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長生丹

  這時候,一個嬌俏的身影突然就鑽了進來，沒等莫奇反應過來，就撲在了莫奇身上，雙腿夾在莫奇腰間，頭伏在他肩頭上：「哥，你真的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我好想你，哥。」

  莫奇感覺到她眼淚打在自己肩頭，不覺生出萬分柔情，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真真，我也想你。」

  莫雲也從人群里擠了進來,眼中閃著淚花：「這孩子，快下來，這麼大姑娘了，成何體統啊。」

  「啊，沒事，」有人說道，「人家兄妹久別重逢，人之常情嘛，沒人說三道四的。」

  說話的是張嬸，眾人都向她投去懷疑的目光。

  張嬸立刻迎著那些眼神,反駁道：「怎麼了，不相信我啊，我這人品，從來不會搬弄是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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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們信了。」眾人不得不承認自己服了。

  莫真真依依不捨地從莫奇的身上下來，頭卻還靠在他肩上：「哥,這次你不會再走了吧？」

  莫雲走上來，一把拉開莫真真：「這孩子一點不懂事，你哥怎麼可能不走，人家求仙問道，守護天下蒼生，留在鳳溪村能有什麼作為？」繼而又望向莫奇，無限感慨地說，「孩子，修仙不容易吧，你看你都瘦了，多吃點啊。」

  莫奇笑了笑，撓了撓頭：「也沒有那麼難。」

  這時候金蛋的父母也擠了進來，三個人抱頭痛苦，哭完擦乾眼淚就問金蛋：「你修了這麼久的仙，有沒有弄到什麼丹藥，長生不老的那種？」

  金蛋看了一眼莫奇，露出一臉為難的神情。這種丹藥他自己是拿不出來的，他只得求助於莫奇。

  莫奇看了一下現場的人，覺得自己帶的丹藥也足夠，就朗聲說道：「長生不老的丹藥沒有，但是我有延年益壽的丹藥，服用了之後，不會生病，而且壽元會增長不少。」

  「吃了以後會活多大歲數呢？」張嬸問道，她始終不相信什麼丹藥、靈藥之類的，都是那些遊方術士騙錢的手段。

  「活過一百歲應該沒有任何問題。」莫奇信心十足地說道。

  張嬸輕呵了一聲，露出一絲「你騙不了我」的神色。

  莫奇先給了莫雲和莫真真一人一顆，二人二話沒說，一口服下了。

  然後莫齊挨個發放，有的人接在手裡，卻不敢吃，有的人手都沒伸一下，根本不接，就像張嬸。

  這時候莫奇看到人群中有一個杵著拐杖的年輕人，仔細一看，竟然是狗兒，頭髮亂蓬蓬的，一臉的頹廢，雙眼無神，看到莫奇，眼神躲閃，都不敢說話。

  他是去年在礦上幹活傷了腿，修養了幾個月，基本能下床了，腳還是不能踩地，一踩就疼，只能拄著拐杖出門，幹活也幹不成了，他也對生活失去信心了。

  莫奇走到他面前，拿出一顆療傷丹：「你試試這個，或許對你有幫助。」

  狗兒拿在手裡，將信將疑，因為這種丹藥他吃過，上次來村裡的一個遊方術士給的，還花了十兩銀子，結果就像小石頭掉進水裡，連泡都沒起一個。

  在莫奇的堅定的眼神鼓勵之下，他還是把它吃了下去，就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然而在幾息時間之後，奇蹟發生了，他感覺自己那近乎生鏽的腿隱隱有暖流在流動，進而又有一種痒痒的感覺，然後整條腿明顯感覺充滿力量了。

  他試著輕輕踩了一下地面，居然不再疼痛了，然後他又用力踩了一下，還是不疼。他立刻將拐杖扔在一邊，在橋面上跑了起來，歡呼起來：「這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眾人都看得瞠目結舌，片刻之後，手裡有丹藥的都毫不猶豫地把丹藥吃了下去。

  張嬸等人立刻瘋了一般地擠上來：「快給我丹藥，我也要吃。」

  莫奇卻擺起了譜，將頭一昂，說道：「機會只有一次，現在要丹藥，需要給錢了，一百兩銀子一顆。」

  眾人呆住了，實事求是地講，錢財在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這丹藥有奇效，別說一百兩銀子了，就是黃金萬兩，也是值得的。

  但是，都是種莊稼的，又不是開錢莊的，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啊。

  想到剛才這丹藥免費送到自己手裡，自己居然不要，這些人腸子都悔青了，幾乎要發瘋了。

  「賢婿，一百兩銀子一顆，你給我拿一百顆。」不知道什麼時候，盧員外擠了進來，同時將一大疊銀票也遞了過來。

  「哦，是岳父大人啊，」莫奇看了一眼那銀票，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那些銀票，「我只能給你一顆丹藥，我帶的丹藥不多，你要都買了，其他人就都得空手而歸了。」

  盧員外沒有絲毫猶豫：「一顆就一顆，還是這麼多銀票，都給你。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

  莫奇給他拿了一顆丹藥，盧員外接過，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你這孩子比小月有出息啊。」

  莫奇笑了笑：「岳父大人就不要見外了，都是一家人嘛，不說兩家話。」

  盧員外再次嘆了一口氣：「你不說，我卻知道怎麼回事。這事不好弄啊，要不這樣，她要實在不從，你可以霸王硬上弓的，我是同意你這麼做的。」

  眾人都驚掉了下巴，盡皆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

  盧員外聳聳肩：「怎麼了？我嫁女兒有錯嗎？」

  「沒錯，沒錯。」眾人紛紛說道。

  莫奇哭笑不得：「我下次找機會試試。」

  這時候那些沒拿到丹藥的都快哭了，有的人央求一般地說道：「能不能便宜一點啊，莫奇，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莫雲看了看那些哭喪著臉的人，又望向莫奇：「奇兒，鄉里鄉親的，就不要收錢了，就送給他們吧。」

  莫奇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有點頭疼，他也不是在乎那點錢，但自己手上的丹藥確實不夠了啊。

  一開始人少的時候，他把手裡的丹藥一發，人群一散，他駕雲離去，風平浪靜的。

  可偏偏有人不願意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在那裡猶豫不絕，白白耽誤時間，讓人群越積多，這時丹藥根本就不夠發的。

  「這樣，」莫奇眼珠一轉，「你們這樣，六十歲以上的站成一排。」

  話音一落，那些老人瞬間就排成了溜直的一排隊伍，那速度，與平時走路搖搖晃晃一步一歇的模樣判若兩人。

  莫奇定睛一看，張嬸居然也站在隊伍里。

  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她只有五十多歲啊，她居然恬不知恥面不改色地站到六十歲以上老人的隊伍里。眾人齊刷刷將眼神投向她，不動聲色。張嬸被那道道眼神刺得渾身難受，只好怏怏地退了出來。

  莫奇沿著那隊伍，挨個派發丹藥，無巧不巧地，發完最後一個，丹藥就剛好沒有了。

  拿到丹藥的都是千恩萬謝，有的恨不得當場給莫奇下跪，都被莫奇制止了。

  盧員外見其他人分文不出也拿到丹藥，也沒有絲毫怨言，只是不停地說要給莫奇代售丹藥。莫奇說道：「岳父大人，出售丹藥的事，您老就不要操心了，已經有一支龐大的隊伍在做這件事情，大家都是一家人，賺的錢您也有一份，您老就不必操心了。」

  盧員外啞口無言，然後又邀請莫奇去家裡坐坐：「小月的房間一直空著，你去的話就直接住她的房間。」

  莫奇壞笑了一陣，心想，要是自己真的睡了盧小月的床，不知道她會氣成什麼樣。

  但他還是委婉地拒絕了，說今天不會在鳳溪村過夜，還要回去執行任務，還要回去除魔衛道拯救蒼生。

  聽他這麼說，盧員外無言以對，又掏出一個鐲子遞給莫奇：「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物，不但價值連城，而且聽說可做法寶之用，放在我等凡人手中也是暴殄天物，而小月……根本不配擁有它。賢婿，我現在就把它給你，不僅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更重要的是，你為人善良，心懷天下蒼生，你值得擁有它。」

  這時候躲在暗處的盧小月心中泛起萬千波瀾。

  沒想到，自己回來的時候冷冷清清的，無人問津，而這兩人回來，前呼後擁，人山人海，這就是差距啊。

  而且只見過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卻沒見過胳膊肘往外拐的父親。

  她心裡怪怪的，不知道什麼滋味。

  莫奇看著那鐲子，的確感到有靈氣流動，他只看了一眼，搖搖頭：「岳父大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還是留給小月吧。」

  盧員外卻堅持要遞給莫奇，大有不送出去不罷休之勢。

  莫奇無奈，只得收下了，他想，自己先代為保管，等將來遇到盧小月，再轉交給她。他自然也知道盧員外打的什麼算盤，他是想通過自己建立一個紐帶，這樣可以隨時掌握盧小月的行蹤。

  盧員外見莫奇收下那手鐲，這才隨著那些拿到丹藥的人離開了。金蛋也被他父母拉著回去了。

  然而，卻始終有一部分沒領到丹藥的人，眼巴巴地望著莫奇，久久不願離去。張嬸就是其中一個。

  莫奇笑道：「我這次確實帶的丹藥不多，要不說吃丹藥需要仙緣呢？」

  「需要屁仙緣，」隔壁李百田上去就給他一拳，「你才出去幾年，少給我在這裡打官腔，想當年你家茅廁垮掉的時候，你還到我家借廁所用呢。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可沒忘，我告訴你，你身上幾根毛我都知道，你能尿多高我也是清清楚楚的。」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都紛紛撲上去，一頓亂拳：「就是，當初你家沒肉吃的時候，還是我把自己家的雞殺了，給你家送雞肉去。」

  「你用彈弓打壞我家屋頂還沒找你賠呢。」

  「你和金蛋打鬧的時候還踩壞我家莊稼也沒讓你賠。」

  「你以前撐船的時候，我天天去坐你的船，給你送去多少銀子啊。」

  ……

  那些拳打在莫奇身上，就像撓痒痒一樣，莫奇也不躲，就在那裡蒙頭大喊：「凡人打神仙了啊，你們會遭天譴的。」

  莫雲拉著莫真真在圈外看著只是笑。

  隱藏在暗處的盧小月看到這一幕，震驚之餘，也似乎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