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小細作

2024-08-27 02:06:08 作者: 歲歲甜

  下人照吩咐退下去各自歇息去了,小兩口則在屋裡互相依偎著說話,首先聊了一會兒和會試有關的事情。

  今年會試放榜定在三月二十二,也就是十三日後。若考過了會試,就要進入殿試,今年的殿試日期也已經公布,將會在四月二十八舉行。如此一來,殿試離會試放榜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金水鎮離京城路遠,顯然不適合在中途回去來回折騰。

  莊安晴想了想,道:「那咱們就繼續住在這裡等著放榜,若會試過了就繼續留下來準備殿試。」

  解雲湛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出發前老師給了我一封書信,是寫給他京城一位故人的。老師讓我如果過了會試就拿著這封書信找他,讓我跟著那老先生學習一個月的時間,好為殿試做好準備。」

  莊安晴好奇,「孫老先生有說那故人是誰嗎?」

  「說了,是朝暉書院的廖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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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書院莊安晴知道,也知道那書院有過幾任院長,而這廖院長應該就是其中一位。

  嗯,老先生竟做了這麼周全的安排,解雲湛之前拜老先生為師還真是一個極明智的選擇。

  想起老先生,莊安晴便不由得想起了家裡的兩小隻來。

  唉,也不知孩子們現在怎麼樣了,不知他們習不習慣住在學堂,有沒有調皮把老先生給惹得吹鬍子瞪眼?

  還有家裡的元寶和福寶,也不知這兩個小東西有沒有被小月兒餵成兩隻小肥豬......

  思念的情緒排山倒海襲來,莊安晴靠在解雲湛懷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解雲湛察覺到了她的異常,輕輕將她從自己懷裡扶起,微微歪著頭關切看她,「怎麼了?」

  莊安晴知道解雲湛也時常想起兩個孩子,便沒將自己的心事說出來徒增他的煩惱。

  她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想到這幾日在侯府里的見聞,便轉移話題道:「我想起了最近在侯府發生的事。」

  解雲湛神色一凜,緊張道:「侯府怎麼了?是他們對你做什麼了嗎?」

  莊安晴搖頭,「他們對我挺好的。」

  說著,便把最近在侯府遇到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都給說了一遍。

  解雲湛聽罷,略一思索道:「照你說的,我也覺得老夫人突然發病的確有些蹊蹺。」

  「嗯,我留意過了,這幾日我給老夫人針灸,平常和老夫人感情很好的二小姐一次都沒有來過。對了,孟氏第一日也是連個影兒都沒有,我猜老夫人這回病倒肯定和這二小姐有關。」

  想到什麼,莊安晴抬起頭,望向解雲湛道:「我見到永安侯世子了,老夫人病倒的第二日,他回來了一趟探望老夫人。聽說他平日都待在京郊大營里集訓,那日是特意告假回來看老夫人的。」

  緊接著,她又將自己觀察得知的唐之亦和唐之瑤的性情都詳細說了一遍,「......總之我感覺老夫人是個極重子嗣的人,祖孫幾人感情很好,那對兄妹看起來倒不像是那種有歪心思的人。

  倒是那個孟氏,待人雖然一點兒架子也無,可也不知是不是我對她的身份有些排斥的緣故,我總覺得她應該不似表面看的這般。」

  解雲湛一直認真聽著,聽到媳婦兒這幾日忙成那樣,遂靜靜拉過她柔軟的小手,用自己修長的手指捏著她那青蔥般纖細的手指一點點給她按摩。

  莊安晴眉眼染上笑意,將手放鬆下來任他幫自己輕輕捏著,又接著道:「聽青竹說,孟氏是永安侯的表妹,我看孟氏每次見永安侯都是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可我瞧著永安侯對孟氏卻總是客客氣氣的,一點兒都沒有平常家庭那種老夫老妻的感覺,怎麼說呢......」

  她頓了頓,似乎是在尋找什麼合適的措辭,可很快她又微微搖了搖頭,道:「總之怪怪的,那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聽她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解雲湛眸光柔軟下來,心疼著玩笑道:「我怎麼感覺你這幾日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聽著就不像是去治病的,而是專門去做小細作的。」

  莊安晴揚起小下巴,一副得意小模樣,「我這叫一箭雙鵰兩不耽誤。」

  想到這幾日和永安侯的接觸,莊安晴又安靜下來,垂眸思索著什麼。

  解雲湛見她這般,好奇道:「怎麼了?」

  莊安晴在心裡斟酌片刻,抬眸,定定望向面前人,「我從青竹口中聽說了一些和母親有關的事。」

  解雲湛手上動作一頓,神色明顯比方才凝重了些,「是嗎?她都說什麼了?」

  「青竹說侯府里很多人都知道,先夫人當年在京城是才貌雙全的,永安侯還是世子時對先夫人一件鐘情,後來將人娶進了門......」

  莊安晴將青竹告訴她的那番話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之後她抿抿唇,似是在想著要如何開口。

  解雲湛看出了她的心思,柔聲道:「怎麼?是還有什麼其他事嗎?」

  莊安晴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湛郎,我覺得永安侯應該已經猜出了你我的身份。」

  解雲湛心頭一震,眸光也不自覺沉了沉。

  莊安晴將之前自己對千予的那番分析詳細說了出來,末了又道:「對了,青竹的兄長青野,是侯爺的一個護衛。我今日聽青竹說,青野五個月前被派去南方辦差了,今日剛回來。不知怎地,我總感覺青野去南方查得就是我們。」

  解雲湛手上按摩的動作沒停,卻垂下頭去掩飾住了眸底湧起的風波。

  兩人成親至今,莊安晴多少已經知道了解雲湛的一些習慣,她知道解雲湛每次這般表現就是心裡已經風起雲湧,正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中。

  莊安晴有些心疼。

  方才提了那麼多旁人的事情他都沒什麼反應,一說到自己生父便成了這副樣子。

  唉,他其實還是很在乎自己生父的吧,在意生父對自己的態度如何。

  莊安晴看破沒說破,想了想道:「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待我十分友好,那種好絕不是一個患者家屬要報答郎中這麼簡單。我時常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位長輩對待家中小輩的那種關愛,就像是周掌柜對阿棠的那種。

  其實他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知曉了我們和他之間的關係,在他眼中,我只是師太介紹過來的郎中。若他果真已經猜出了你我的身份,我覺得他對我的這種長輩關愛,其實也是一種真情流露,所以——」

  說到這裡,她略微停頓了下,見解雲湛神情並沒有什麼抗拒,才繼續道:「我覺得他心裡應該是很看重你的,就如同他很看重你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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