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經不怕火煉

  眾人便見莫奇笨拙地進行整理,除雜質，其實，每種原料的雜質與其本身的靈氣是不同的，他可以通過自身靈力感受出來，這是他在上次幫助蕭聰兒煉丹的時候發現的。

  所以，對於他來說，蒙不蒙眼睛，其實沒什麼區別。

  但在圍觀的眾人看來，他的動作顯得特別的笨拙，就像根本在瞎弄一通。

  「唉，為什麼要打這種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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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簡單啊,賭贏了揚名立萬，賭不贏也不丟人啊，反正是蒙著眼煉的。」

  「可是，他有贏的可能嗎？」

  「完全沒有可能啊，他就是想以此獲得關注啊。」

  「可是，他又說輸了永不煉丹？」

  「這種賭注你也信，昨天我還說我永不上廁所呢，可是今天我憋不住了啊。」

  周圍人看得連連搖頭，而衛三兩人感覺心裡有底了，臉上不覺露出了笑容。

  莫奇好不容易處理完原料,便費勁地將原料依次放入丹爐中，差點一下子跌入爐中，引來一片鬨笑。

  莫奇卻根本不予理會，待原料都放入之後，開始點火進行煉製。

  眾人見他時而湊近丹爐，好像在聽爐火的聲音,又好像在聽爐里原料的反應，時而輕輕扇動爐火，時而又加大力度猛然扇動扇子。

  好幾次在湊近丹爐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一下子將手摸在丹爐上，燙的他連連跳腳。

  又引來一片笑聲。

  停火之後，又以靈力進行煉製一段時間，他再次聽了一下，感覺爐中已經結晶成丹，便靜靜等候冷卻，開啟爐蓋。

  莫奇這時候扯下臉上的黑布條和禁制符，又從丹爐里取出三顆丹藥。

  那丹藥晶瑩剔透、光澤如新、溫軟如玉，有淡淡的香氣溢出。

  衛三兩人臉色已經變為土色，將手中丹藥捏得緊緊的。

  周圍的人卻好歹想看個結果，不能太監啊，催促他們他們兩人趕緊拿出來比較一下。

  那兩人無可奈何，只好將手攤開，將各自煉的丹藥展在人們面前。並且將頭扭在一邊，面露尷尬。

  人群中有個好事者倒是給他們找了個台階：「丹藥品質又不能單看成色賣相，成色賣相再好，沒有實效有什麼用？」

  這兩人立時被警醒，又來了精神，望著莫奇：「對呀，我們還沒輸。」

  莫奇聳了聳肩：「真經不怕火煉。」

  三人各自拿了丹藥去找黃執事鑑定。

  黃執事一顆頭搗蒜一般，正在桌邊不停地搗，聽到有人進來，差點一下子磕到桌子上。

  睜眼一看，是幾個弟子，還以為是掌門呢。

  黃執事微怒：「你們誰啊，進來也不敲門？」

  莫奇立刻躬身致歉，說道：「我們初煉了幾顆丹藥，想請黃執事為我們鑑定一下。」說著話把自己煉的丹藥遞了過去，絕口不提賭約之事。

  那二人也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

  黃執事自莫奇手中接過丹藥，只看了一眼，眼中大放光彩：「不錯不錯，像你們這種菜鳥，能煉出這種成色的，就已經不錯了，這個算是中品。好，我給你個中品煉丹牌子，你去煉丹吧。」

  中品？莫奇腦袋被雷轟了一下的感覺，只有中品而已？

  黃執事拿出一個黃色煉丹牌子，遞給莫奇。

  莫奇還在發愣，沒有去接，黃執事狠狠地塞進他手裡去了。

  不單是他不相信，就連衛三二人也不信，就看了一下成色就判定為中品，這也太草率了吧？

  實在是方才起鬨的人給了他們莫大的信心，他們此刻堅信，莫奇閉著眼睛，沒法注重品質，便特別注意丹藥的成色，只是將丹藥精心打扮一番，而真正的品質卻只是下品而已，搞不好還是毒藥，下品都算不上。

  衛三正要說話，被褚道之攔了一下，硬生生把那些質疑的話語攔了回去。

  褚道之將自己煉的丹藥也遞了過去：「有請黃執事也幫我們鑑定一下。」同時，推了一下旁邊的衛三，衛三會意，也將自己的丹藥拿出來。

  黃執事眼睛在兩人手上各自掃了一下，便皺起了眉頭，也不伸手去拿，就像拿一下都會髒手似的。

  「下品！」黃執事說道，乾乾的，毫無情感流露。

  說完，也是將下品煉丹牌子扔了過去，扔在桌子上。

  這對衛三二人來說，卻是晴天霹靂。

  「太草率了！」衛三臉憋得通紅，嚷道，「太不負責了！看都沒看就下了結論。」

  似乎由於過於激動，加之衝撞長者的心裡負擔，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黃執事一副老成持重見怪不怪的樣子，只是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怎麼不負責任了？以我幾十年的鑒丹經驗，這種小事對我來說，還不是一眼定乾坤啊，我還需要怎麼鑑定啊，就你那兩顆丹藥，還需要從早上一直看到太陽落山啊？再說了，我怎麼鑑定，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到底人家是長者，在這煉丹房裡又代表了權威，就這兩句鏗鏘有力的話語到底把衛三二人鎮住了，但二人始終不甘心，就無聲地杵在那裡。

  莫奇也不甘心，也是杵在那裡，此時此刻，對他來說，他與衛三二人的輸贏根本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煉丹水平的正確認知。

  於是場面變得一度尷尬。

  圍觀的人里，忽然冒出了一個有些突兀的聲音：「黃執事，你不是有一些專門用於鑑定丹藥品質的試丹靈獸嗎？你就喚出幾個，給他們鑒一下，這幾人打了賭了，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莫奇心中一喜，居然還有這種東西？但不知夠不夠權威。

  而衛三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正中下懷，他們要等的，就是這個結果。

  莫奇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竟然沒有看出是誰說的，因為這時候大家七嘴八舌的，各種語言交織在一起。

  「是啊，他們是打了賭的，不讓他們信服，是不會死心的。」

  「一般人都是不敢提這種要求的，因為試丹靈獸既是試丹靈器，也是照妖鏡啊，弄不好是要現出原形的。」

  「是啊，當年我就是吃了虧，黃執事給我鑑定為中品，我不信邪，偏偏要求試丹靈獸再鑑定一下，結果它吃下丹藥之後，沒有任何反應，我的丹藥直接被判定為下品。」

  黃執事怪眼一翻：「動不動就用試丹靈獸，那還要我做什麼？」

  「那假如你真的鑑定錯了呢？」莫奇平靜的聲音響起。

  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如平地驚雷炸響，將所有聲音都壓下去了。

  片刻的平靜之後，人群炸開了鍋：「這什麼情況？他還不滿意這結果嗎？他不是贏了嗎？。」

  「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這孩子，太不知深淺了。」

  黃執事也被激怒了，刷地站起身來：「要試就試，如果我鑑定錯了，我立刻給你磕頭道歉。」

  莫奇說道：「倒沒有那麼嚴重，我只是要一個讓人信服的結果而已，或者誰試吃一下我的丹藥也行。」

  言語中，他將手中丹藥舉了起來。

  周圍的人看了看，都不由自主退後一步：「還是讓試丹靈獸來試吧，畢竟你是閉著眼睛煉製的。」

  「什麼？閉著眼睛煉製的？」黃執事滿臉驚訝，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奇，然後奪過他手中的一顆丹藥，仔細端詳一陣，又放到鼻端聞了聞，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中間又看了幾眼莫奇。

  片刻之後，黃執事嘆息一聲：「也許……好吧，我就拿試丹靈獸來鑒一下吧。」

  言語中，黃執事從袖中拿出一個小東西，那小東西比巴掌還小一點，四條腿，腿特別短，幾乎被身體完全覆蓋，圓圓的腦袋，長得像貓，耳朵比貓耳朵圓，身上鋪滿的也不是絨毛，而更傾向於羽毛。

  它一旦出來，便懶洋洋地掃視周圍的人一群，然後緩緩向前爬去，看它那努力的樣子，就知道它盡了全力，可腿偏偏使不上力，就是爬不快，才爬到桌子中間，又被黃執事抓過來，放到桌子邊上。

  「這小東西如何鑑定丹藥啊？」人群里有個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都不知道？」他旁邊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這是測試靈力丹的靈獸，它吃下靈力丹之後，隨著靈力增長，體型會變大，丹藥品質越高，體型變得越大。」

  「那多大是下品，多大是中品呢？」

  「吃下下品丹藥，肉眼幾乎看不到它的變化，中品丹藥會讓他變得有一隻小狗那麼大，上乘品質的丹藥會讓它變得有一隻大狗那麼大。」

  「那特等品質的丹藥會讓它變多大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

  「把你們倆的丹藥放在桌子中間吧，先鑑定你們的。」黃執事說道。

  衛三看了一眼褚道之，又望著黃執事：「是一起嗎？」

  「一起。」黃執事簡單明了地說道。

  衛三和褚道之便各自把自己的丹藥放在桌子中間，隔了幾指的距離。

  雖是兩個人煉的丹藥，但那成色、那形狀，跟一個人煉的沒什麼兩樣。

  試丹靈獸緩緩爬過去，眾人的眼睛便跟著它移動。

  那試丹靈獸好容易才爬到中間，弄得大家幾乎都要心力交瘁了。

  不過這時候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像有一根無形的絲線，在提拉著。

  試丹靈獸先是在衛三那顆丹藥前停下來，嗅了嗅，然後走開了。

  衛三的心涼了半截。

  試丹靈獸又走到褚道之那顆丹藥前，嗅了嗅，然後將丹藥吃進嘴裡。

  褚道之緊張的面容舒展，臉上浮出一絲笑意，然而下一刻，那試丹靈獸又把那丹藥吐了出來，還十分嫌棄地發出「噗噗」，像是人類「呸呸呸」的聲音。

  然後它便爬到一邊去了。

  褚道之臉如豬肝，艱難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它會不會，沒餓啊？」

  眾人齊刷刷地盯著他，他紅著臉低下了頭。

  黃執事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把你們的丹藥收起來吧，試丹靈獸嘗都不願嘗一下，是下品無疑了。」

  二人立刻將各自丹藥收了起來，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還有一個賭注還沒見分曉，所以他們又不忍離開。

  或許，一會兒莫奇的丹藥讓那小東西更加嫌棄，或者直接把它毒死了，那對自己兩個人來說，就能找回一點平衡了。

  於是，他們都將熱切的眼神望著莫奇，引得眾人也都齊刷刷望向莫奇。

  黃執事再次嘆息一聲，對莫奇說道：「把你的丹藥也放上去吧。」

  莫奇一顆心也懸了起來，剛才聽周圍人群的議論，他覺得很玄。

  丹藥一瞬間就能讓這小東西變大，太不可思議了。

  這會不會本身就是騙人的把戲啊？

  畢竟剛才試丹靈獸連聞都不願多聞一下那兩人的丹藥，它會不會不喜歡吃丹藥？說白了，丹藥是藥啊，又不是肉。

  已經走到這份上了，還能打退堂鼓嗎？

  於是他壯士斷腕一般將一顆丹藥放在了桌子中間，香氣瞬間盈滿周圍空間。

  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試丹靈獸箭一般地撲過去，一口就把那丹藥吃了下去！

  什麼情況？它不是爬不動嗎？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試丹靈獸。

  那小東西舔了舔嘴唇，搖著尾巴，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莫奇。

  誰都看的明白，它還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