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寶寶，對不起

  當懷靈悠悠轉醒的時候，他先聽到的是玉商叔叔一聲輕喚。

  「皇上……」

  「唔。」

  「皇上，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懷靈除了有點困頓之外，她感覺一切良好。

  身體也有了力量，不再綿軟。

  她想到錦棠，猛地起身。

  「棠寶兒，我嚇到棠寶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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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商讓懷靈小心些，還特意伸手護住懷靈的頭。

  「錦棠呢？」

  「皇上，錦棠皇帝君在您醒來之前一直守著您，他沒什麼問題，就是現在，您快醒了之時，皇帝君去休整片刻……」

  懷靈想，錦棠一直看護自己，肯定是受累。

  「他應該休息，哎，其實朕沒事，他也不必那麼寸步不離地守著朕。」

  懷靈喝了杯茶，她起身晃動身體，真是倍感輕鬆。

  她又道：「看，這孩子還是心疼爹娘的，朕現在的感覺與之前完全不一樣，是蘇越之來了，還是御醫長用的藥？」

  屋子裡幾個小宮女都低下了頭。

  她們不說話，懷靈覺得奇怪。

  回頭看玉商叔叔，玉商叔叔竟也低下了頭。

  「發生什麼事了？」

  「皇、皇上，我說出來，您別太著急。」

  懷靈皺眉。

  玉商先給懷靈跪下，隨後屋裡的所有奴才也都跪了下來。

  懷靈頓感不妙。

  「錦棠怎麼了？！」

  「皇上，您現在感覺身子無礙，是因為……是因為錦棠皇帝君把孩子落了。」

  「什麼？！」

  玉商立即磕頭。

  「皇上息怒，皇帝君其實想在您醒來時就和您說的，是奴才自作主張，覺得他還是先別見您的好，省得他控制不住情緒。」

  懷靈呼出一口氣。

  身體是輕鬆了，但是她的心很難受。

  那是他們的孩子啊。

  玉商道：「皇上，皇帝君見您無力頭暈，以確保皇上康健為己任，所以就擅作主張，但是您二位還很年輕，孩子很快還會有的，畢竟有一個福玉小公主在先，健康強壯，以後您二位一定多子多福。」

  懷靈聽著這些話，但她清楚地知道，以後她不會和錦棠再有孩子了。

  就算錦棠想，她也絕對不會有。

  她絕對不會允許錦棠再受這個苦。

  懷靈道：「棠寶兒現在在哪？在自己的屋？」

  「就在旁邊的房間。」

  懷靈二話沒說，直接跑到旁邊的房間，讓奴才們都不要跟著。

  她一進去，就看到錦棠縮在床上，懷裡抱著寶寶，背對著自己。

  錦棠肯定是聽到自己的動靜，但他倔強的就是不回頭。

  懷靈輕喚。

  「錦棠。」

  錦棠沒理會懷靈。

  懷靈向前一步，錦棠便道：「妻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剛醒來，先去吃點東西吧，都中午了。」

  懷靈站定，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錦棠的聲音明顯染上哭腔。

  可懷靈又怕自己過去，讓錦棠感覺窘迫。

  直到她眼尖地看到錦棠抱著自己的衣服，懷靈再也繃不住。

  她直接過去，一把摟住錦棠。

  一瞬間，錦棠的熱淚沾濕了自己的衣領，把裡面的皮膚都灼燒得滾燙滾燙。

  錦棠直接大哭出聲。

  懷靈的福玉也不知所措，感受到爹爹的情緒，跟著一同大哭起來。

  錦棠哭得不能自己，簡直有昏死過去那般意思。

  手攥著她懷靈的一件衣服，懷靈一看，那衣服上都是血。

  都是錦棠手心流下的血。

  他手上的傷自然因為身體的原因而癒合，可是衣服上的血，不會消失。

  這得是錦棠心裡多難受，不停地攥緊手心，不停地弄傷自己，才慢慢消化啊。

  「妻主……妻主！我覺得我好差勁，我保護不了我們的孩子，甚至是我害孩子，我害你！」

  「沒有沒有，棠寶兒，你別這麼說，是我不好，是我差勁，那麼一點點無力感，就讓我暈倒睡覺，是我無能！」

  身為女子沒有保護好夫婿和孩子。

  懷靈也很討厭自己。

  懷靈一聽錦棠哽咽的聲音，她自己都要哭了。

  「妻主……你說孩子這種情況下被落了……他會去哪啊？」

  「我喝了藥，沒一會兒，手腕就刺痛一下，然後便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御醫長說，孩子已落，而且落得迅速，沒有任何不舍之意，怕之前受我血液灼燒已經不行……」

  懷靈忙順著錦棠的脊背。

  錦棠的眼淚珠子完全灑落在懷靈的手背上，衣領上。

  小福玉也哭起來沒完。

  但過了會兒，小福玉竟然伸手想要給錦棠擦眼淚。

  而且小嘴一張一合，竟然發出了一個聲音。

  「爹……爹……」

  錦棠和懷靈皆是一愣。

  兩個人雖然沒有再養過別的孩子，但是他們都知道，小孩子怎麼也得九個月十個月才會發出單音的「爹娘」啊。

  小福玉這才六個月。

  懷靈也管不了那麼多，只當小福玉天資聰穎。

  她趕緊擦擦錦棠的眼淚，捧著錦棠的小臉道：「你看，福玉不讓你哭，我們雖然不能有以後的孩子，但我們有福玉啊！」

  錦棠低頭看了看福玉。

  福玉還在努力地伸著小手。

  「爹……爹！」

  錦棠一把撈過福玉的手貼著自己的臉。

  「福玉，對不起，對不起！是爹爹嚇到你了。」

  錦棠不停地親著福玉的小手。

  懷靈也伸手摸摸福玉的頭。

  「娘親也對不起你，這幾天娘親都沒顧上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娘。」

  懷靈深吸一口氣，她用額頭貼著錦棠的額頭道：「棠寶兒，咱們未來勢必不會在皇宮居住，幾個孩子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多麼重要，我們只要有福玉就夠了。」

  懷靈說，這也不是老天對他有什麼懲罰。

  而是老天覺得錦棠太辛苦了，未來不要養育太多孩子才是。

  哭過，鬧過，憋屈過。

  錦棠和懷靈都靜下心來。

  錦棠低頭親吻了一下福玉的額頭，道：「爹爹不哭……爹爹以後都不哭。」

  懷靈也在心底發誓，她不會做讓錦棠流淚的事。

  再入夜，蘇越之被花棉姑姑帶進來了。

  她給錦棠號脈，說孩子徹底落了，而且錦棠皇帝君的身子好到，就如同沒經歷這一遭一般。

  蘇越之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道：「皇上，之前您讓我研究的那個肉蟲的蠱蟲，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