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就是個禽獸
2024-08-27 03:28:05
作者: 玻璃小浣熊
臨近夏日,哪怕是上午的日光,也能把人曬得昏昏沉沉。
蘇淼淼身子本就弱,這些日子來,別說飯菜,就是往日最愛的茶也少喝了。
這會子被曬的,她竟生出了想坐下來喝口茶的想法,不由得有些苦笑。
好不容易將茶葉分完,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寧佳一直偷偷瞧著,被她突然摔倒嚇了一跳。
走近一看,卻發現蘇淼淼把兩種茶葉都分好了,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快。
她趁人不注意,打翻了一筐茶葉,做成蘇淼淼不小心碰倒的樣子。這才慢悠悠地叫人來扶蘇淼淼。
「太嬌氣了。不過曬點茶葉,就能中暑。還把好不容易曬的茶葉全弄翻了。」
茶葉沾了土,就算一點點撿回來,也只能是下等茶。
那可是大家忙碌了小半個月的心血,一時間怨聲載道。
丘仁明知道後也不好多維護蘇淼淼,只能找個車送她回王府。
誰知他的行為被大傢伙認為是偏袒,心中的不滿更勝。
一整個上午,君洛白都被折磨得不輕。他再也坐不住,從書房走出去。
倒把議事的眾人搞得有些不明所以。
「備車,去貢茶院。」
剛到王府門口,正好撞見了送蘇淼淼回來的馬車。
空蕩蕩的馬車裡,蘇淼淼不知人事地躺著。
衣服上、頭髮上還沾著各色茶葉,顯得很是狼狽。
她一動不動,仿佛已經離開了這人世間。
君洛白摩挲著玉扳指的手有些僵硬,不自覺跳下馬車,快走兩步,將人抱了起來。
她眉頭緊鎖,小臉慘白,嘴巴已經乾燥發裂。
怪不得,他一早上一直覺得渴,怎么喝水都緩解不了。
源頭竟然是她。
蘇淼淼恰好在此刻醒了過來。
聞到熟悉的氣息,她不用睜眼,便知道是君洛白,不由得出聲:「王爺。」
她張了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干啞,仿佛喉嚨間沒有一點水分,乾燥撕扯,難受得很。
「閉嘴。」
君洛白聲音冷冷,夾雜著隱隱的怒氣。
蘇淼淼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乖乖聽話。
她昨日惹怒了他,今日似乎又給他惹了麻煩,他生氣是正常的。
君洛白銳利的雙眸仿佛結了霜,看得車夫一陣陣發顫:「讓丘仁明滾過來。」
君洛白一路將蘇淼淼抱到了冬暖閣,放她放在羅漢床上,轉身去給她倒茶。
突然離開他的懷抱,蘇淼淼心裡有些空落落的,看著他倒水的動作,慌得立刻要從床上起來。
君洛白瞪了她一眼,水杯直接遞到她唇邊,意思不言而喻。
蘇淼淼只得乖乖接過水,小口小口喝起來。
兩人齊齊舒了一口氣。
君洛白等她喝完,才冷聲開口:「怎麼回事?」
蘇淼淼只知道她是曬久,中暑了,有些不好意思。
他又要說她嬌氣了。
見她說不出什麼來,君洛白心中一口氣著實憋得慌。
一個特聘茶博士,輪得到她去曬茶?她這是被人欺負了,還蒙在鼓裡!
「蘇淼淼,長點心吧!」
蘇淼淼神情懨懨,有些無力地點點頭。
她下次會注意,不會讓自己中暑的。
君洛白再次覺得一口悶氣堵在心口。
到底不放心,蘇淼淼睡著後,君洛白又讓李成冉來把脈。
得到蘇淼淼確實是中暑後暈倒,君洛白才鬆了一口氣。
李成冉想開口說一下蘇淼淼的身體情況,卻被君洛白冷冷地瞪了一眼。
他不死心,還是想開口說話。
蘇淼淼不安地動了一下。
君洛白立即一個眼刀射過來。
李成冉只能作罷。
大約養足了精神,過了午時,蘇淼淼才慢悠悠的醒過來。
君洛白正坐在一旁,懶散地翻著書。
他仿佛是上蒼的寵兒,一張臉猶如細細雕刻過一般,完美無瑕。英挺的劍眉下是一雙淡漠的眼,冷峻深邃,薄唇習慣性地抿著,帶著疏離。
這樣禁慾的一張臉,在床上卻是另外一副模樣。
蘇淼淼看得有些痴迷。
灼熱的視線將君洛白吸引了過來。
他微挑雙眉,「起來用膳。」
他指了指床邊放著的一碗清粥。知道她或許沒什麼胃口,廚房特意熬的。
蘇淼淼愣愣地呆了一會,才慢慢醒過神來。
她勉強吃了幾口,便說要去洗澡。
曬了一早上,出了許多汗,她身上的衣裳是濕的,粘在身上很是難受。
君洛白在她一旁坐下,看著滿是病氣的小臉,涼涼道:「鬼都沒你臉色難看,你還敢折騰。」
蘇淼淼不安地挪動了一下,小聲道:「出了一身汗,粘粘的。」
她微微皺著鼻子,仿佛已經聞到了身上的汗氣。
君洛白看穿她的小動作,反而欺身過來,嗅了嗅。
「我看你身上好得很,就跟泡過水的茶葉一般,香氣撲鼻。」
蘇淼淼差點被這句話熏得暈過去,手足無措。
逗夠了,君洛白大方地放過她,往她懷裡扔了一樣東西。
「本王的令牌,見令牌如見本王。別讓那些不起眼的欺負了。」
蘇淼淼有些錯愕,握著手中精緻的玉牌,心情有些複雜。
外人求也求不來的東西,他就這麼給了她。
可惜,她用不上。
她解釋不了為什麼她會有這個東西。
丘仁明那嫌棄和厭惡的眼神,她忘不掉。
但她還是揚起臉,露出大大的笑容:「多謝王爺。」
君洛白微微蹙眉,看著她並不真心的笑容,心裡又泛起了一絲不舒坦。
杜函風打斷兩人:「王爺,六皇子來了。」
君洛白回神,揉了揉蘇淼淼的頭髮:「好好休息。」
轉身,臉上重新覆上寒冰。
「他來幹什麼?」
書房裡。
「皇叔可千萬要幫侄兒一次。」
君洛白年紀雖不大,輩分卻高。皇子們都喚他一聲「皇叔」。
「鍾允也不知怎麼回事,愣是說侄兒手中的證據不夠,不放蘇大小姐離開。這不是欺負人嘛。」
君承胤一邊說,一邊來到君洛白身邊,賠笑道:「侄兒知道鍾允是皇叔的人,不如皇叔發個話,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嘛。」
君洛白一聲冷笑,「鍾允是大理寺卿,為朝廷辦案,本王又怎麼耽誤朝廷的事情?」
他已經放了話,鍾允還不肯辦,怕是內閣的人不同意。
那些個老匹夫,打的什麼主意,他難道不知道?
君承胤不傻,也清楚問題的關鍵。
「國子監祭酒是皇叔的老師,他那一手字精妙絕倫,若是能請他出面,證明那封信不是出自蘇茜茜的手,內閣那群老頭子肯定無話可說。」
君洛白微微垂著眸,半晌才開口,「你為何這麼執著於幫蘇茜茜脫罪?」
君承胤一拍大腿,頗有些義憤填膺的味道。
「皇叔你不知道,楊景琛,他就是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