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重新定義兩個小鬼

  錦棠看福延被推得摔破了手，一大塊皮被擦掉，流了不少血。

  再看福玉，也眼眶含淚。

  她揉著自己的雙眼，向錦棠撲來。

  「嗚嗚，父君，確實是她推長姐，她是壞人，是壞人！」

  錦棠忙把福延抱在一處矮石上，那看護二人的姑姑慌忙跪下。

  「皇帝君，老奴我沒有推長公主啊，老奴冤枉！」

  錦棠抬頭看看周圍，此處比較隱蔽。

  也只有一個看護的姑姑和兩個小孩子，沒有其他證人。

  

  那姑姑也發現這個問題，哭得更甚。

  甚至發誓。

  「皇帝君，蒼天為證，老奴要是推了長公主，老奴全家都投生去當牲口，被人日日夜夜鞭打！」

  福玉回頭瞪了一下那老姑姑。

  「發誓有什麼用？你發誓下輩子，可是這輩子過得橫行霸道，滿口謊話！你還用全集發誓，全家也是倒霉透了，明明沒有犯錯，卻要受你牽連！」

  錦棠聽著福玉說話，有點……有點想笑。

  這才多大，福玉都沒到他的腰，就蹦躂出了這麼多個詞兒。

  之前負責教公主識字背書的老大大臣還說不管是福玉，還是福延，開蒙都晚。

  現在看來，是那老大人最晚。

  但是下一刻，福玉的話讓錦棠也重視起來。

  「父君，這個老姑姑她剋扣公主所的銀錢！會把前一天吃過的飯，還給我們吃，我們的新衣裳，她還打算叫人偷工減料地做！」

  那姑姑一愣。

  似是沒想到小公主竟然會在此說這個事。

  她又道：「皇帝君，老奴也不知小公主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蒼天有眼，小公主一會兒一個誣陷，變著法地說老奴，老奴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時候福玉道：「那父君，現在帶人去查她的房間，看看有沒有贓物，不就全都清楚了？」

  那姑姑立即抬頭，明顯是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錦棠也不是傻子。

  在這滿是算計的皇宮裡，他能不知道嗎？

  光是關注那姑姑的表情，就知道有貓膩。

  於是他道：「來人！」

  玉商小跑著過來，到錦棠身邊。

  「皇帝君，您有何吩咐？」

  「去查這個姑姑的住處，查仔細點。」

  「是。」

  皇帝君左手抱著還因為摔跤而哭泣的福延，右手拉著走路也扭噠扭噠的福玉。

  給她們帶到石桌前，道：「看著那傢伙，別讓她跑了。」

  錦棠遲疑了一下，又道：「看緊了，別讓他起來，就那麼跪著！」

  玉商稱是。

  沒一會兒懷靈也來了。

  她遠遠地就聽到錦棠之前說的話。

  笑著問：「到底怎麼回事？誰把朕的錦棠皇帝君氣成這樣？」

  懷靈緊走兩步，錦棠等人要行禮。

  懷靈直接表示，皇帝君不必跪。

  連帶著兩個小女孩也被免去了禮節跪拜。

  懷靈先是抱起福玉好好親親，舉高高。

  然後又抱著福延轉圈。

  真的做到一視同仁。

  錦棠哼了一聲，將事情的原委說給她聽。

  懷靈聽後也是錯愕。

  「這么小……應該不會撒謊吧？」

  小福玉忙跳著腳說：「沒有……沒有！母皇，兒臣沒有撒謊。」

  福延被錦棠上好了金瘡藥，也開始鬧騰。

  都不在錦棠懷裡待，跳著要下來。

  「兒臣、兒臣也沒有說謊！」

  懷靈審視她二人的表情，雖然堅定，但懷靈還是有點疑惑。

  「你們倆平日裡不是互相看不順眼嗎？為什麼這次統一戰線？」

  福玉揚起小腦袋，哼了一聲道：「國家興亡，匹夫……匹夫……」

  福延在旁邊推了下福玉。

  「匹夫有責！這都沒記住，笨！」

  福延點頭，「啊對，匹夫有責，這是教我們讀書的安大人，給我們講的！」

  懷靈點了下福玉的鼻子。

  「這哪到哪，就開始說這個？」

  福延扭搭著小身子，用奶兮兮的調調說，「皇妹說的沒錯，安大人說過一件小事就會影響很多人，慢慢變成大事！如果宮中……每個人都剋扣出來一些銀錢，那不就糟糕啦！」

  「嘿。」

  懷靈聽此言論，有些哭笑不得。

  這才多大，說話都不利索，就知道說這些大道理。

  但是懷靈聽懂了。

  整個後宮，誰都這樣，那一定會亂。

  懷靈正這麼想著，奴才來報。

  「皇上，皇帝君，奴才這給您請安了，剛才去那姑姑的房門裡查，果然，裡面不僅有一些能長久保存的小公主吃食，比如雞蛋，還有一些布匹，都是個頂個的新，看布料的顏色，應該就是給小公主的。」

  小奴才還呈上證物。

  托盤裡是銀錢。

  他說在那姑姑的床底下發現了銀錢。

  比她每月應拿的伺候主兒的錢，要多很多。

  有了這些，懷靈和錦棠對視一眼，基本上全都瞭然。

  那跪在山石後面的大姑姑立即道：「皇上，皇上！老奴是被冤枉的……」

  她挪蹭過來，當著皇上和皇帝君的面磕頭。

  但這個事，到了這個地步，明眼人都能看出怎麼個意思。

  從上到下，誰都想貪一筆。

  懷靈還知道，宮裡還有好多這種事，沒被查出來之前，都是好人。

  懷靈冷笑一聲。

  「冤枉？私自吞了小公主們的雞蛋，然後轉手賣給宮裡別的奴才，這也叫冤枉？」

  「沒、沒有……」

  懷靈單手叉腰，來到那姑姑面前。

  「雞蛋的事你否認，小公主們的衣裳布料你怎麼否認？是不是到了冬日，再找些棉花來，做個缺斤短兩的夾襖，然後拿去賣錢？」

  懷靈不想再費口舌，直接道：「拖下去，按規矩處罰。」

  小福玉竟也跟著附和一聲，「拖下去！按照規矩，杖擊五十，罰入勞苦所！」

  懷靈和錦棠又是一愣。

  這么小的福玉，竟然如此沖。

  懷靈舔了下嘴唇。

  就見福玉過去沖福延拍手。

  「皇長姐，合作愉快！」

  福延撅著小嘴兒，氣嘟嘟的道：「笨蛋……你都、你都說出來了……在母皇和父君面前，怎麼能這樣？笨死了！」

  懷靈一手拎著一個小孩子的衣領。

  她覺得有必要重新定義兩個小鬼。

  「喂，你們倆盤算什麼呢？給朕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