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孩子真的留不住

  錦棠掀開自己的衣袖，那蔓延到脖子處的，本該有的紋路，現在也沒有。

  錦棠眉頭緊皺，「我……我就那麼一次沒吃避子丹……而且還是在運用蠱蟲的時候……那種情況，應該不會遇喜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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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靈知道錦棠說的是哪日。

  就是自己要寵幸豐常在的那個白天。

  錦棠他為了將蠱蟲過到自己的嘴裡，保護自己，所以自己與他同房。

  那日，她不是忘記了給錦棠要吃避子丹的事。

  是錦棠困急了，又說自己有分寸，不會出現意外，所以懷靈才同意錦棠不吃。

  錦棠也解釋過。

  以送蠱蟲為目的的同房，並不會和女人有孩子，這在蓬與國得到過證實。

  錦棠還說，在第一次送蠱蟲的同房裡，以及後面的每次，都沒有出過問題。

  就這次……

  懷靈拍拍錦棠的胳膊，道：「棠寶兒，別擔心，咱們再問問蘇越之。」

  錦棠抱著小福玉，轉過身說自己會控制情緒，妻主不要跟著一起悲傷。

  他只是想，靜一靜。

  懷靈一頓，無話可說。

  錦棠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在錦棠面前礙眼。

  但懷靈也不想出去，遠離錦棠。

  她就在一旁坐著。

  錦棠什麼都不說，低著頭，輕拍著福玉。

  午膳是玉商親自帶人送過來的，送來之後也很快離開。

  裡面特意有錦棠喜歡的一些肉類食物。

  「棠寶兒，來吃點？」

  「我沒有胃口……」

  懷靈偷偷看錦棠，發現錦棠在床上抱著孩子，時不時地會抹抹眼角。

  哎……

  他一定是哭了。

  只不過沒有哭出聲，沒讓自己知道。

  倒是小寶寶需要喝奶的時候，他給寶寶準時餵奶。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花棉姑姑帶著穿一身奴婢裝的蘇越之過來。

  錦棠才算有點動作。

  蘇越之道：「皇上，皇帝君，事情我聽說了。」

  她直接從藥箱拿了帕子蓋在錦棠的手上，一號脈便是一凜。

  「胎芽已經被燒……」

  錦棠一聽，他的淚水抑制不住地滴落下來。

  懷靈忙過去擦。

  「棠寶兒，不哭不哭，蘇御醫一定有辦法的！」

  蘇越之卻道：「沒有辦法，必須落胎。」

  她的這個話，那就是明確判定了孩子的死刑。

  錦棠別過頭去，閉緊雙眼，淚水滾滾而下。

  懷靈的手也是一抖。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她是妻主，她得堅強啊。

  「蘇越之，你當真沒有一點辦法？什麼辦法，無論多難，朕都可以去做，只要你說得出來！」

  蘇越之嘆了口氣。

  她表示，這種可能就連挑戰的意義都沒有。

  「皇帝君身體極好，剛受傷的額頭，已然可以恢復如初，然而身體還沒有因此而受到什麼損害，沒有因為蠱蟲的這一能力，而降低生存需求，皇帝君和皇上以為，這是為什麼？」

  蘇越之說皇上目前處於失憶中，不記得很正常。

  皇帝君之前可是因為蠱蟲反噬，而到了瀕死的地步。

  但是後來，他的身體有了變化。

  世間萬物，雖然各有各的活法，但有一點，那就是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是為了活著。

  沒有誰一出生就是為了死的。

  所以蠱蟲與皇帝君的身體達到了一個平衡。

  那就是以後自身恢復的傷口，由過熱過剩的血液循環，來充當媒介。

  而不是用什麼血肉來充當媒介。

  這樣，皇帝君可以最大限度地恢復，且不會像別的宿主那般，被吸乾了啃食完血肉內臟死去。

  「皇上，在這個前提下，蠱蟲和皇帝君共存，所以皇帝君血很熱，這個身體，孩子不能存活。而一開始，福玉小公主存活下來，是因為皇帝君的身體有個緩衝。」

  她頓了一下，又道：「是從不好，到好的緩衝。所以這個時間，孩子來的正是時候。並且……微臣也沒想到皇帝君的血，可以熱到現在這般程度。」

  懷靈抿嘴。

  「你這意思是，福玉早來晚來，還都不能活了，是嗎？」

  「正是如此。」

  懷靈聽後，感覺懷裡的人兒顫抖得更厲害。

  錦棠忙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

  「福玉會不會受我影響，在未來？」

  「這您放心，福玉小公主的身體，臣檢查過，很康健，並且福玉小公主並沒有繼承您的蠱蟲，所以不會有任何問題。」

  錦棠點頭，「那這個孩子……落了吧。」

  「棠寶兒！」

  懷靈讓錦棠等一下，然後對蘇越之道：「你試試看，不要直接說放棄，反正你現在對外是死人狀態，你去研究一下。」

  因為錦棠的模樣太可憐了！

  在自己的懷裡，一直顫抖。

  而且都這個時候，他還擔心福玉。

  真是疼到了懷靈的心坎兒里。

  錦棠一滴淚，那就如一把刀。

  蘇越之抿了嘴，道：「這個沒有研究之法，蠱蟲很明顯是保護父體多一些。現在微臣也沒有辦法讓皇帝君的血改變，甚至以前能用誘餌來讓皇帝君吸收藥物，現在也沒有辦法。」

  「皇帝君……他的身體自成一脈，大概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要想研究，也得幾代之後，看子孫後代有沒有……否則，沒有意義。」

  錦棠一直面朝里，不看外面的眾人。

  「落吧……把孩子落掉……這個孩子不該來，也是老天很眷顧我了，給了本沒能有孩子的我，一個孩子……」

  懷靈抿了下嘴又道：「不能落！御醫長說，最多能撐到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孩子才會自行脫落，這三個月的時間裡，蘇越之，你盡最大努力，試試看。」

  蘇越之見皇上都如此說話了。

  她嘆了口氣。

  「微臣會試試，但還是那句話，這孩子留不了，而且御醫長這個人，雖然在謀政的道路上與微臣觀念不合，但在醫術上的造詣……臣還是認可的。」

  懷靈說知道，讓花棉姑姑帶著蘇越之悄悄下去。

  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

  今天想了一會兒道：「妻主，這個孩子不要了，正好沒了他，我也不會眩暈，你也不會疲憊，是對咱們都好的事。」

  「可是你的心情不好，你現在很傷心，很悲傷，我不要你這樣，三個月，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