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驗證

  高田望拿出一張列印的監控畫面照片，上面用紅筆圈定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手裡拎著一個手提包的男人。

  「這個人的穿著和山口組成員非常相似，胸口也有山口組的徽章。問題就在於，山口組沒人認識他，更為關鍵的是......」

  高田望看了一眼七夜闌，神秘兮兮地說：「他是從三樓樓梯間出來的。在田中武撞門的時候，山口組的組員幾乎全員奔上五樓，這個時候的消防通道和門口幾乎沒有人看守。我查過門口的監控，他確實就是在那個時間消失在旁邊的樓體夾縫中。

  我回來的時候，調查過這個人的身份，不過一無所獲，這人帶著墨鏡口罩，一頭白髮搞不清是染的還是自然形成，找起來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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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的初步判斷，這個人出現的時間，和他與其他山口組成員相反的行動軌跡，以及無人認識他的身份背景，與嫌疑人故意選擇這段時間出逃有著很直接的關係。

  很可能，他就是兇手。

  但是......他是什麼時候進去伶川雄的住所，又是怎樣出來的，目前還無法證實。如果說他是趁著大門被山口組成員打開時候趁亂混出來，這個風險太大，而且這人的特徵很明顯，並不一定成功。

  所以......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七夜警部，你說呢？」

  七夜闌神秘一笑，接替高田望站在白板前面，將科搜的分析報告書貼在上面。又在白板的空白處寫上幾組數字，看得其他人有些莫名其妙。

  「先感謝高田警部的重要發現，又進一步證實我這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

  這是今天上午，藤井君在科搜得到的一份液體檢測報告。啊，就是我在消防通道樓梯間採集的樣本，還有五樓被浸濕的的榻榻米。

  報告得出，這三份所含液體成分99%是水......但，其中包含生物成分。」

  伊藤偏著頭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說，這三份成分一模一樣的液體，屬於一種生物過濾後的外界溶液。」

  「過濾？」

  「對，我的同學做了一個比喻很恰當，就是將尿液不斷過濾，無限接近於純淨的水，但裡面還是會有一些證明其成分的東西。」

  「那......能確定是什麼生物嗎？」

  「不，並不能。但問題就在與，這三份樣本處於同一位置，且成分相同，和我昨天那個空想結合起來，我不管留下這些液體的是人還是什麼，這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兇手確實停留過這三個地方。

  結合剛才高田警部的發現，這名白髮人從三樓樓梯間出現，剛好印證我的猜測。」

  「......好，就算你的想法是正確的，可他為何不在二樓的樓梯間走下去，一定是三樓？要知道，二樓才是山根株式會社的大辦公區，三樓是管理辦公室，人員稀少，如果趁亂的話，人越多越好......」

  「是因為水。」

  「水？」

  「大家都知道，人身體裡有70%左右都是水，這個水是統稱，實際上是各種溶液的液態集合體。而要把這些溶液提純到如現場發現的液體狀態，去除掉各種細胞等雜質，那就只剩50%。人在缺失20%的水時就會危及生命，在提純後這個數字會進一步降低到10%或更低......

  也就是說......他為什麼會在三樓就選擇暴露身份，是因為他遺留在現場的水分，已經達到一個人能夠承受的生理極限，雖然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但身體不支持他連用四次。

  我們是在伶川雄遇刺後的第三天才去的現場，樓梯間的水漬經過蒸發乾涸，已經剩下很小一部分，但是五樓臥室因為沒有窗戶，保存的液體被榻榻米吸收，保留的更多。

  給予以上資料和證據，我愈加相信我的分析和判斷。

  這個人是通過某種手段從五樓臥室『滲入』到臥室下面的樓梯間，然後繼續『滲入』到三四樓之間，從而在沒有組員看守的大門，大搖大擺的離去的。

  高田警部一定覺得我肯定是聯想力過於豐富，但......雄田課長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

  高田望本來還是有些不以為然，雖然所有的證據鏈都傾向於七夜闌說的是正確的，但那種能穿透牆壁的方法......只此一點就可以掐斷整條給予合理現實的推論。

  但雄田課長知道什麼？他會相信七夜闌？

  看著七夜闌堅定又帶著幾分戲謔意味的眼神看著雄田一，連高田望都有些好奇起來。

  如果這裡沒有高田望，雄田一肯定會第一時間支持七夜闌的推論，但這麼荒謬的事情不能在外人面前袒露，只好隨便找了幾個疑點轉移話題。

  「姑且你的推論有各種證據支撐，但其中還是有幾處有問題的地方。

  第一，假設嫌疑人擁有未知的能力可以穿透牆壁，那身上的衣服也會隨之變化？

  第二，嫌疑人是什麼時間進入的房間，又在裡面待了多久？

  第三，他為什麼會有山口組的衣服？他原本的衣服在哪？

  第四、第四......」

  伊藤知道雄田一打的什麼主意，隨口補充道：「第四，昨天給你的任務是去住吉會尋找線索，結果你一個字都沒提，直接就根據科搜報告定下你的推斷，有些冒失了吧？」

  七夜闌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隨即回到座位上，興奮勁被這些老傢伙打斷，總有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這些問題當然需要我們進一步去證實，但有一點我很確定，他身上的山口組衣服，肯定不是他的。」

  「哦？怎麼說？」

  「山口組成員的衣服都是訂做的，無論什麼身材都很合體，最大的特徵就是袖口會露出裡面襯衣的白色手腕。而你們看他抬手擦汗的樣子，外面的西裝袖口差不多都要蓋住半個手掌，根本就不合身。

  下次調查時，第一是要問一下最近他們有沒有人丟過衣服，第二是要繼續看五樓的監控，不管他的能力有多大，總是要從正門溜進去或者穿過去，總會留下證據。」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偷得，那他這麼長時間，一直是處於裸體狀態？」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有光腳在榻榻米上行走才不會發出聲音。如果我沒估計錯，這傢伙提前偷完衣服，放在三四樓之間的......」

  高田望想了想插話說：「消防器材箱裡？」

  「沒錯！」