時令鄭芝豹前往日本？

  莫非其中另有玄機，還是說朱成功想藉此迷惑他？

  劉文炳本想趁機打探，又覺得太著痕跡，便佯作惋惜地轉換了話題。

  就在兩人閒話之時，姜應魁突然神情慌張地走了進來。

  劉文炳見狀，知應是有大事發生，為免姜應魁露了怯，急忙開口道：「姜副將，可是朝廷關於高第出關之事有了旨意？」

  姜應魁愣了愣，躬身道：「朝廷的旨意還未到來，不過太子傳來口諭，讓您全權負責遼東事務，並特意強調，若有違令不遵者，無論職級高低，皆可先斬後奏！」

  劉文炳先前本是隨口之語，此刻聽了姜應魁的話，心中不由一驚。

  好在他也是心有城府之人，當即壓下驚慌，笑道：「好，既然太子已有旨意，那你......」

  他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朱成功道：「朱將軍，本公想請你前往山海關，勸阻高第出兵，不知你可願意？」

  朱成功臉上閃過一縷疑色，隨即恭敬地道：「末將領命！」

  只是他說罷，卻並未退去，而是又看向劉文炳。

  劉文炳見到他的目光，沉默了一會，道：「若高第執意出關，你可將他擒下！」

  朱成功聞言，高聲應下後，才帶著黃廷匆匆離去。

  姜應魁看了一眼朱成功的背影，有些擔心地道：「安國公，高總兵麾下有三萬餘眾，而朱將軍手下不過六七千人，他如何能擒得下高總兵？」

  劉文炳搖頭道：「你太小看朱成功了，莫說是讓他擒下高第，縱使是在山海關內誅殺高第，他亦能辦到，而且還能全身而退。」

  姜應魁眼中閃過一縷驚詫之色，又低聲道：「高總兵在山海關根深蒂固，朱將軍縱使能擒下他，也未必能鎮住眾人，若是因此引發譁變，恐對大局不利啊！」

  劉文炳冷笑道：「高第都要擅自出關了，若不擒下他，還談什麼大局？」

  「而且只有朱成功擒下了高第，本公才能收服人心，穩住山海關......倒是你，剛才著急忙慌的，可是京城有事發生？」

  姜應魁聞言，這才想起前來的目的，急忙稟告道：「安國公，錦衣衛剛剛傳來消息，說豪格趁李大人和鰲拜在薊州大戰之機，率軍從小路潛行，現在距離京城已不足百里。」

  「怎麼會......」

  劉文炳話才出口，又急忙收斂驚慌之色，強作鎮定地道：「會發生這種事，現在京城那邊情況如何？」

  姜應魁道：「申大人得知此事後，親自率軍去阻擊豪格，並封鎖了消息，京中眾人尚不知此事，故還算太平。」

  「只是太子擔心會有意外發生，便派人來傳信，說若是申大人戰事失利時，他會閉城堅守，到時京城以東，包括遼東等地的戰事就由您全權負責。」

  劉文炳聽說申湛然親自統兵，心中又是一驚。

  隨即想到申湛然準備的兵馬足可應對女真和叛軍，現在豪格雖說出現的突兀，但叛軍卻未到來，京城的兵馬應有富餘，短期內不會有危險，才稍稍放鬆一些。

  不過他眉頭才舒展，又立時皺起，看向姜應魁道：「可是李過已經率軍前來了？」

  姜應魁搖頭道：「李過現在還在米脂一帶與平西公激戰，不過錦衣衛得到消息，保定等地突然出現數股叛軍，目標可能是京城！」

  「保定怎麼會有叛軍？」

  劉文炳話才出口，立時想起劉芳亮曾圍攻保定。

  當時還是他與李若璉前去解的保定之圍，只因當時戰局緊張，他們並未來得及清繳叛軍。

  後來叛軍敗走山西，加之河北境內一直太平無事，他以為保定的殘兵已經退走，沒想到他們竟潛伏至今。

  劉文炳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慌，看向姜應魁道：「姜副將，你立刻帶領本部的三千騎兵趕往保定，務必在叛軍到達京城前將他們擊退！」

  姜應魁本是有些猶豫，不過見劉文炳一臉決絕，剛要開口應下，突然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帳外傳來：「你若分兵去救京城，要是女真來犯，又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