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肉身凡胎3

  雖然小臂失去了一塊血肉，但趙凡還是在短時間便平靜了下來。

  疼痛還在，後悔也還在。

  但他明白，後悔也沒有任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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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再次出擊。

  玉和尚就那麼平靜地站在原地，雖然臉上的表情不多，但這也足夠挑釁的了。

  「我的肉好吃嗎？」

  玉和尚點了點頭，「好吃，好久沒吃了。」

  他突然張嘴，漆黑的嘴巴顯得無比突兀，「知道我為什麼嘴巴是黑色的嗎？」

  趙凡搖了搖頭。

  「當年，我還是一個腹中嬰兒，還未足月的時候，我便有了意識。」

  「當時，漆黑的世界讓我感到害怕。」

  「所以，我啃食著那個女人的血肉。」

  「一半是因為好吃，另一半，則是因為我想出去。」

  「也許是因為吃得太早的緣故，當我咬開她的肚皮的時候，我的嘴巴就已經是黑色的了。」

  「其實這不是黑，那只是胎中的血液乾涸之後留下的顏色而已。」

  「這麼多年了，剛剛那塊肉的味道，是最接近於那個女人腹中的味道。」

  「天生先天的人，沒想到連肉都那麼好吃。」

  說著，玉和尚又舔了舔嘴角。

  趙凡則聽得是毛骨悚然。

  這是一個怎樣邪惡的人，以至於還未看到這個世界的太陽的時候，惡念就已經將他灌滿。

  他無法想像那個女人的痛苦，更無法想像，當他鑽出來的那一刻，那個女人的到底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惜，我並不沒有出得去。」玉和尚的話讓趙凡瞬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我出來的時候，當我第一眼看見這世界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還沒有出去。」

  「這是一個你我都無法理解的世界，這也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逃脫的牢籠。所有人的命運，都早已經被註定。」

  玉和尚突然指了指自己，「而我，將是那個唯一不被宿命束縛的人。總有一天，我會撕開這個世界，我會出去，去看真正的太陽。」

  趙凡猛然發現，玉和尚剛剛說的這話，似乎跟郭岩瘋了的時候說的一樣。

  難不成，他也瘋了？

  「是不是覺得我瘋了？」玉和尚乾笑了兩聲，轉身摸了摸身後求死和尚的肋骨。

  「我沒瘋，瘋了的是郭岩。」

  「他口中的路，根本就不存在。」

  「出去的唯一的辦法，只有實力。」

  「六階，只要達到六階，我就一定能夠出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六階。」

  趙凡突然想起，在所有人的認知中，修行雖然有十階，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五階就已經是頂天了的存在。

  而他聽說過的五階，也只有早已經死了的熙雲閣前任宗主而已。

  至於六階修士，他是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玉和尚突然看向趙凡，「所以，你明白了嗎？我才這個世界上唯一清醒的人，郭岩，只是瘋子而已。一個瘋子，只能成為我的墊腳石。」

  「所以，作為這個世界上唯一清醒的人，我會活下去。」

  「連這個世界都束縛不了我，更何況是你呢？」

  趙凡眼中滿是狐疑。

  世界的真假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

  若這世界是假的，那蒙山也是假的咯，桃源村也是假的咯？

  自己經歷過的痛，經歷過的苦，經歷過的生死別離，這一切都是假的咯？

  顯然，這根本不可能。

  這分明就是郭岩瘋癲的時候說出來的胡話而已。

  玉和尚，只是將這話重複成了自己的。

  他是在迷惑自己，是在擾亂自己的心神。

  在這裡，他雖然身體比自己強，但大家的實力都在同一水平線。

  他想用攻心之法來讓自己精神恍惚，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使出致命一擊。

  想到這裡，趙凡立刻就釋然了。

  「真也好，假也罷，我已經說了，不死不休！」

  話音未落，趙凡抓起一把細碎的石子朝著玉和尚扔了過去。

  玉和尚身子一彎，只有幾粒指頭大小的石頭打在他的膝蓋上，不痛不癢，一點影響都沒有。

  「哼！」玉和尚冷哼一聲，瞬間迎了上來。

  四拳相對，趙凡本以為玉和尚會像先前一樣虛晃一下，攻擊他的其他位置。

  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似乎想要硬碰硬。

  想想也正常，玉和尚的身體可是如同玉石一樣的，硬碰硬對他的而言，簡直就是求之不得。

  不過趙凡卻不傻，在即將接觸到的瞬間，他化拳為爪，兩手朝著玉和尚的手臂抓去，這動作，其實就是是模仿蒙山老鷹抓捕獵物。

  純粹的碰撞占不到優勢，那麼將力量集中在手指，說不定就能傷到他的皮膚。

  趙凡的手指從玉和尚的手臂上划過，可沒想到的是，這一下緊緊是劃破了他的袍子而已。

  至於手臂上，留下的只有十條泛紅的痕跡。

  而玉和尚則突然張開雙臂。

  他腳上使力，整個人騰空一尺後，腳直接掛在了趙凡身上。

  雙臂緊緊地抱住趙凡後背，現在這兩個人，看起來倒有些像是熱戀的情侶。

  「嘿嘿！」玉和尚咧嘴笑了兩聲，趙凡頓感不妙。

  突然，玉和尚的額頭朝著趙凡的腦門兒狠狠地撞了上去。

  再加上他是掛在趙凡身上的，這一下子，趙凡不由自主地踉蹌了兩步。

  「既然你要玩兒真的，咱們就玩兒真的！」

  說著，玉和尚又朝著趙凡狠狠地撞了上來。

  額頭被撞，一般人可能只需要一下就足夠要他半條命了。

  接連兩下，趙凡站都站不穩了。

  玉和尚趁著趙凡精神恍惚，他後腿一勾，趙凡瞬間朝後仰面倒下。

  壓在趙凡身上，玉和尚笑容猙獰，「你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子，想和我斗，你就算是再活八輩子都不行。」

  「想想都有些興奮，天生先天的腦子，會不會比一般人的味道要好得多。」

  「現在，就讓貧僧來替你開了這腦瓜子！」

  說著，玉和尚雙目圓瞪，他抬了抬額頭，然後朝著趙凡的腦門兒猛烈地撞了上去。

  「噗！」

  「噗！」

  兩聲低沉悶響後，玉和尚整個人瞬間炸了起來。

  「啊！」撕心裂肺的聲音瞬間被秘藏空間消弭於無形，趙凡雙手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