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你之於我就是天地（2）

  懷靈被扯痛兩下，終是不再說。

  而是含情脈脈地看著錦棠。

  錦棠伸手捏懷靈的臉蛋兒，捏得重了，懷靈也不躲。

  這時錦棠才感受到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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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又改為撫摸懷靈的小臉。

  「你嘴巴別沒個把門的，我是要和你活到很老很老，然後才要你死在我前面，可不是現在！」

  「知道了……」

  兩人這麼抱著一會兒，懷靈便開始親吻錦棠的臉蛋兒和耳垂。

  親得錦棠痒痒的。

  錦棠也算是默許了懷靈的行為。

  主動脫了外衣，已經打算和懷靈親昵一番。

  這是一場很溫柔的相互救贖。

  相愛相知，相投相許。

  互相保護下，他們擁有了現在得來不易的生活。

  一場讓人心跳加速的親昵結束後，錦棠困頓地轉身就睡。

  只剩下懷靈給他蓋好被子。

  不知怎的，錦棠做夢了。

  夢到了他的過去。

  從小孩子時期開始，他就習慣了疼痛。

  蠱蟲啃食的痛，母親毆打的痛。

  他都習以為常。

  以至於他初到人蠱訓練場的時候，不管是言語的疼痛還是傷痛，他都不那麼敏感。

  一眾女子調侃他。

  「瞧，一個男人被送來當人蠱。這不就是說明他長姐無能，家裡不想斷了根嘛，一個被拋棄的傢伙罷了。」

  「我們可以玩完了再拋棄他啊，在一眾女子裡，只有他能讓我們美美，也算是他有價值。」

  等這些女子在人蠱試煉中，一個個被錦棠殺害，一個個被他踩在腳下的時候。

  錦棠冷笑著看她們。

  「價值？你們說我的價值是供你們玩樂，可是你們的價值，連成為我的對手都不配，啊啊~那就是簡稱……沒價值！」

  錦棠說完，手起刀落。

  直接將那些女人全都抹了脖子。

  一時間，鮮血噴涌而出，濺在錦棠的下巴上。

  錦棠冷笑一聲，抹掉那些血珠。

  其中一個沒死透，是這一排最後一個。

  可能是錦棠甩過去的刀，在最後沒什麼力。

  那傢伙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源源不斷地流著血。

  「你……你一個男人，得蠱蟲，成人蠱，定天理不容！你以後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只會比我們更慘，我們早死早脫生，你是活著活受罪！」

  錦棠已經提刀往她這邊走。

  他走得很慢，一襲白衣雖然早已變為血衣，但他氣勢不減。

  整個人宛如地獄裡出來的一般。

  地上的女人聲嘶力竭，卻依然叫囂。

  「渾蛋！你以後只會日日夜夜生活在恐懼中，你這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會要？你一定會孤獨終老，就算有瞎眼的女人看上你，或者你去給人做小，你最後也是被拋棄的命，說不定害妻主滿門被滅！」

  錦棠問：「說完了嗎？」

  她剛要張嘴，就被抹了脖子。

  那時候錦棠沒有任何懷疑。

  沒有任何迷茫。

  可是快要出人蠱訓練場的時候，僅剩下的幾個人，只能活一個。

  錦棠後來才知道，那是外面的人，特意為錦棠改的規定。

  錦棠進入之初，沒有人以為錦棠能活下來。

  現在錦棠反而成為裡面少數幾個存活的，甚至是因為蠱王的選擇，而成為這裡的佼佼者，那麼他們便不想讓錦棠活著出來了。

  想通過這個方式，讓錦棠被殺死在裡面。

  但當時的錦棠不懂，只是以為臨時規則改了。

  有一個一直很小的女孩，給他吃的，給他水。

  在他後面當小跟班。

  不知是誰給她送進來的。

  也可能是族裡實在沒人了，也是保嫡出保長女，就把她送進來了。

  錦棠一直保護她，想著一併帶她出去。

  沒曾想，在一個夜晚，那女孩拿刀子，插入了他的腹部。

  還是趁他熟睡時。

  說起來，那是錦棠第一次面臨生命危險。

  那是最炎熱的一日，蓬與國的所有宿主，都因為這一日而延緩了爭鬥。

  要麼躲在山洞裡，要麼躲在小溪邊。

  錦棠不怕。

  就算在同沒有蠱蟲的情況下，他的工夫也是最厲害的。

  可是千算萬算，他都沒想過這個小女孩會這般對他。

  沒有蠱蟲就沒有自身傷口恢復的能力。

  錦棠很快就感覺眩暈。

  那個小女孩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錦棠哥哥，你必須死，因為只能活一個……所有我想活！」

  「你……」

  錦棠抬起染血的手。

  小女孩卻一把打開。

  「錦棠哥哥，你是男子，出去也沒有前途。不如，把這個機會讓我吧？你總說，我這么小，我不應該進來，我應該有更美好的生活，我得出去，才能有更美好的生活，不是嗎？」

  月光下，小女孩舔著自己刀子上的血。

  露出邪笑，都有些不像平時的她了。

  錦棠想，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她。

  沒有辦法，只能通過計謀來尋求庇佑。

  小女孩緩緩靠近錦棠，又道：「你別擔心，人蠱在最熱的這一天，都是無法行動的，我殺了你，再去殺了那些人，最後出去的，就只有我……」

  下一刻，小女孩手起，然而刀沒能落下。

  因為錦棠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之大，直接把她的脖子掐斷。

  「啊啊啊！」

  錦棠大聲咆哮，隨後便陷入失血過多的瀕死境地。

  那是一場豪賭。

  賭翌日溫度降下之時，身體裡的蠱蟲重新動起來，自行恢復錦棠的傷口。

  只是，是血先流干，還是蠱蟲先動，都是未知。

  錦棠就在這種情況下，告訴自己不要睡。

  怕一睡就醒不過來了。

  可錦棠實在太累，太困。

  他已經想不明白，究竟是心痛多一點，還是身痛多一點。

  然後他就這麼昏了過去。

  他想他還有必要活下去嗎？

  沒有人喜歡他，沒有人……

  「錦棠，棠寶兒~」

  誰？

  誰在喚他？

  他難道做夢了嗎？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溫柔的女子聲音。

  「棠寶兒，餵棠寶兒！」

  錦棠特別不願意醒來。

  但最終，仿佛靈魂被拍似的，他微微動了動手指，睜開了雙眼。

  入眼先是迷茫。

  後來變得清明。

  「妻主？」

  懷靈直接將錦棠拉起來摟進懷中。

  「棠寶兒！你為什麼哭啊？而且還怎麼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