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跟他們干

  無凡避開他的眼神,沉默了好久。緩緩說道：「也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我們門派太弱了。」

  莫奇有些不耐煩了：「老頭，你能不能痛快點？」

  「這次四大宗門派一些已築基的弟子去修羅山，要麼殺你，要麼摸一下你的底細。你很爭氣，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他們覺得不可控了，那他們就不安心了，那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呢？」

  「會怎麼做？」莫奇似乎想到了什麼，心裡漸漸有些冰涼。

  「四大宗門會聯合起來，以莫須有的罪名討伐你,趁機滅掉我們整個門派。」無凡淡然說道。說得輕鬆，但莫奇似乎能聽到他心裡的沉重。

  莫奇心裡也變得沉重起來。思索良久之後，不無淒涼地說道：「要不我離開凌霄門，就不拖累大家了。」

  坐在角落裡的孔長老突然開口說道：「沒用的，在四大宗門眼裡，你早已和凌霄門綁在一起了，即使你離開凌霄門，他們有一天會逼著我們把你交出來，交不出來就趁機把我們滅了。」

  「那怎麼辦？」莫奇心想：老子都願意自我犧牲了還不行，只有大家一起死了嗎？

  「怕什麼？跟他們干！」張長老突然站起來說道。

  

  「好,干就干！大不了魚死網破！」莫奇也立刻站起來，一股視死如歸勇往直前的氣勢傳播開來。

  然而，其他人仍舊耷拉著腦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看情形，氣氛根本就沒有帶起來。

  因為他們都認為,即使魚死了，網也不會破。

  更何況，有很多魚還不想死。

  對於無凡來說，他親手創立的凌霄門，不想讓它又毀在自己手裡，即使要毀，也應該是幾千上萬年之後。就像自己的孩子，一直小心呵護，用心照顧，一點一點將他拉扯大，目前這個孩子還在幼兒期，這些年總要遭受那些調皮孩子的欺負。為此，他默默受了許多屈辱，償了許多心酸。沒有辦法，打不過啊，如果稍微強硬一點，被人家找到藉口，直接就欺負上門了，搞不好就是滅門。

  無凡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兩人有些尷尬地重新坐下了。

  無凡看了所有人一圈：「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四大宗門聯合起來呢？」

  「我認為可以各個擊破，先滅了神霧宗，然後再依次滅掉其他宗門。因為我的化霧丹對付神霧宗的看家本領霧非霧非常有效，可以大量煉製。只要壓制了他們的霧非霧，他們就沒什麼可怕的了。」莫奇說道，「拿下神霧宗，再對付神遁宗，我有對付他們的現身丹，也可以大量煉製，到時候破了他們的各種遁術，他們也不足為懼，然後再對付……」

  無凡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行不通的，在我們對付神霧宗的時候，其他三宗就會聯合起來，或搗我們老巢，或斷我們後路，或直接將我們圍起來。而且，神霧宗即便不用霧非霧，他們仍然還有許多足以自保的神通術法，還有許多鎮山之寶，即便沒有鎮山之寶，至少還有飛劍。不足千人的門派想要去滅一個上萬人的大宗，談何容易啊。」

  莫奇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王長老說道：「我看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副掌門親自出馬才可化解，現在最忌憚副掌門的是神霧宗，其次是神丹宗和神遁宗，只要副掌門能親自上門拜訪這三個宗門，表達我們沒有敵意，並且還可結盟。我想他們也垂涎副門主的煉丹才華啊，如果他們有遠見的話，必然提出一些合作條件，只要他們提出條件，這事就有轉機了。」

  無凡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我看此計可行，如果四大宗門要聯合，神劍宗必然是帶頭人，我去拖住神劍宗，莫奇就可以全力與三大宗門周旋，解除三大宗門的威脅後，再相機與神劍宗談判，看情況，或許到時候都不用談判了。」說到最後，無凡的聲音都硬朗起來。

  莫奇嘴角抽了一下，眼神掃了一圈：「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我去三大宗門，有可能是去送死？」

  無凡很平靜地說道：「我想到了，可是你一個人死，總好過我們大家一起死吧？」

  莫奇愣了。說得這麼有道理，竟然讓人無法反駁。

  可是能不能委婉一點？算了，這個老頭是不懂什麼叫委婉的。

  最要命的，是所有長老居然都異口同聲贊同無凡的話：「是的，這帳就應該這麼算。」

  太不要臉了，都是幾百歲的老頭，聯手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小孩。

  沒有理會莫奇的沮喪，張長老又繼續說道：「我看應該先去神霧宗，畢竟他們對副掌門的忌憚最深……」

  「你是想讓我死的更快吧？」莫奇還沒等他說完，就立刻反對，「神霧宗是最想置我於死地的，我一去恐怕還沒有機會開口就死於非命了。如果說要談合作的話，我認為最有可能提出合作的是神丹宗，所以我認為先去神丹宗，如果有了神丹宗這個靠山，再去其他宗門，他們即使要對我動手，也會有所顧及。」

  無凡捻著鬍鬚：「可行，我看可行，就這麼辦。」

  離開少霞峰之後，莫奇就立刻前往少陽峰，聽說庚戌煉了不少護身靈符，他想去向庚戌討要一些護身靈符，到時候去的地方可是龍潭虎穴啊，沒走一步都是危機重重，生命隨時受到威脅，如果弄些靈符裹在身上，或多或少能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

  聽說莫奇要來，陳醉老遠就迎上來，然後親自把他帶到峰主庚戌的住處，並引自庚戌面前。然後陳醉就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莫奇雖然貴為副掌門，但庚戌也從來不將這種小孩子放在眼裡，他雖然對莫奇的才華也很欽佩，但這不代表要對他畢恭畢敬。

  「副掌門坐，招呼不周啊。」庚戌淡淡說道。

  確實招呼不周，他自己坐在上首，讓莫奇在下首坐了，他自己端起一杯茶在喝，而莫奇面前連一個茶杯都沒有。

  莫奇也習慣了這些峰主在自己面前擺架子。要是這都不能忍受，還怎麼跟著韓陽學東西呢？

  「副掌門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呢？」庚戌擺足了譜，又咬文嚼字地說。

  「是有件大事，而且是生死攸關的事。」莫奇故意說得很嚴重，好引起對方的注意。特意來找他，如果只是小事，那不是顯得人家能力也很小嗎？

  果然，庚戌微微動容，悄然將茶杯放下了，眼神注視莫奇，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掌門欺負人啊！」莫奇竟然突然就哭了，淚水奪眶而出，然後不能自已，掩面而泣，「因為四大宗門要對付我，掌門就派我去跟四大宗門說和，主動示好，以防止四大宗門連起手來攻打凌霄門，沒錯，事情是我引起的，理應由我去承擔，可是我還是一個孩子啊，年齡又小，法力又低，又不懂事，除了煉丹，根本一無是處，這種事怎麼能讓我一個人去扛呢？」

  「掌門太不像話了。」庚戌站了起來，面色微怒，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步，「這，這不是讓你去送死嗎？」

  「不行，我要去找掌門說說去。」庚戌轉了幾圈，突然要往門外走去。

  「沒有用的。」莫奇聲淚具下，「掌門和四大長老都已經商量好了，並且作出了決斷，你去找掌門也沒有用的。」

  庚戌停住身形，臉上交織著憤怒、憐惜和無助的神色。

  「現在恐怕只有庚戌峰主能救我了，如果庚戌峰主不幫我，我就只能去送死了。」莫奇將手放在椅子把手上，把頭邁進自己臂彎里，繼續嗚咽著說道，「唉，我命苦啊，英年早逝啊，紅顏薄命啊。」他也不管是不是詞不達意了，怎麼順口怎麼來。

  庚戌坐回椅子上，不過是下面的一張椅子，與莫奇並排而坐，他也突然想到自己或許可以幫他一把，環視整個凌霄門，說到防身護體，舍我庚戌其誰？

  見庚戌似乎要入套了，莫奇又繼續說道：「庚戌道長的靈符天下聞名，讓多少宵小聞風喪膽，多少豪傑望而卻步，那是撒符間灰飛煙滅，收符間風清氣朗。尤其護身靈符更是獨步天下，即使天材地寶來襲，亦是半點不能傷身。」

  「也沒有那麼誇張啦！」庚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好吧，我作為你師父韓陽的師兄弟，怎麼也算是你的長輩，眼見你有難，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庚戌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就把我煉的最厲害的一些靈符都送給你。」

  「謝謝庚戌峰主。」莫奇立刻抬起頭來，臉上哪裡還有半分淚滴？

  庚戌慷慨起來也是叫人瞠目結舌，一下子給了莫奇上百道靈符，這其中有三十道攻擊靈符，五十道防身護體靈符，還有二十幾道各類靈符，比如驅邪的、鎮宅的、治病的、隱身的、鍛體的……

  莫奇回到自己的屋子，覺得防守有保障了。又對自己的修為沒有信心了，自從築基結束之後，他都沒來得及審視一下自己的修為到底達到了什麼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