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賣工作

  「孩子，疼不疼，來進屋裡來，阿姨拿些藥給你抹一抹。」趙紅拉著葉檀的手就要進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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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檀忙搖頭道：「阿姨，不用了，我今天去看了大夫了，已經給我開了藥了。」

  「就是開了藥，你自己也有抹不到的地方。」趙紅只看葉檀胳膊上的傷痕，心裡就清楚那些傷只怕不會只有胳膊上這麼簡單。

  葉檀想想也是，至少後背上的傷自己就是抹不到的，於是便感激的對趙紅說道：「那就麻煩阿姨了。」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以後你喊我趙姨就好。」趙紅便拉著葉檀往裡屋走，一邊又囑咐孔長浩：「老孔，你給小檀煮兩個雞蛋去。」

  「行。」孔長浩忙點了點頭就往廚房走。

  「趙姨，不用。」葉檀忙拒絕。

  趙紅便說道：「倆雞蛋而已，不用跟趙姨客氣。」

  待到幫葉檀抹藥的時候，看到葉檀滿身青青紫紫的傷痕，還有清晰可辨的針孔，可把趙紅給氣壞了：「這兩個人就是畜生吧，怎麼能這麼打你，他們還是人嗎？」

  她和孔長浩結婚快二十年了，也沒生出一兒半女來，結果這生了孩子的人家，居然還不珍惜，就是娶了後媳婦，也沒有對前妻孩子這麼狠的啊，頓時，趙紅對葉來慶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等看到葉檀腦後的鼓包，趙紅已經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樣，葉檀身上的傷沒事兒吧。」趙紅和葉檀出來的時候，孔長浩已經煮好了雞蛋，他把雞蛋放在了葉檀面前，就問趙紅道。

  趙紅氣鼓鼓的將葉檀下午在醫院開的診斷證明，放在了孔長浩的面前：「你自己看，那一家子簡直不是人。」

  孔長浩拿起那診斷證明看了一遍，氣得他猛地一拍桌子：「太過分了。」

  孔長浩拍桌子拍得突然，嚇了葉檀一個激靈，趙紅忙瞪了孔長浩一眼：「你別嚇到小檀。」

  「哦哦。」孔長浩有點兒懼內，聽了趙紅的話，忙對葉檀笑了笑：「葉檀別怕，我不是對你。」

  葉檀忙點頭說道：「孔叔叔，我知道。」

  孔長浩想起剛才葉檀說的要賣工作名額的事兒，便說道：「你那個工作名額賣了也好，省得讓那些人撿了便宜還不念你的好。」

  孔長浩就開始琢磨人選。

  葉檀的這個工作名額，是紡織廠特意保留的，既然那個葉來慶為了讓後老婆的閨女頂替上班，甚至不惜把葉檀扔到鄉下去，那麼，如果知道了葉檀把工作給賣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得想想誰能鎮得住葉來慶，要不然可有的鬧了。

  就在孔長浩琢磨的時候，趙紅便說道：「小檀啊，你的這個工作名額確定是要賣嗎？」

  「嗯，是的，趙姨。」葉檀忙說道：「這個名額我肯定是不會讓葉小珍得到的。」

  見葉檀給了確定的答案，趙紅便說道：「小檀，我娘家的一個侄子，最近正找工作呢，你要是覺得可以，我讓我大哥把你這個名額買了，怎麼樣？」

  一旁的孔長浩聽了，頓時覺得可行，趙紅娘家是在鄉下的，家裡三個哥哥，四五個侄子，要找工作的正是她大哥的大兒子，而且，她娘家兄弟特別團結，誰要招惹了，那是家裡幾個男人一起上的。

  哎呦，他怎麼就忘了這茬兒了，不過，這也算是變相給自己人得了好處，他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說道：「葉檀啊，你趙姨的侄子倒是挺合適的，錢的方面你放心，肯定不讓你吃虧。」

  葉檀忙說道：「可以的，孔叔叔，趙姨，有您們把關，我肯定放心。」

  見葉檀如此說，孔長浩和趙紅都很是高興，這說明什麼，說明孩子很信任他們啊。

  於是，趙紅忙跟葉檀說道：「小檀，你這個工作名額，我們出一千塊錢，然後再給你準備些全國的票券，你看怎麼樣？」

  如今買一個正式工的工作名額，差不多是七八百塊錢，一個正式工，一個月的工資是二十五元左右，還有各種票券和米糧，差不多兩年就能回本，而且，這工作是可以給子女接班的，就算趙紅這邊出一千塊錢，也是不虧的，最多三年就能掙回來。

  況且，別看現在正式工的工作名額可以賣七八百，但這年頭真賣工作名額的，可不多，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葉檀剛穿過來，對於這個年代的物價都一頭霧水，更別說賣工作的行情了，但她對於工作名額賣多少錢，並不是很在意，反正不管賣多少，她都是純賺，更何況還有從葉家搜刮來的三千多塊錢呢。

  就算不清楚這個時候具體的物價，也知道這幾千塊錢在這個年代算是土豪了，當然，在這個票據年代，你要是有錢無票，那是想豪也豪不起來的。

  所以，聽到趙紅說還能給她一些全國通用的票據，頓時眼睛就一亮：「聽趙姨的。」

  全國通用的票券好啊，回頭她去了東北也能用。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趙紅見葉檀應了，心中更是高興起來，這樣一來，她娘家侄子也能有個正式工的工作了。

  葉檀又趁機將自己買糕點的錢的來源說了一下：「孔叔叔，趙姨，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這世上除了我爺爺奶奶，就你們對我最好了，這些年，要不是爺爺奶奶時常偷偷給我點兒錢，我連上學的本子和筆都買不起。」

  「哎，可憐的孩子。」趙紅的眼眶又紅了。

  然後兩人又說好，明天趙紅就回鄉下把人喊來，讓葉檀明天下午直接去紡織廠的勞資科找孔長浩，把工作交接了。

  這件事情要快，免得被葉來慶察覺了，再節外生枝，至於交接後葉來慶知道了，那就無所謂了，她娘家兄弟侄子加起來七八個大男人，還怕一個葉來慶？

  說完了工作的事情，孔長浩便對葉檀說道：「葉檀，你爸和你後媽虐待你的這件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樣，明天我找一下機械廠那邊工會的人，幫你把事情解決一下，不管怎麼樣，你下鄉的時候，他們不能虧待了你。」

  之前的事情，孔長浩沒能幫到葉檀，他心裡很是有些愧疚，但既然葉檀下鄉的事情避免不了，那他無論如何都要幫葉檀爭取公正的對待。

  「謝謝孔叔叔。」對於孔長浩的幫忙，葉檀真誠的道謝，其實真要說起來，自己跟人家非親非故的，人家就是不幫忙也情有可原。

  人與人之間，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