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幻境之中

2024-08-27 05:02:24 作者: 今晚吃砂鍋

  這陳道長,是那羅剎鬼道,這粉杉少女,便是廂房中躺在珠簾後的少女。

  她這是......踏入了幻境之中嗎?

  冷不防一個聲音響起,范村長道:「你們怎麼做事的?連小姐都看不好?趕緊把小姐帶走,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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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村長是粉衫少女的父親,他拉開范書萱,忙對著陳道長施禮陪笑:「陳道長實在是對不住,請您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我這就把萱兒拉走。」

  「無礙。」他收回腳,再一聲令下,「扔火把吧。」

  眾人聽令,毫不猶豫地將火把扔向木台,火光聚少成多,火勢越來越大,漸漸蔓延成熊熊大火。

  「不!不!不要!」

  赤紅的火焰將范書萱眼睛映得通紅,聞到人肉燒焦的氣味,她無可抑制地嘔出一堆苦水。

  她歇斯里地大喊:「阿蝶!阿蝶!」

  可手腳被人架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肆無忌憚地吞噬一切,生離死別的哀感湧上心頭,她終是不敵心中哀寂,暈死了過去。

  「邪祟已除,各位都有功勞。」

  陳道長眼中倒映著火焰,他拂塵朝著前頭一甩,搭在了臂彎上。

  他左臂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小臂上一個淺淺的鬼爪刺青。

  刺青!?

  熟悉的圖案讓褚靈心下一驚,她跑到陳道長的身邊,仔細打量那刺青。

  鬼爪刺青!?

  為什麼又是鬼爪刺青?鬼爪刺青到底是一群什麼人?

  還未等褚靈平靜下來,

  時空扭曲,天地顛倒,她眼前的一切都化為灰燼,待她再睜眼時,她回到了范府。

  只是此時的范府,是還未變成鬼域的范府。

  她的眼前走過一高一矮的兩位少女,其中一個穿著較為樸素的少女說道。

  「小姐,這是這季最新成熟的蟠桃,可甜啦,快嘗嘗。」

  「我不吃。」

  「小姐,你別生氣了,老爺也是為您好......」

  阿蝶話未說完,范書萱大手一甩,推翻了盤裡的蟠桃。

  「連你也這麼說,連你也這麼說!」

  阿蝶定定看著那滾落的蟠桃,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小姐這年紀確實該出嫁了,昨日來府上的丁公子我看著很好。」

  「他看著很好?」范書萱狠狠踩爛蟠桃,淚水在她眼窩裡盈含,「阿蝶,誰勸我嫁都可以,只有你最不該這麼說!」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阿蝶低垂雙眸,跪下收拾被踩爛的蟠桃,一滴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小姐是范村長唯一的千金,她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從小到大,她與她形同姐妹,形影不離。

  她想永遠陪著小姐,她想看到小姐嫁於良人,看她結婚生子,看她膝下滿堂。

  她曾以為她可以永遠在小姐身後默默保護她,直到小姐十六歲生日那天,

  那天夜空煙花綻放,星光燦爛,她與范書萱偷偷爬上宅院的屋檐,一起品嘗那釀了十六年的女兒紅。

  范書萱喝了足足半瓶,兩頰生出胭脂粉,她坐在最高的瓦檐上,望向天邊的煙火:」阿蝶,若我是個男子,定將你娶回家。「

  阿蝶怔了怔,半響才笑道:「小姐真是醉了,竟說起胡話來了。」

  「我沒醉。」

  范書萱俯身湊近她,兩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

  她捧起她的臉,笑道:「本小姐是個女子,沒法八抬大轎的娶你,那我們就誰也不嫁,如此相守一生可好?」

  說罷,輕輕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明明是一個溫柔繾綣的吻,阿蝶卻紅了眼眶,「小姐不要鬧了,這種事可不能胡說。」

  「阿蝶,你可是不喜歡我?」范書萱玩笑似的捏起她的臉,但神情卻分外認真。

  「當然喜歡。」

  「可是阿爹對阿娘的那種喜歡?」

  「小姐真是醉了。」阿蝶臉一下飛滿了火燒雲。

  范書萱搓搓雙手,伸手去撓她的咯吱窩:「到底是不是啦,你說,到底是不是嘛。」

  「哈哈哈哈,小姐醉咯,小姐醉咯。」

  兩人咯咯笑得大聲,第二天還被范村長發現她們偷偷上屋頂,狠狠遭了一頓訓。

  而那夜之後,有些東西在阿蝶心中悄悄生根發芽了。

  往日種種一齊奔赴到她眼前,阿蝶心中傷心,淚如雨下。

  待小姐嫁給丁公子,那樣的日子就不會再有了。

  「阿蝶姑娘,是誰讓你這樣標緻的美人落淚了?」陳道長從房外走進,俯身與她一同撿蟠桃,還順手遞給她一塊手帕。

  看似關心,可他的身體卻有意無意地貼向阿蝶。

  「阿蝶有帕子,多謝道長好意。」阿蝶側身往旁邊躲了躲。

  陳道長是天虛宗的道長,是范村長請來驅除府內的妖邪的,可是她總覺得陳道長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與他獨處她有些害怕,她道完謝便起身走開了。

  陳道長看著阿蝶纖瘦的背影,回味起剛剛靠著的柔軟身體。

  人世間百年難遇的九陰之體,竟生在了這樣一個女婢身上,真是可惜至極。

  他舔了舔嘴唇,細細摸了摸他那拂塵光滑的柄,心中頓生一記。

  幾日後,范府大堂。

  「陳道長,上回多虧您除去了那日夜在我耳邊啼哭的鬼怪,我近日才能睡得好覺。」

  范縣令接過下人上的茶,親自送到陳道長桌上,笑道:「天虛山的道長百聞不得一見,您真是太神了。」

  陳道長抖了抖拂塵,「舉手之勞而已,但我今日來,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道長請說。」

  「你們府上藏了一邪祟,若是不除去,輕則影響生活,重則危及性命啊。」

  「啊!」范縣手一抖,茶杯滑落,碎在了地上。

  「那邪祟在哪,還請道長幫我除去這邪祟啊!」

  「莫慌。」陳道長拿出背包中的羅盤,對著它故作玄虛地默念。

  半響後,羅盤上的指針飛速旋轉,最後停在去小廚房的方向,巧得是,阿蝶正從小廚房出來,手裡端著送給范書萱的銀耳燕窩。

  「邪祟就藏匿於阿蝶姑娘身上。」

  「怎麼會是她?」范老爺吃了一驚,有些顧慮道:「阿蝶是我家丫頭從小一同長大的貼身丫鬟,應該不大是......要不讓羅盤再轉一次?」

  陳道長冷哼一聲,「范老爺若是不信,以後真出什麼事,可別再來找本道!

  「好好好,道長息怒,是我胡言亂語了,請道長幫忙除去邪祟吧。」

  「此邪祟藏得刁鑽,需我獨家寶器才可驅除,你命人將她綁起,送到我家中。」

  「老爺,奴婢不是邪祟啊!奴婢不是邪祟!」阿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范老爺別開眼,嘆息道:「綁了吧,送去陳道長家中。」

  「奴婢真不是邪祟啊!」

  她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四五個小僕圍在她身邊,都不忍心下手。

  「還不快綁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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