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錦棠不敢想的好生活

  一大清早，所有人都等在懷靈公主府里靠後的一處小房門外。

  連秦德君都從宮裡出來，等在那處。

  錦棠更是緊張地一直在門口搓手。

  懷靈則端著粥和雞蛋過來。

  「棠寶兒，早上都沒吃東西，這不行啊，很傷身體，來，你先把這雞蛋吃了，再把粥里的瘦肉吃了。」

  錦棠搖頭。

  「不……我吃不下，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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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今日就是他們這第一個孩子的出生日。

  那小胎包早就長成大胎囊。

  負責這方面的老叔叔已經在小屋裡處理了。

  懷靈看錦棠的小臉蒼白，心疼不已。

  便道：「那也得吃東西啊，你這身子本就需要多吃些肉。」

  正這麼說著話，門「吱呀」一聲開了。

  乳父抱著一個小嬰兒出來。

  小嬰兒哭聲嘹亮，甚至還踢了踢小腳。

  襁褓裹得嚴實，但小傢伙愣是把腳踢了出來，可見力道很大。

  「恭喜公主殿下和錦棠正君，喜得小郡主！」

  秦德君在一旁笑開了花兒。

  「是個小郡主，哎呀，真是小郡主，我有孫女了！」

  錦棠和懷靈忙問：「孩子是否康健？」

  乳父說康健，從未聽過這麼嘹亮的哭聲，也沒見過力氣這麼大的小嬰孩。

  他抱著孩子給一旁的御醫蘇越之查看。

  納言竟也跟了來。

  他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小寶寶……好可愛，好肉乎啊。」

  他伸手要摸，懷靈立即將手中的吃食給了一旁的男奴，反手就打了個納言的手一下。

  「喜歡？喜歡自己生去，碰我女兒幹什麼！」

  納言撇撇嘴，回頭用眼不停地瞟蘇越之。

  他嘀咕一句，「蘇姐姐……你聽到了嗎？」

  蘇越之一臉完全不懂的樣子，把納言氣夠嗆。

  隨後蘇越之說：「小郡主康健。」

  錦棠趕緊將寶寶抱到懷裡，不停地用臉去蹭嬰孩的小臉。

  「我的孩子……我的女兒！」

  懷靈點頭，「是你的也是我的，是咱們的寶寶。」

  秦德君湊過來，「給我也抱一下，這是我孫女！想不到我女兒都有孩子了，活在深宮中還能看到這一幕，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

  秦德君趕緊把孩子接了過去，抱在懷裡好一頓看。

  錦棠心中有一瞬間的缺失感，他盯著自己的懷抱，感覺空落落的。

  一瞬間，悲從心來，錦棠紅了眼眶。

  懷靈本想趁機餵給錦棠幾口飯。

  結果抬眼就看錦棠大大的眼睛上掛著淚珠。

  「棠寶兒，你哭啦？為什麼哭，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是……」

  秦德君聽到動靜，又趕緊把孩子抱還給錦棠。

  「哎呀，這男子當了爹爹，就是這樣的，不想離開自己的孩子，我懂，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抱著孩子。」

  秦德君伸手摸了一下錦棠的頭。

  錦棠又覺得自己不對，沒在乎禮儀。

  只能低著頭。

  嘿，懷靈看抱著寶寶的錦棠，別有一番風情。

  他失憶的時候是純真，恢復記憶的時候，是對別人純真，對自己偶爾露出年長者的姿態。

  而抱孩子的錦棠，墨黑的頭髮又披散著，微風那麼一吹，簡直叫她心狂跳了好幾拍。

  他是我女兒的爹。

  他是我女兒的爹簡直太好了。

  懷靈就這個想法。

  她過去擁抱住錦棠。

  用自己的小臉貼著錦棠的臉。

  但很快，懷靈就被人拽開。

  秦德君道：「女兒，你這樣會擠著孩子的，她不能呼吸。你現在也是當娘的人了，不要冒冒失失。」

  懷靈說了句知道，秦德君用帕子輕擦了下自己額頭上，之前因為喜悅而出的汗，道：「那爹爹就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

  「爹爹，你不留下吃晚飯？現在宮裡都沒皇上了，出入也沒有那麼嚴格吧？」

  秦德君說不是出入的事，是他還得看皇太女的那個女兒。

  那個比自家孫女早半個月出生的孩子。

  大臣們說皇太女的側君身體不好，皇太女又沒有父君關照太女側君，為了讓太女處理國事不分心。

  眾臣推秦德君去看看太女側君。

  懷靈想了下，「說起來，確實只有父君你能去，那高淑君因為之前栽贓小六的事，被皇太女直接禁足，這都快八個月了，還不讓出。就算讓出，他有那德行嗎？」

  秦德君笑笑。

  待人都退去，懷靈和錦棠回到臥房。

  錦棠一直抱著小寶寶，眼睛都不願意眨了。

  懷靈推著錦棠坐床上去。

  讓錦棠把小寶寶放在床上。

  「棠寶兒，你把孩子放在床上吧，你這手都該抱酸了吧。」

  錦棠沒說話，仍是一直盯著小寶寶。

  懷靈便又道：「你捨不得寶寶？沒關係，就算乳父要過來帶走小寶寶去餵奶，也會很快送回來的。」

  錦棠便落了淚，直接滴在寶寶的臉蛋上。

  小寶寶似乎感覺到了爹爹淚水的灼熱，直接大哭起來。

  「哇~」

  錦棠忙抱著寶寶哄了哄。

  「不哭不哭，對不起，是爹爹驚擾了你。」

  懷靈伸手抹了下錦棠的淚。

  之前哭，她倒也能理解，是錦棠喜極而泣。

  怎麼現在錦棠還哭？

  「棠寶兒，你到底怎麼了？」

  「殿下……我……」

  錦棠好不容易把小寶寶重新哄睡，一抬頭，又是兩行淚流了下來。

  但是這次，他立即擦了擦，不讓淚水驚擾了孩子。

  「妻主……你說這不是我的夢吧？」

  「啊？」

  「我是覺得，這一切都太過美好，這會不會是我做夢啊？」

  錦棠自己小聲嘀咕著。

  「你看我出身不好，是那亡國之人。甚至還是被人煉蠱蟲的棄子。我這樣的身份，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會想要我這個麻煩，更何況你是大蒼的公主啊。」

  錦棠又說：「尤其你一早就知道我很可能無法和女人擁有孩子，你卻一直待我如初……你說這是不是做夢啊。」

  「如此糟糕的我，怎麼就碰到你這麼好的妻主呢。」

  他說現在好妻主也有了，孩子也有了。

  能過這種衣食富足的日子。

  他真覺得自己在做夢。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死在那場蠱蟲試煉里，死在了被騙來大蒼的陰謀中，現在的一切一切，都是我死後的一場夢……」

  懷靈立即去捂錦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