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莫大的委屈

  「您……您是靈婆？」

  玄陽真人依然不相信。

  

  「如假包換，昨晚在蕭山王中軍大帳里，咱們是見過面的，在臨走前，蕭山王單獨留下了本靈婆。」

  頓時，玄陽真人抱拳施禮，面上神色凝重起來。

  「原來還真是婆婆，讓貧道難以置信，婆婆保養得猶如碧玉年華，令人心生羨慕。」

  十七八才說是碧玉年華吧，倒是確實符合本靈婆的年紀。

  居然說我是保養的！？

  這……這可怎麼說。

  不解釋，不說破，一會兒說到我的秘密，他自然知曉。

  「您客氣了。」

  寒暄過後，我讓付南雲帶小天師去觀裡面左右轉轉。

  有些事情是我的個人隱私，實在是不好讓太多人知曉。

  我看向玄陽真人，不再壓低嗓音，恢復正常發聲。

  「玄陽真人，我是靈婆不假，也是您父親十八年前抱走去救的那名丟了魂的女嬰。」

  「什麼？」

  玄陽真人這回是徹底呆立當場。

  再怎麼想，他也不會想到那名女嬰就是我，而我現在是靈婆。

  「您……您是宋思明的女兒？」

  我點點頭。

  「正是。」

  玄陽真人如釋重負地坐回椅子上，擦了擦已經冒出汗水的額頭。

  「真沒有想到……沒有……」

  我的真實身份可能把玄陽真人嚇到了。

  說話都結巴上了。

  玄陽真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穩住心神，這才繼續開口。

  「婆婆……」

  他還是如此稱呼我，習慣使然。

  「婆婆過來拜訪，可是問十八年前的事兒？」

  「確實如此，當年如果不是您父親的幫助，可能本靈婆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還是要感謝您父親的。」

  「上善若水，修道本心，婆婆大可不必介懷。家父走得急，忘了交代婆婆的行蹤，平添了麻煩，還請婆婆莫怪。」

  「不會，今日過來拜訪，有幾事不明，還望真人如實相告，當年那名偷我魂兒的邪師到底是誰？」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玄陽真人，心臟跳動開始加速。

  我在期待，十八年的期待，也許秘密馬上就能揭曉。

  「婆婆當年的事兒，貧道略知一二。記得父親和我說過，他在安頓好婆婆回來之後，就查到了邪師，並與他有過交手。

  可惜父親並不是他的對手，父親說邪師就是一個怪物。」

  我聽聞，這是有門啊！

  趕緊追問。

  「邪師是誰？」

  「雲花祭。」

  「雲花祭？」

  這是什麼名字？男的還是女的？

  「沒錯，邪師名字就叫做雲花祭，是名男修，我父親說，此子外觀不男不女，長相陰柔，也辨不出年齡，看著好像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後來我父親與他的那些老友交流詢問，得到了一些信息。據說雲花祭當時年齡已經過百，憑藉邪術駐顏，與妖修交往甚密。」

  終於知道邪師是誰了，原來是雲花祭。

  「雲花祭現在何處，真人可知道？」

  玄陽真人搖了搖頭。

  「當年為了保護你，避免雲花祭惦記你的最後一魂，你父親按照家父的叮囑，便放出消息說你已經沒了。

  家父回來時調查，正好與邪師撞見，交手後，他便自此消失不見，而且這些年也並未出現過。」

  邪師，你就算藏的再深，我也要把你挖出來。

  「您可知，我那兩魂的去處？邪師到底拿去做了什麼？」

  此時的我開始焦慮。

  「我問過家父，他也並不知曉。」

  我長長嘆了口氣。

  此行也並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知道了偷我魂的邪師到底是誰。

  「玄陽真人，我當年丟了兩魂，後來是奶奶用兩顆人參給我補了魂，可惜奶奶在走的時候並未交代，您知道這補的兩魂可以用多少年嗎？」

  玄陽真人端詳我片刻，這才緩緩開口。

  「具體多長時間並不知曉，只知道婆婆那兩魂雖然補上了，還有欠缺，有一些問題存在，必定他不是原來的魂，要不然我父親也不會倉促回來就尋找邪師。」

  看來還真有問題，我急迫問道：「什麼問題？」

  「婆婆莫及，並無大礙，婆婆丟失的兩魂，一是地魂，智力上可能差強人意了些。」

  怪不得自小我拼了命地學習，也只是中等的學生而已，原因是在此處。

  幸虧高考前用了聚靈陣，否則也就考進一般的大學而已。

  萬幸！萬幸！萬幸！

  上天對我還是仁慈。

  「二是命魂，婆婆可能感知不到愛情。」

  這……難道我對葉如七的不是愛嗎？

  我有感覺的呀。

  不對……

  前幾日碰見宗兮的時候，我感覺我和她是一見鍾情了，還是對同性。

  我當時還在懷疑自己。

  鬧了半天是我自己不懂愛，感覺不到愛。

  我到底愛誰？

  我會不會真是同性戀？

  頓時……

  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我？

  補上的兩魂不能完整，都有欠缺。

  具體還能使用多長時間也並不知情。

  也許，也許就在明天！！！

  我痛苦地捂住臉，忍住即將就要奔涌而下的淚水。

  「婆婆，這些都是小事，能夠活下來就有機會找到邪師，追回來兩魂。」

  我迷茫地挪開擋在臉上的手，看向玄陽真人。

  「如果……如果邪師因為偷去的三魂不全，把我那兩魂已經毀掉了呢？我去哪裡尋？

  或者沒有毀，已經被煉化作為他用，或者邪師卻已經死了，或者這輩子我都找不到邪師，怎麼辦？」

  玄陽真人怔怔地看著我，沒有任何言語。

  我知道，他也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

  此時的我，不只是迷茫，更多的是絕望。

  生無可戀。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也許……

  也許明天那兩魂就不能再用了，我會不會變成一個傻子？

  邪師，你偷我魂做什麼？

  天下人千千萬，你不偷別人，為什麼偏偏偷我的魂，天理何在？

  我已經忍不住心中的痛苦，抱頭痛哭。

  不是我懦弱，是我不知道將來還會有多久！

  昨晚我無法凝結元嬰進入「鍊氣境」，是不是也和兩魂殘缺有關？

  呵……

  我平白無故得到了兩千年的修為又能如何？

  無法轉化，也只是存在了身體裡面而已。

  我還是巫山神女轉世。

  真是可笑？

  神女轉世又能怎樣？

  魂還不是被偷了？

  從小就與父母兩相隔。

  我招誰惹誰了？

  從小孤苦伶仃有家不能回？

  憑什麼？

  痛哭了好久……

  活了一十八年，頭一次這麼無助，第一次感覺莫大的委屈。

  我茫然著站起來，看向窗外，感覺天怎麼越來越黑。

  恍惚間我聽到有人大聲地叫我。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