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老僧箴言

  入淨大和尚聽聞，沉默了良久，臉上的表情卻也出賣了他，似乎知道其中端倪。

  「入淨大師，你有話不妨直言，我就不信這深禪古剎之中，還能有什麼污穢之物作祟！」

  王平在這方面還是不信邪，況且這大白天的，總不能這麼巧就被自己撞上了。

  「此事貧僧一言難盡，不如請施主移步辛守閣，主持或能予以解答。」

  「辛守閣？行，那走吧。」

  王平跟上入淨，陳美鳳等人本想跟著，卻被小和尚阻止。

  「諸位施主留步，辛守閣乃我清水寺重點，凡禪院外之人，不可隨意出入，小僧已令禪房準備好了齋飯，諸位不如移步飯堂吧。」

  陳美鳳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既然是規矩也無可奈何。

  「娘，你莫要擔心小瓶子，想來是小瓶子與這寺廟中人有緣，才會夢到如此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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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嫣兒，實不相瞞，我懷大郎之時，便曾每日夢到菩薩，大郎他若能安然無恙，我方能心安。」

  「娘，嫣兒知道，別擔心，小瓶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必有佛祖庇佑！」

  「好……」

  辛守閣，入淨示意王平在門外等候，隨即獨身上前，敲了敲門。

  「主持，入淨求見。」

  「所為何事啊？」

  一道蒼老年邁的聲音宛如大呂洪鐘，從偌大的辛守閣中響起，聽著頗有威嚴。

  「主持，院裡有一位施主，與禪房休憩之時，猛地狹間和尚，入淨特帶他前來，還請主持為他指點迷津。」

  「這施主叫什麼名字啊？」

  主持繼續問道。

  「王平，涼城守備王煥之王將軍之子。」

  主持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後，卻聽到辛守閣木門輕啟，一個鬚眉皆白的老者緩緩走出辛守閣的大門。

  「主持，您……」

  入淨看到他出現格外詫異，但老和尚卻不予理會，踱步上前，當著王平的面，雙手合十，屈膝下跪。

  「老衲拜見施主。」

  「主持！您這是做什麼！？」

  王平也是一頭霧水，撓了撓臉頰。

  「住持啊，我和您沒這麼熟吧！？」

  「施主救天下蒼生，護涼城百姓，當受老僧一拜！」

  王平聽著老和尚的話覺得越發莫名其妙，自己雖然確實救了涼城，但還沒到拯救天下蒼生的地步。

  「入淨，攙扶施主入辛守閣！」

  「是！住持！」

  入淨走上前，攙扶起王平拉著他走進辛守閣之中，隨後老和尚起身跟隨，待到王平席地而坐之時，老和尚順手關上了辛守閣的大門。

  「怎麼……關上了？」

  這周圍香火瀰漫，拙火搖曳，偌大辛守閣，卻好似一處地牢，唯有穹頂才有陽光照入，周圍環境也令其及不自在。

  王平環顧四周，在微弱燭火之下，他赫然看清楚了這辛守閣的奧秘，原來周圍的閣壁上，悉數擺滿了寺內僧人的骨灰罈子和靈位。

  「這裡是祠堂！？」

  王平驚訝問道。

  「歷代住持坐化圓寂，骨灰與舍利確實藏於此閣之中。」

  王平腹誹難怪這地方這麼陰森。

  「住持，我只是做了個夢，卻不知您為何對我行如此大禮，還將我留下，究竟您有什麼要告知於我？」

  「施主莫急，老衲有些話想問個明白，還請施主予以作答。」、

  王平輕點頷首，盤腿而坐。

  「那您問吧。」

  「施主夢中僧人是何模樣？」

  王平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片段細碎，自己也沒有太仔細查看，只能說出個大概。

  老和尚一聽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看來施主確實與我清水寺有緣。」

  「有緣？住持，我夢境之中的和尚究竟是何人？還有您為何要說我救天下蒼生？這……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嘛！」

  「施主稍安勿躁，且聽老衲緩緩道來。」

  住持旋即道出王平內心疑惑。

  原來那個狹間和尚原是立寺之初的寺中主持和尚，發號智忘，開設清水寺時已年逾花甲，生平所言，所為皆為宗門之望，其道法之高深更是無人能及。

  「智忘？」

  王平腦子裡想想這和尚的名號，卻怎麼也想不出個名號，確定自己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名號。

  「原來是智忘大師啊。」

  「怎麼？施主知道師尊法號？」

  老和尚問了一句，王平尷尬得擺了擺手。

  「未曾聽聞，不過既聽大師所言，想來確實與我有不解之緣。」

  「不錯，若非如此，師祖又豈能與施主相見呢？」

  「他和我所言，與我所見，我已悉數告知於您，不知大師何出此言？」

  老和尚沉默了片刻，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貧僧本不該相告，如今卻已水到渠成，智忘大師所見施主，想來是有一事相求。」

  「求我辦事兒？呵呵，住持請恕我直言，這智忘大師已經圓寂，為何尋我所求？」

  老和尚搖了搖頭，隨即起身，來到辛守閣的一處骨灰罈前，從骨灰罈的下方抽出了一張紙條遞給王平。

  「師祖圓寂之時曾留下箴言，便是等待今日施主現身，如今這箴言也該現世。」

  王平不信這和尚真有這麼牛逼，會預測到自己出現，接過紙條，上面只寫了兩句雲裡霧裡的詩句。

  「十萬隱火熄引泉，顯龍未時追金月，這是什麼意思？」

  王平讀不太明白，這兩句詩好像沒有什麼基本意向，說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老和尚看了看，連呼罪過，隨即便向王平解釋了一番這兩句詩的用意。

  「這第一句乃是師祖所贈，而第二句便是師祖所求。」

  「所贈所求？能否具體一些？」

  王平還是看不明白，但老和尚卻表示自己不能多言，只是示意他將這紙條收好，日後自會得到解答。

  「你這住持也真的是，說話說一半，算了，既然以後知曉，我也就不問你了。」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王平離開辛守閣，他本想將此事詢問劉伯溫，但心裡總覺得自己這要是如此唐突，萬一泄露天機的話不太合適，思來想去，王平還是決定找孟綺嫣問問，她讀的書多，一定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