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叛軍欲襲京城

  原來朱元璋本是想借叛軍之力消耗高傑、左良玉等人的實力，因見叛軍遲遲未攻打西安，便疑心他們會偷襲京城。

  其實叛軍縱使偷襲京城，他也並不太擔心。

  因為京城城高牆厚，又有申湛然等人坐鎮，斷不會有失。

  只是他深知叛軍玄甲騎兵的厲害，擔心申湛然即使能守住京城，損傷恐也不會小。

  所以當他聽說李過、劉宗敏出現在延安一帶後，心中的擔憂放下不少，才露出一絲喜色。

  不過他隨即想到李自成棄西安而取延安，說明對方志在京城。

  因他一時想不到是何處叛軍攻打京城，才又皺起了眉頭。

  

  就在朱元璋沉思之時，一旁的王夫之突然開口道：「陛下，您恐怕要即刻趕回京師才好！」

  朱元璋聞言，故作不解地道：「現今李過已出現在延安，說明主戰場仍在陝西，咱應趕往山西，鞏固防線才對，為何要返回京城呢？」

  王夫之看了朱元璋一眼，搖頭道：「據草民所知，高傑、左夢庚等人兵馬雖多，卻多是烏合之眾，根本不是叛軍的對手。」

  「叛軍若想收復陝西，縱使不攻打西安，也應輕裝簡行，襲擊大同等地，這樣方可形成合圍之勢。」

  「現今李過率精銳騎兵出現在延安一帶，分明是想造成恐慌，吸引朝廷的注意，為偷襲京城做準備。」

  朱元璋見王夫之並不知李牟等事，竟也分析出叛軍會偷襲京師，又試探道：「現今李過、劉宗敏皆在延安一帶。」

  「高一功等人雖未露面，但先前他們皆在西安，現在應也不可能趕到京師，叛軍又如何襲擊京城？」

  王夫之沉吟道：「草民不通全局，一時也不知是何人偷襲京城，但從叛軍的戰略來看，目標在京城無疑。」

  這時，一旁的張大彪突然開口道：「陛下，會不會是先前追擊末將的那支狼兵？」

  朱元璋搖頭道：「從郭升南下之事來看，李賊與江南的幕後之人並無往來，他們應不可能聯手行動。」

  「再就是狼兵偷偷行事尚可，若是堂而皇之地攻打京城，縱使成功也會暴露身份，等若公然謀反，以南方幕後之人的智慧，斷不會如此行事！」

  王夫之沉思了一會，道：「若非陝西之敵，那可能就是南方的叛軍。」

  「草民聽說黨守素曾率軍圍攻臨沂，但從當時的情形來看，他根本無法取勝，可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恐其中另有玄機。」

  朱元璋聞言，沉吟道：「你懷疑黨守素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明面上率軍攻擊咱，調山東之兵來援，暗地裡卻讓叛軍......藏在南糧中北上？」

  王夫之道：「草民不知詳情，不過叛軍不惜暴露潛伏在眾藩王中的兵馬，應不可能只是打一場沒有勝算的仗......」

  其實朱元璋先前也想到這種可能，只是他覺得南糧一路關卡重重，而且縱使叛軍能夠潛伏到京城，也不過兩三千人，根本成不了事，便沒有再細思此事。

  此刻聽了王夫之的分析，排除李過的玄甲騎兵後，也覺得只有這種可能。

  就在他準備吩咐張大彪給朱慈烺傳信，讓其加強戒備時，王守林急匆匆地走進來稟告道：「陛下，高一功出現在夷陵......」

  原來左羨梅的親信出城後，佯裝被俘的李若璉在閻應元的幫助下，一邊誅殺忠於左良玉之人，一邊讓何騰蛟整軍出征。

  何騰蛟本是有些猶豫，不過當他見到一身是血的李若璉後，立刻應了下來。

  李若璉帶領武昌之兵晝夜疾行，終於及時趕上了圍剿白旺和李定國之戰。

  原本白旺和李定國的兵馬稍勝於李若璉等人，而且李定國的八千精銳更是勇不可當。

  不過當李若璉到來後，硬是憑藉他手中的兩千騎兵，撕裂了李定國的防線。

  隨後沈雲英的騎兵和秦良玉的白杆兵趁虛而入，立時將李、白聯軍擊潰。

  就在叛軍陷入重圍時，沒想到高一功突然殺出，將白旺和李定國救出，退往承天一帶。

  朱元璋聽完王守林的講述，沉聲道：「可知袁宗第的兵馬現在何處？」

  王守林道：「袁宗第本是在攻打四川，不過自從被秦夫人擊敗後，就退到陝西與四川交界處休整，一直沒有動靜。」

  朱元璋聞言，又沉默了一會，道：「左羨梅呢，可曾進入武昌？」

  王守林道：「左羨梅似對閻應元有所顧忌，所以她麾下的一萬多人現今在漢川一帶休整，並未進城。」

  朱元璋皺眉道：「能確認她在軍中嗎？」

  王守林搖頭道：「左羨梅軍中監視甚嚴，我們的人並未打探到消息。」

  「不過錦衣衛的暗探無意間得到了黔國公的文書，隨同此次的消息一起送了過來。」

  他說著，又恭敬地將一本奏章遞了過來。

  朱元璋接過奏章瀏覽了一遍，發現與先前錦衣衛的情報大致相同，又沉聲道：「雲南之事早已傳開，為何沐天波的奏章此刻才到？」

  王守林道：「根據錦衣衛的消息，黔國公派往京城的送信人遭到追殺，耽擱了不少時間......」

  「追殺送信之人？」

  朱元璋沉吟道：「可是沙定洲的人？」

  王守林點頭道：「錦衣衛雖未擒獲追殺之人，不過從對方的兵器和招式來看，應是雲南土司的人。」

  朱元璋點了點頭，道：「你即刻派人去詢問沙定洲雲南之事，言談間可讚許其平叛之功。」

  「同時密令沐天波，讓他暗中整頓兵馬，準備誅殺沙定洲。還有......」

  王守林一一應下後，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朱元璋沉默了一會，看向張大彪道：「安國公現在仍在撫寧嗎？」

  張大彪愣了愣，道：「錦衣衛沒有消息傳來，想來安國公應在撫寧。」

  朱元璋回頭看了眼坤與圖，吩咐道：「你立刻派人通知安國公，讓他密切留意京城運河上的動向，若發現可疑之人，一律逮捕，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他說罷，又對王夫之道：「你可有膽量隨咱去會會女真鐵騎？」

  王夫之本覺得朱元璋有些濫殺，此刻聽聞他要去迎戰女真，心中立時湧上一股豪情，恭敬地道：「草民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