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萬物生

  「你到底是什麼人？」陳川質問道。

  牛頭陷入了昏迷，身上的鎮魂釘讓牛頭無法動用魂氣。

  陳川見到大哥這般殘樣，心中怒火中燒。

  蒙面鬼根本不在意陳川的惱怒，無能狂怒有什麼好怕的。

  他給陳川治療了身體，讓陳川身體恢復如常，除了牙齒沒法長出來，身體基本沒問題了。

  「你幹嘛，為什麼給我治療，還要折磨我嗎。」陳川真想不接受他的治療，但他做不到。

  蒙面鬼嗤笑一聲，「你那點修為也改變不了什麼，我給不給你治療看我心情，你能做什麼？」

  蒙面鬼讓陳川呆在一旁，他現在要折繼續折磨牛頭。

  他用手捏出一道法印，法印一出，鎮魂釘全部開始振動，牛頭瞬間驚醒。

  「啊啊啊…」牛頭痛苦地嘶吼。

  

  他一低頭看到了衣服殘破，整個人髒兮兮的陳川。

  陳川扭過頭，不想與陳川對視，他那麼好面子的鬼，怎麼能讓三弟見到大哥如此慘狀。

  作為大哥就是要為弟弟遮風擋雨，可自己這副悽慘模樣，怎敢說遮風擋雨的自大話了。

  「你…你怎麼來了，別看你大哥了。」牛頭低著頭說出這句話。

  陳川心頭一顫，原來牛頭在乎的是這個。

  「大哥…我和你一樣也被抓了，沒想到我們兄弟倆還有這種緣分。」

  牛頭眼神中的憤怒快要溢出來了，瞪著蒙面鬼道：「鼠輩，你抓我也就算了，為何抓我三弟？」

  蒙面鬼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本以為就是普通的認識關係，竟然還是牛頭的三弟。

  「這樣簡單了，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放你和你三弟一條性命，怎麼樣？」

  牛頭沉默了，他雖自大傲嬌，可有些話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一旦說了，閻羅王的計劃便徹底泡湯了。

  一步錯步步錯，其他地界與閻羅地界並不是一條心，到時候萬一打閻羅地界一個措手不及，死的可不是一兩隻鬼。

  「怎麼？捨得你三弟死？」蒙面鬼把陳川提溜起來，兩根手指對準陳川的眼睛。

  陳川眼睛死死盯著蒙面鬼，他不知道問題是什麼，但他相信牛頭，牛頭不想說一定是極為重要的事情。

  「大哥！你別管我，我死了就死了，就算說了他也不會放過我的，你千萬別說。」陳川幾近咆哮道。

  牛頭咬著牙，嘴角都被咬出血了。

  「你倒是很講義氣啊。」蒙面鬼笑道。

  下一秒，手指生硬地洞穿陳川的雙眼。

  「啊啊啊！」陳川疼得不斷倒吸涼氣讓自己冷靜。

  雙眼被刺穿的痛苦只是一方面，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看不見光亮。

  曾經見過光明怎願入黑暗。

  黑暗一下子籠罩住陳川，他的耳朵變得格外好使，心跳的聲音此時此刻如此清晰。

  陳川聲音略微顫抖，安慰牛頭道：「大哥，你可千萬不能讓他如意，我就算死了也硬氣，可你一旦說了，我死不瞑目啊！」

  陳川眼眶下流下兩道血柱，他害怕麼？當然害怕。

  什麼都看不見的感覺只有真的經歷才會懂，那些勸盲人放下執念的傢伙都是沒見到真正的黑暗。

  真正的黑暗可以吞噬一切希望。

  而心中的光亮卻能無限放大。

  陳川意志如武器一般武裝全身，他能感受到蒙面鬼還站在對面。

  「我不怕你，哪怕我死了，我也不會屈服！」

  蒙面鬼笑不出來了，他討厭充滿鬥志的話語，同樣討厭不向命運屈服的鬼。

  「你這種樣子…很討厭知道嘛。」

  蒙面鬼一腳踢向陳川的胸口，陳川頓時感覺有一輛行駛的汽車撞到了自己。

  轟的一聲，他在不斷倒退，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向後退，還是在自由落體。

  陳川找到了鯨落的節點，黑暗中好似有一隻鯨魚從高處落入深海，鯨魚的身上寄居著大大小小的海洋生物。

  鯨魚死亡後，原本鯨魚的位置成為了一整個生態系統，舊的生命隕落，新的生命誕生。

  陳川似乎看明白了，亦或者他感覺到了，他的眼睛壞了，心中的眼睛卻很清晰。

  起點是終點，終點亦是起點。

  鯨落•萬物生。

  陳川的身體狠狠落下，衝擊力讓陳川落地後繼續翻滾，萬物生把陳川身體傷勢一下子恢復了大半。

  不同之前恢復傷勢一樣，陳川空洞的眼眶再次復原，他那一對眸子回來了。

  「怎麼可能？」陳川不敢置信道。

  萬物生究竟是什麼意思？陳川本以為鯨落就是萬物生，現在看來完全是兩碼事。

  鯨落恢復傷勢是依靠魂氣造血修復毛氣血管，而剛剛的萬物生簡直讓陳川獲得了新生。

  瞎子的眼睛都能復原的嗎？

  還真不怪陳川搞不懂，《混元吞天訣》的每一吞都蘊含著千絲萬縷的奧秘。

  陰間都禁止且失傳的傳奇功法能簡單就怪了。

  陳川連鯨落的使用都更多靠隨緣，消耗的也是魂氣，每一次魂氣消耗都大半。

  真正的鯨落配上鯨吞根本無需在消耗多餘的魂氣。

  新的問題接踵而至，來時的沙沙聲再次響起。

  陳川這才注意到，他腳下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蠍子。

  蠍子呈煙紫色，單個戰鬥力並不強，可數量上去了，質量也不低啊。

  陳川想用魂氣將蠍子推開，魂氣剛釋放一點，蠍子像是打了興奮劑，不要命地往陳川身上爬。

  「凌萬！」

  凌萬從陳川身體中鑽了出來，陳川被暴打的時候他是知道的。

  凌萬當時也很怕陳川會被打死，後來轉念一想，陳川身上可是有鬼帝氣息的。

  逼急眼了肯定能過幾招。

  雖然陳川無法還手，可當萬物生治好了陳川眼睛的時候，凌萬屬實嚇了一大跳。

  什麼功法能在猛鬼修為時治好瞎子，肯定是鬼帝的東西起了作用。

  凌萬很生氣地看著陳川，搞得陳川莫名其妙。

  「你什麼表情啊。」

  凌萬不管地上的蠍子，埋怨道：「你可真會演戲啊，偏偏等到人家打你打的半死時，才動用鬼帝的東西，你掌控的度挺好啊，不怕被打死啊。」

  凌萬覺得陳川就是故意被打，脫離困境後再為自己療傷，這樣一來想走就走了，蒙面鬼根本不會注意。

  陳川僵住了，「這貨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